生活杂感

      我好像长成了一个笼子里一直蹦跑的人。

      小学看浮士德,初中看郭敬明和他的工作室小说,高中看言情,大学干脆不读书了,我说这话并没有把任何文学作品以类别排出一个高低的意思,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都要经过时间洗礼会滤出精华的。但是在伴随我长大的同时,除了技术力量介入我的生活,我自身也开始转向快餐式文本消费。

      这种贪婪的消遣欲二倍速拉快我的生活进度条,我知道汉堡是好吃的,一分钟排队,一分钟付钱,五分钟之内拿到,两三口下去,大半个汉堡夹着沙拉、油炸鸡块伴随糖分超标的雪碧可乐,刺激舌尖每一个味蕾。我也知道现在短文是好看的,奇幻鬼怪,高甜爱情,性与暴力,要各个方向刺激感官我才有些反应。

      我记得以前高中看桐华的书,里面的人告诉女主,他读书可以一目十行,这样极大的提高了读书效率。我一直深深记住这句话,其实我也可以一目十行,但是我没办法提高我的效率,好多故事千奇百怪,我看过又忘记,记住的都是好久以前看过的东西。我要像个阿茨海默症的病人一样拿个小本子,或者打开手机备忘录,看到好看的马上记下来才行,而纪录这个行为我又会忘记,有时候我零碎的想起,我又想不起我记在了哪里。

      蒋方舟说记录本身就是反抗。她说的是文字对现实的反抗,我想我也是反抗,我反抗我的健忘和浮躁,但是效果又实在是甚微。

      我有时候太怀念小时候在我们家半个院子里,还没有搬家的时候,厨房里在炖一只鱼或是一锅咕噜冒泡的肉汤,奶奶坐在厨房门口剥豆角梗,太阳晒在门口鸡冠花和紫色喇叭花上。我回想起的时候鼻尖冒出一丝太阳的气味,不是现在武汉太阳晒融共享单车坐垫的胶皮味,是那种带着洗过被子、泥土涩味和厨房里肉汤混合的味道,我脑子里总有这样的记忆,那锅肉汤在我脑子里咕噜地煮着,烹饪了近十年。

      如果让我现在拿一下午去剥豆角、掰玉米粒或者是削土豆,我好像做不到,我出生在悠然的环境里,这段环境对我影响是养成了我偶尔懒散性格之外,没有让我感觉到任何长进,情绪上我还是焦虑急躁,做事还是和我妈一样风风火火。仿佛童年的那个下午不存在一样,那段记忆里没有人的脸,连奶奶都是背影,我有时候在想那是不是我梦中的理想国。

      我可能太想慢下来了,但是这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在无数个夜里什么也不干,对着电脑坐着,那是我一天里最慢的节奏了,我想我什么都做不完,于是我又继续静坐,有时候情绪低落到一个点的时候感觉自己非常崩溃,有时候情绪饱满,我会把桌子上的东西和衣服一件一件收拾好,然后铺开本子抄笔记,或者打开电脑做作业。但是通常是前面的情况多一些。

      浸泡在夜里感觉会上瘾,因为往往万籁俱寂,你就听得见偶尔风吹在窗台上的声音,像是我十二岁时候对十年后生活的期盼:我会有跑在风里,灌进白衫的自由。

    十年前我想到未来,快十年后我又想回去,成长是件非常缓慢的事情,我觉得我还和十年前一样充满期待没变。但是这种期待早就变质了,像我脑海里煮了近十年的肉汤和灌进白衫的自由。都是抓不住的风,而我只做到了跑,所有事情飞快略过,只有稍微尖锐的刺刀刮在身上才能有些反应,那些伤口来不及看有没有愈合。

      2019年的5月,to do list还有一个手机版面那么长,我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写生活的废话,写完继续在笼子里打着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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