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做了一个噩梦,还是恐惧的梦,破产的梦:我变得一无所有,回到恐惧的老家,父亲一如既往地诅咒我,想要杀了我。母亲一如既往地带着我回来家,指着我我的父亲说:这是你的偶像呵。于是我怀着对母亲的愤恨,逃离出来,父亲在后面拿着铁锨在追我,要杀我。然后在大路上,我遇到了三大爷,我告诉他,不要告诉我父亲我走的方向。就这样我成功逃脱了父亲的追杀。
我觉察了一下,其实我是可以反抗的,我的力气应该能打过父亲的,我为什么不敢反抗呢——我想这里面投射了母亲的恐惧,我一旦不恐惧了,我就会逃离母亲的怀抱。
慢慢的,我父亲还是看见了我,我太恐惧他追上我,所以就醒了。
做完这个梦之后,我自己也给自己一个解析:
说到童年的恐惧,就是我一直担心被父亲杀死。我一直很奇怪,孩子不能反抗父亲的不作为吗,我记得周围儿子反抗父亲的有很多,也有打架的,可是母亲一直不允许我反抗。她一直告诉我,鼻子臭割不掉。我一直不信这个邪,割不掉是你不想割。一直有一种愤怒压在心底。
记得有一年,父亲骂我怎么不被车撞死,那一瞬间死亡的恐惧侵袭着我,我打了他一巴掌,结果父亲愤怒之下,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来。
在那一瞬间,我认怂了——我只能接受皮肉的疼痛争斗,对于这种要命的刀具,我还是非常恐惧的。所以我停止了愤怒。但是母亲在旁边冷笑着说:“他不敢。”
无论敢或者不敢,对待自己的儿子,有这个动作就已经是有罪了。所以我觉得我对父亲的愤怒,潜意识里更多地是对母亲的怨恨。父亲,我惹不起是可以躲得起的;可是对于母亲,我惹不起,也躲不起。
都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但是这个生一的部分,我一直很匮乏,所以就固话在这里,动弹不得。
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生一,不仅父亲没有完成,其实母亲也没有完成,她一直不生总是去借,于是在外部世界借钱养育我和妹妹,堆积越复杂,里面这个道就负重越大。为了顶起这个负重,我就得想办法去挣钱去,去找有钱的女朋友,以真诚之假面具现身,怀着巨大的恐惧,怀着匮乏的隐忍,终于挣到可以帮母亲还账的钱,可以给自己买房的钱。然后在那一瞬间,我的内心的虚假的支撑崩塌掉了。
于是,我必须重新成长这个道生一,即从0到1的转变,我要用自己的力气站起来。
这是在前面一篇文章写得,感觉好像还有些东西不清晰,然后呢我请代老师帮我做了个解析。我先说一下对代老师的直觉感受,尽管与代老师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在咨询中我依然会觉得有惊讶。
首先,我们对一个咨询师或者一个人产生强烈的反应,来自她的所谓的能量场已经内卷化了,无时无刻不在影响我们,所以加上画龙点睛的内容分析,很容易获得共鸣。像是一个武林高手的自我修养,已经无招胜有招。只有自己博大、深远,才能举重若轻、画龙点睛。这背后都是无止境付出的结果。
第二个,如何才能心甘情愿无止境的付出,如何取得这样的影响力,必须先把内在的童年创伤和负性情绪完全释放出来,回到0点,像一个婴儿一样重新生长,这时候装满爱的容器才能装下更多地格局和世界,才能温和而坚定。但是这个清理创伤和装进爱是同时进行的。
然后在代老师帮我解梦的过程中,有几个点碰撞的很剧烈。
第一、母亲是强迫性照顾思维。是啊,母亲兄妹四个,三个舅舅,母亲排行第二。三个舅舅都上过学,虽然都学得不咋样,就这么一个优秀的还没有读书。因为母亲在成长过程中是被忽视掉的人,所以她必须反过来强迫照顾父母,在头脑里建立一个理想化的父母,在妄想中获得被关注。在这个思维模型之中,我感觉母亲的爱是很泛滥的,也喜欢照顾弱者,关键是自己的生活一塌糊涂。但是她这些不用解决的问题,一股脑的都灌输给我了,母亲家庭留下的千疮百孔的窟窿都是我和妹妹工作之后才填补上。
