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上说,烩面,起源于八国联军进军北京时,慈禧太后逃到山西避难,仍然牢记用烩面补身驱寒,多次差总管李莲英诏贡山羊做烩面食用,及时解除了寒疾病险。直到清末满汉全席宗师御厨庞恩福因不甘宫廷御膳房苛律束缚,逃出皇宫隐居黄河河南段后,正宗的原阳烩面才传艺民间。
抗战时期,日军飞机经常空袭郑州,当时有一位名厨,叫做赵荣光,特别喜欢吃面食。空袭来了,赵师傅就去躲飞机,回来后,就把剩下的面条加点羊肉汤烩烩再吃。久而久之,赵师傅发现重新烩过得面也很好吃,就潜心研究,在里面放些盐和碱,使之更筋。这样做出的面别有一番风味,后来就成了风靡一时的风味美食。
烩面有羊肉烩面、三鲜烩面、五鲜烩面等多种类型。各地有各地的做法,各地有各地的风味。
而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家乡的叶县烩面。
叶县烩面的主要特色是羊肉炝锅,用优质的面粉做出来的面片儿细腻光滑,柔软筋香,滑润适口;烩面汤取新鲜的羊排、羊蹄骨,并放多味少许的五香调料熬制而成,肥而不腻,淡而不薄,配上店家自制的羊油炸出的焦香辣椒油,色香味美。
第一次吃烩面,是我上小学时。八十年代末的县城饭店很少,国营的三个食堂没有师傅会做。最初开烩面馆的是衙门口一家夫妻两个。男的不知从哪里学了做烩面的手艺,就在自己家里开起了面馆。地方虽逼仄,但食客络绎不绝。
老爸觊觎了这个美食很久,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在医院上班的老妈不同意在卫生条件极其恶劣的饭馆吃饭。
姐姐去省城上大学的第一个寒假。老爸高兴地向老妈请示:咱大妮儿要回来了,下午到家。我看咱也别做饭了,去吃烩面吧。老妈思忖良久:可以吃,但必须得用家里的锅盛回来吃。
我跟老爸欢呼雀跃,就等着姐姐回来的那一刻。
烩面终于买了回来。我怀着激动的兴奋的心情盛了一碗。尝了一口面,筋道;喝了一口汤,咸,但很香。
咸香,是我对烩面的最初印象。
随着市场经济的日益繁荣,我家附近的那条街上相继开了很多饭馆,当然,也有一家庭院宽大,干净利落的烩面馆。当然,这家也是能达到我妈卫生标准的且允许我们堂食的烩面馆。
但我觉得直接原因是老板娘的缘故。老板娘跟我妈家同宗,都姓张。老板娘亲切地称呼我妈“芝姐”。
其实抛去转折亲的因素,张姓老板娘家的烩面的确不错。
我的高中时期每四周回家歇一天半。于是,老爸为了让我改善一下伙食,每每从学校回来时就要吃顿烩面。我喜欢冬天的季节去吃。那时,老板娘总会上一大份切好的蒜苗,蒜苗很新鲜,清凌凌绿莹莹的,抓一把放烩面汤里,喝一口,鲜得能使你忘了一切。
叶县烩面最传神的地方在于,烩面必须要在叶县吃才地道。叶县的面,叶县的水,叶县的羊,叶县的师傅,这样做出来的烩面才是正宗。
我们一家离开老家叶县已许多年了,回老家吃顿烩面几乎成了一中奢望。郑州也有很多烩面,合记、潇记、裕丰源……但总感觉满足不了味蕾。
咸香,依旧是我对烩面基本要求。
大约是两年前,冬天。我回了趟老家。办完事后,觉得无论如何也得让自己吃碗烩面再回郑。
街道依旧是那个街道,门脸儿多了起来,但我仍然会记得那个魂牵梦绕的烩面馆。
是了,没变,张姓老板娘依然在门口的桌子旁招徕生意。我不敢介绍自己,怕热情的老板娘不收我钱。
“嗯……一碗烩面”我有些怯怯的。
老板娘怔了一下,忽地提高声调说:咦!你是芝姐家的老三吧?!
到底还是认了出来。
那次的烩面我吃的是加重的——肉多。
蒜苗仍然是一大份,新鲜、清凌凌绿莹莹的。
还奉送了一盘老板娘亲手炸的咸食。
贾平凹说过,“人的胃是有记忆功能的”。
人人都有家乡,人人都有母亲。吃惯了家乡的风味,再难吃也是习惯;吃多了母亲的手艺,再寡淡也是温馨。出门的游子不管跑了多久,去得多远,都还记得那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呼朋唤友,吃一碗熟悉的味道,聊一夜曾经的绵长。
香港电视剧里总有一句话说:你饿了吗,我下碗面给你吃。这是吵架后的求好,也是甜蜜时的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