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的根源

非暴力沟通强调,感受的根源在于我们自身。我们的需要和期待,以及对他人言行的看法,导致了我们的感受。

听到不中听的话时,我们有四种选择。

第一种是认为自己犯了错。例如,有人气愤地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自私的人!”这时,我们可能会自责:"哦,我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真是太自私了!”这会导致我们内疚、惭愧,甚至厌恶自己。

第二种是指责对方。这时,我们也许会驳斥对方:"你没有权利这么说!我一直都很在乎你的感受。你才自私!"在争吵时,我们一般会感到恼怒。

第三种是了解我们的感受和需要。这时,我们可能会发现我们有些伤心,因为我们看重信任和接纳。

第四种是用心体会他人的感受和需要。这时,我们也许就会想“他伤心可能是因为他需要体贴和支持”。

通过了解我们的需要、愿望、期待以及想法,我们不再指责他人,而承认我们的感受源于自身。

非暴力沟通需要:生命健康成长的要素

批评往往暗含着期待。对他人的批评实际上间接表达了我们尚未满足的需要。如果一个人说"你从不理解我”,他实际上是渴望得到理解。如果太太说“这个星期你每天都工作到很晚,你喜欢工作,不喜欢我",那反映了她看重亲密关系。

如果我们通过批评来提出主张,人们的反应常常是申辩或反击。反之,如果我们直接说出需要,其他人就较有可能作出积极的回应。

不幸的是,大多数人并不习惯从需要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在不顺心时,我们倾向于考虑别人有什么错。例如,如果孩子把外套放到了沙发上,而没有挂在衣柜里,我们可能就会说他们是懒虫。如果同事没有听从我们的建议,我们也许会指责他们不负责任。

非暴力沟通把需要看作是有助于生命健康成长的要素,而不是某种具体的行为。一种要素是否被当作需要,关键在于它能否促进生命的健康成长。

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个人成长一般会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情感的奴隶”

在这个阶段,我们相信自己需要为他人负责——让他人快乐是我们的义务。如果别人不高兴,我们就会感到不安,觉得自己有责任做点什么。此时,我们特别容易把亲人看作是负担。

显然,这会伤害到彼此的关系。我常听人这样谈论亲密关系:“我真的害怕与人亲近。每次看到伴侣处于痛苦之中,我就极为沮丧,感到窒息,甚至认为自己是一个囚犯。于是,我就想尽快摆脱这段关系。”许多人认为,爱情就是牺牲自己来满足爱人的需要。刚谈恋爱时,他们对恋人的关心是自发的。那时,彼此的相处是那么地惬意、融洽和美好。然而,随着关系变得“严肃”,他们开始认为自己有责任让情人过得开心。于是,爱情开始沉重起来。

一旦面临这样的情形,我就会承认:“在恋爱中,我无法忍受丧失独立性。如果恋人过得很糟糕,我就会认为自己做得不够。我可能会由于不堪重负而提出分手。”然而,如果意识不到感受的根源在于自身,我可能就会指责恋人:你太依赖我了,我能力有限,我们分手吧!”此时,如果我的朋友能够倾听我的痛苦,她也许会说:“你认为你必须照顾好我。这让你觉得自己失去了自由,是吗。”如果她反过来指责我:“我的要求过分了吗。”那么,我们的关系很可能就会陷入僵局,甚至难以为继。

第二阶段:“面目可憎”

在这个阶段,我们发现,为他人的情绪负责,牺牲自己迎合他人,代价实在很大。想到日子过得这么憋屈,我们可能会很恼怒。此时,如果遭遇他人的痛苦,我们可能就会无动于衷:“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虽然不再愿意为他人负责,但我们还心存疑虑。因此,我们的态度也就显得生硬。

“生活的主人”

——我们对自己的意愿、感受和行动负完全的责任

这里,我想讲讲我女儿玛拉的经历。她以前是个“有礼貌的小女孩”,对别人的要求,总是百依百顺。她习惯于委屈自己来迎合他人。注意到这个情况后,我想鼓励她大胆地说出心里话。当我告诉她我的看法,她哭了。她很无奈地说:“但是,爸爸,我不想让任何人失望!”我回答说,真诚待人比委曲求全更为可贵。如果别人感到不安,我们可以认真地倾听,但无须责备自己。

不久以后,我就发现玛拉有了变化。有一次,她学校的校长打电话给我。他告诉我,他在学校和玛拉说“校内不能穿牛仔裤”,玛拉没好气地回答“见鬼去吧,你”。我很高兴,玛拉终于能够说出心里话。当然,她还要学着尊重他人的需要——我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

第三阶段:“生活的主人”

在这个阶段,我们乐于互助。我们帮助他人,是出于爱,而不是出于恐惧、内疚或惭愧。那是自由而快乐的行为。此时,我们意识到,虽然我们对自己的意愿、感受和行动负有完全的责任,但无法为他人负责。我们还发现,人与人相互依存,损人无法真正利己。非暴力沟通正是想帮助我们既表达自己,又关心他人。

你可能感兴趣的:(感受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