关于我过早的参加家庭生活的琐碎之后,其实已经无法安下心来学习了,整天想着怎么挣钱。在高中的时候,母亲说过一句话:“你要是跟你妹妹换一下就好了。”
我当时对我母亲的话感觉非常抵触,充满了诅咒,当时觉得自己像是工具一样,帮母亲填补窟窿的工具,这个工具没有价值感了。
然后经过代老师帮忙分析,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其实也是可以被母亲抛弃掉的——从这个层面来说,我确实不如我父亲,他那么不作为,那么好吃懒做,可是母亲一直没有抛弃他,还逼迫我给父亲盖了大房子。
说到父亲,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力量了。代老师说我比父亲虚弱,我觉察了一下有点道理。
母亲一直跟我说一个细节:“你那个三大爷的傻媳妇,当年是介绍给你父亲的,你父亲没有看上她。”甚至,我觉得母亲讲到这一段的时候,充满了自豪,她的潜台词是她比三大妈有才华,她的出现拯救了这个家,要是三大妈嫁给我父亲,就有好戏看了。
但是我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是非常质疑和不解的,母亲作为一个拯救者——拯救了父亲,但是你自己呢——你把自己置身事外吗?这是巨大的嘲弄和讽刺。
我现在才明白:选择是资本,是弹性的来源,能干是弱,不干才强。
很现实的例子是,大舅妈也不怎么干活,就把大舅玩的团团转,一辈子挣了几百万,最终还是围着大舅妈马首是瞻;母亲难道不是一样子的命运吗,父亲也什么不干,好吃懒做,可是他一样活得好好地,为什么要干活,要是有人对我这样,我也不干。
从这一点上,父亲比我强,他非常坦然的面对童年的我和母亲一起干活到半夜,他睡得呼呼的。从心理学的角度,谁痛苦谁改变,这个病比较严重的那个其实是母亲。
当然在这个梦中,我为什么常常出现被父亲追杀呢?就是一种阉割焦虑。
男孩的阉割焦虑主要出现在弗洛伊德提出的性心理阶段— 性器期。3岁至6岁的幼儿,已有了性别之分,并对自己的性器官开始产生兴趣。男孩与女孩也因对自己性别认识的不同而形成了不同的认同体系,此阶段被称作“衍生性认同”。男孩认同形成的主要原因是“恋母情结”( Oedipus complex)和“阉割焦虑”( castration anxiety)。
男孩在婴儿阶段,就已经通过吸乳、乳头摩擦口唇黏膜引起快感等行为跟母亲建立起了亲密的关系,并将母亲幻想为性爱的对象,即所谓的恋母情结。但由于母亲有父亲这样一个男性角色相伴在旁,所以父亲便成为他的竞争者,使得男童因妒嫉父亲拥有母亲而产生敌意。但男童又竞争不过父亲的权威,害怕父亲在竞争过程中会对他施以除去性器的惩罚,而产生了所谓的阉割焦虑。在这种情况下,男童既爱慕母亲,却又怕父亲的惩戒和报复,与父亲的竞争就逐渐转化为了尽量模仿父亲的行为,并将之内化为自身人格的一部分。这种模仿而内化形成个人人格特质的过程,就是一种认同。
是啊,我几乎为母亲创造了比较好的物质条件,可是他始终忘不了父亲,每年都逼着我跟他见面,父亲像是挥之不去的诅咒的噩梦,随着觉察的深入,我才发现母亲才是主谋。
然后在代老师的帮助下觉察了一下中间信念是自动思维,而核心信念是我不配活在这人世间。
可是事实证明,我也找到了包容我的完全接纳我的媳妇,她接纳我像个婴儿一样健康的成长,在这一刻我完成了我与父亲的纠缠。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父母的归父母,我们的归我们。
如此,不断地学习,结构化自己,日积月累,一定可以活出有味道的烟火气——这是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