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初见”这个词,我脑海里最先出现的不是贾宝玉初见林妹妹的场景,也不是徐志摩初见林徽因的场景,而是我抬眼望见他的场景。无论我现在在干什么,只要一回忆初次见他时的场景,那年夏末初春的风都像是能吹到脸上,温温和和的···
我本是不太喜欢高中的,数不尽的卷子、绞尽脑汁也做不出来的物理题···但是将每件事都联系到你,我竟是有些舍不得的···
他初次在我心里留下痕迹,是刚分班不久的某个平淡无奇的下午,我和往常一样低头做着习题,正当我抬头的一瞬间便遇上了他正向我这方向看来的目光,他那时的动作表情我记得无比深刻,因为这个场景我回忆了无数遍,他左手肘轻轻地抵着桌子,头轻轻地向左歪着,左手轻轻的揉着头发,眼镜放在桌子的右上角,百无聊赖地望着右后方---也便是我这方向,刚对上他的目光时,我心确实加速了几秒,就我看他的这一眼啊,从此六年的时光里便再无法忘怀。
虽然我那一眼确确实实地是看他,但是我不确他回头看的是我,之前不确定现在更不确定,因为那时的他没戴眼镜,也并不是特意望向我这个方向,只是在梳理头发时看这个方向比较舒服···但是他可能永远不知道他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却让我两年时光里不敢和他说话,哪怕是离的再近···
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喜欢,我也不知道何谓喜欢,那时候的我只想学习,只想着考个好大学。可是后来的时光里无数次回忆起和他有关的事,我很确信那时的我是喜欢他的。
然而,那些和他有关的事,他都不知道,我因他而高兴而失落,他也不知道,于他而言,我只是同在一张毕业照上的同学而已···
他是一种感觉,写在夏夜晚风里面;他是我心上的一根弦,凡与他有关的事都能拨动我心弦,哪怕于他而言,是一件平淡无奇的事,在我心里都能奏响欢喜或忧伤的乐曲···
那时候的我,不知这是一种喜欢,也没有胆量去承认这是一种喜欢,更不敢将这种异样情感表露在他面前,所以我很少和他说过话,但是我和他说过的话,至今都能记着。
记得有一年他生病,好久不来上课了,有一天中午午休过后,我照往常一样早早从宿舍出来向班里跑去,那个时候都提倡早到班级,有纪检部的在教学楼底下抓迟到的。现在回想起来,我很庆幸那天中午是第一个跑到教室的。我刚跑到回廊,从窗户里便一眼看见了他,那时候的他坐在我后排左边的位子,我看到他便放慢了脚步,轻轻地走进教室,走到我桌子前来他抬头看见了我,他来上学时的场景我想过好多种:在老师正上着课时,他走进来了;在下课学生打闹时,他走进来了···但唯独没想过这个场景里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倘若有旁人的时候,我也不会大脑空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我,总得说些什么,不能太过于关心,让他察觉出异样,也不要太冷淡,毕竟在他眼里我是他同学。
“回来啦,好点了吗?”一句不温不火的问候便是我思量再三说出口的。
他轻轻地笑了笑,回我:“嗯,好多了。”
之后我便坐在了我的座位上。
这个画面如今六年了,我依旧记得那天我我校服外面套的是一件卡其色收腰风衣,说完话后我便去了厕所···
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是我现在回忆起来依旧眉眼带笑的,仅仅是因为我们不小心撞了个满怀,尽管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照常晚自习下课,教室外的走廊上学生们嬉戏打闹或伏墙夜谈,总之除了下午在回廊上吃晚饭的时间,这个时候是我们最放松的时候,那天我有事便走得急一些,低头穿过走廊上的同学,“嘭---”我撞到了一个男生,那男生笑了笑,还未抬头的我便知道那是他,我有些激动又有些慌乱,激动之余,怕挡住他的去路,便向一旁闪躲,我向左倾了倾身,想让他先过,可没想到他也向左去,又差点撞上;后我又从右侧走,他又从右侧走,因为周围都是同学,本来不宽阔的走廊愈加拥挤,几次过后,他笑出了声,还说了句什么,像是什么“别老低头走路,抬头看一看人”之类的话,我没有记清,但是他那悦耳的笑声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后来还是他站定不动,我这才从旁边穿过。
有些事于他而言就像是和吃饭一样稀松平常,而对我来说,就像是小时候吃到了酒心巧克力一样珍惜,吃完啦还会把糖纸展开抚平夹在珍贵的日记本里,每次写日记时便拿出来回忆一次,那个甜甜的、醉醉的感觉又会飘入脑海。
我是一个特容易忘事的人,也经常记不住别人的名字,但是于他而言我像是开了外挂,无论过去多少年,我也不会忘记上学时的他换过哪里的座位、经常穿什么衣服、留着什么样的发型、带着什么颜色的表···
那时的我像个小偷,一边偷偷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边又时刻伪装着自己。
后来我通过班级群加了他的QQ,我对于他真是怂之至极,哪怕是最正常的自我介绍也要再三思量,唯恐他看透我别有用心的心思,自从加了他QQ,我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太热情会暴露,没话找话太尴尬,偶尔的互动也仅限空间里的点赞。
刚加他时,我浏览了他空间里的所有说说、相册、留言、个性签名、甚至是访问记录,我总想找寻些什么,与我有关的?或是与另一个特殊女孩的信息?与我有关的显然是没有的,意料之中也并不失望,但是个签里的一个类似女孩的名字却波动了我心里那失落的弦,也许那正是我那天晚饭之余看到的那个女孩···
