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究竟是个什么味儿?

年,越来越近了,
总会听见有人说缺点味儿,
那么,年究竟是个什么味儿呢?
过年最重要的仪式是回家,
所以,年味儿一定跟故乡有关。

在我的记忆里,
年味儿从寒假开始就有了,
几张期末考试卷子,一张通知书,一堆寒假作业,
都宣告着快要过年了,
接下来的时光充实又快乐。

晴天去放牛。
两三个老头,四五个小孩,几头牛,
老头和小孩坐在草坪上烤火,或者晒太阳,
牛埋头吃草,偶尔打打架。
天快黑了,
老头和小孩牵着各自的牛回家,
牛铃叮叮当当,
在山谷的羊肠小道回响。

雪天窝在家。
被雾气模糊的木格窗,
被白雪覆盖的群山,
被大人叫了许多遍还不肯起床的小孩。
屋里的火炉烧得红彤彤,
上面炖着猪蹄,下面烤着红薯,
香气直往赖床的小孩鼻孔里钻。


腊月底啦,
家家户户点豆腐,蒸馒头,炸酥肉,做各种稀奇的小零食,
年前最后一个逢集日,精心打扮一番去赶场,
因为会遇到同学、亲戚、邻居……
他们会热情的喊出你的名字,跟你寒暄。
中午过后,赶集的人逐渐散去,只剩下菜摊和菜贩,
以及慢慢西斜的冬日暖阳,
路边悬崖悬挂的一串串冰柱已经融化了,
几个小孩在快乐的玩擦炮,
这些都昭示着马上就要过年了。

去外婆家是过年很重要的环节。
正月初一一大早就去大姨家汇合,
然后一行人往外婆家走去,
先走一大段公路,再走一截小路,
然后转个弯,
就能看见外婆家的屋顶,和袅袅升起的炊烟,
外婆正踮着脚朝我们去的路张望。

四方的火坑里木疙瘩在呲呲的燃烧,
鼎罐里咕咚咕咚地炖着肉,
大人们围着火堆摆家常,
孩子们忙着玩闹,
外婆翻箱倒柜,
把她珍藏了很久的食物搜寻出来,
散给她的满堂子孙。


如今,年照样过,家却不能常回。
即使回去,也再没有过去那么浓的年味儿,
短短七天假期,被等着放假和赶去上班切割得更为短暂,
没时间去赶最后一个场,
就算去了也遇不到同学,
和他们一同消失的,是整个青春。

老头和牛都走了,
山间的小道早就荒草丛生了。
小孩们长大了,都成家立业了,也都为人父母了,
威逼利诱催促孩子起床的大人们忙着宝贝孙儿孙女了。
过年的食物不必再亲自操刀费神了,去趟超市就能置办齐,
去外婆家也更加方便了,一车来一车回。
嗐,年味儿就是从我们以为的“便捷”中淡褪的。
况且,大人的闲暇时间少,烦恼却很多,
明年有什么打算?该怎么去付诸行动……
还没来得及享受除旧迎新的喜悦,
就又要开始新的一年的辛苦操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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