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年战台风

最是台风惹人惧,更兼风狂雨骤竞相袭。

小时候,似乎台风特别多,一到夏季总听到高音喇叭里的台风警报,而警报一出,我们便会紧张万分,不敢离家太远,慌慌忙忙地搬来石块、杂树棍把草垛压得严严实实,生怕它被风吹翻、吹飞,那样就会陷入无燃可炊的境地,只好饿着肚皮等太阳,至少也得勒紧裤带等太阳。

压好草垛后心里仍然会忐忑不安,因为草屋的屋顶是压不过来的,好象大人们并不担心这草垛、草屋的事,他们照常出工干活,没日没夜的,就象这些事该派是我们去操心似的,而我们除了压牢草垛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那么大的屋顶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祈愿台风不来,或是偏过我们这里。

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那狂风挟裹着乌云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来,把我们刚刚摆压上去的粗木棍刮着哗里哗啦,我们只好顶着狂风,搬出木凳,颤颤巍巍地重新爬上去,用手紧压在上面,死死地护住风来的一面,虽然顾此失彼,总算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而台风什么时候来临是难以料定的。记得有一次,公社电影队来村里放电影,事先已有了台风警报,大队就安排在大会堂放映,电影还未放完,外面狂风大作,人们纷纷涌向门口,准备回家抗风抢险。我们一家人被庄上的亲戚留下了,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走,并劝慰我们,屋吹翻了天好了可以重盖,这大风大雨,黑灯瞎火的,人在路上摔坏了就糟了。那一夜我半坐半躺在亲戚家的大凳子上,外面的风声雨声一阵紧过一阵,亲戚家的屋面上盖着密密实实的小瓦,经风经雨,这让我们担心中又有了一份暂时的安心。

天麻麻亮时风停雨住,我们急忙往家赶,自然是赤了脚,裤腿卷得高高的,鞋子提在手上,走出门外顿见一片狼藉,除了少数的瓦房外,所有的草房无一幸免,我们回到家里,把家中杂物往所剩无几的幸存处挪移。正忙着,昨晚赶回家的小伙伴来了,一边揉揉摔痛了手脚,一边大笑着告诉我昨晚惊险的一幕,说得眉飞色舞,像是凯旋而归的勇士。

你晓得昨晚上风多大呀,没得命啊,刮得人站都站不住,就在你家门口,被刮下了河坎儿,好的是这棵大杨树挡住了,不然就滚到河底了。后来是爬家去的哟。

我一边暗自庆幸昨晚亲戚的挽留,一边安慰着小伙伴。其实谁又能安慰谁呢?

大人们在河堤上来来回回地走着,一边互看着房屋的毁损程度,一边互通着谁家还存有齐捆草的信息。难怪他们那般淡定,原来这屋毁也容易,修也不难,备些草罱些泥即可修复。而其中之难也只有到了一定的年龄才能真切的意识到。难怪这辈人对砌房造屋如此刻骨铭心,坚定不移。

(山水之间,山水之乐修改版链接,感兴趣的好友可前往阅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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