那个不太热也不太冷的黄昏,我日常在回廊的大厅打水处的窗户边上边吃饭边看着夕阳,我对他的身形、声音总是超级敏感,所以我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站在隔壁教室旁边的楼梯口的他,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女孩,距离太远看不清女孩的脸,只是看见身形娇小,和他站在一起不算违和,最美身高差也体现淋漓尽致,他似乎很开心,虽距离有些远但我还是能感觉他脸上挂着笑意。
其实我挺讨厌窥探别人隐私的人,没想到我竟成了这样的人,我一边安慰自己那女孩也许是他好朋友,一边努力别过脸不去看他们,但是我忍不住不去看他们,纠结之际,就连我手里那张我最喜欢吃的饼也变得索然无味,于是我便扔进垃圾箱转身回班级了。
之后我再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也许偶尔遇见过,只是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我也没有见过她来找过他,我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在他心里这个女孩是有一席之地的,每当想到这儿,我更庆幸把对他的喜欢伪装的如此完美,比起他不喜欢我,我更害怕他喜欢上别人···
我对他,纵使明里冷漠,却躲不过夜深人静时的想念。
有时候我希望自己是一阵风,这样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吻他的脸;
我原以为他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竟没想到却成为了记忆中的常客。我对于他,就连他放学回家骑的自行车链条发出的声音都记得···
高三我不再住宿舍,便住在了学校隔壁我伯伯家,因为当时走读生没有时间限制,所以那些不住宿舍的学生总是在下晚自习后再学一会儿,高三的他真的超级努力,每天晚自习后都端坐在课桌前学习。我有的时候会比他走得早,我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那条南北路,这是他回家经常走的路,透过窗户的可视范围也就一百米的距离,他骑自行车穿过也不过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也是我一天下来最期盼的时光。
听!是他自行车的声音,我便将头探出窗外,看着他从走过直至看不见他的背影。就算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可是我忍不住不去看他,纵使是呆在屋里做着作业,但只要听到有关他的声音,我总想去看看,凡是与他有关的人和事,我总想去了解;就算是一些明明不相干的事,我也会在心中拐几个弯想到他。
对于他,我唯一一次勇敢就是高考过后出成绩后的某一天晚上,那时我看到他在班级群发了一条消息,原话我没有记住,大意是考试成绩不理想,当我看到这条消息时,我想都没想便点开他的头像给他发了消息,这次的对话没有事先排练,我只是安慰他没有关系,好像说了很多话,他回的消息简短而礼貌。
这次勇敢为我们的遇见做了简单的结束,之后我们再没有见过,也再没有过联系,我和他的关系止于空间里偶尔的点赞,他在我特别关心里呆了六年,期间我们的对话框再也没有打开过···
夜深人静失眠的时候,我无数次想告诉他有一个女孩在偷偷地喜欢着他,以各种形式,发一条长消息,总觉得有些不正式;写一封信,又害怕石沉大海;更甚想过跑到他面前亲口告诉他···但是一想到他我就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两手空空,他是我的光,而我成不了光,所以我总是告诉自己,等自己变优秀了,再去和他相遇···这一准备便到今天。
我也试图将他忘记,但总是以失败告终。
他空间里发了一条说说,对于特别关心的他,虽第一时间提醒,但是我总是过几分钟再去看,因为我害怕他将我看破;
他在空间发了一张微信二维码,我保存到了手机相册,换了一个又一个手机,那张二维码始终在相册的一栏中静静地躺着,每当我想起他时,我便扫一扫看一看他的头像和昵称是否变化,扫了无数次,唯独不敢加他,即使在别人眼中,这是一个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也害怕我的别有用心被他知道;
我知道我怂,我不确定他是否喜欢我,所以我想还是不告诉我喜欢他了,我害怕一旦那层窗户纸捅破,我们可能连仅限于空间里的关系也没有了。
我喜欢他,谁也不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倘若他有幸能能看见这篇文章,也许他会猜出来,我怕他猜出来,又希望他能知道。
倘若现在有人问我,如果他知道了我喜欢他,我是否会去告白?
答案我是不确定的,因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或者已有良人相伴,倘若是那样,我希望他好,我总不能单单因为我喜欢他就阻止他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吧。
我知道“纵使万般宠爱也不及一个两情相悦。”
比起一个人的暗恋,我更害怕两个人的不幸福。
倘若他不喜欢我,那便让这段没有说出口的喜欢随着青春一起埋葬吧,未来很长,我希望他好的同时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