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尺牍（引三）

一：必也正名乎？林雪为之序。

      林雪，字天素，福建人，晚明名妓，颇有才名，工书画。寓居杭州，同游者有王修微，杨云友，等人。相与酬唱者，像云间董其昌，嘉定李流芳等。柳如是崇祯八年夏离开陈子龙的南楼，移居松江横云山，至秋晚，至崇祯九年，此间游嘉定，后返吴江盛泽归家院。崇祯十一年开始至十三年十一月小住嘉兴，寓居杭州，此间与汪然明交好，有唱和者如云友，纤郎（修微），天素等人。也有复杂曲折之事。杭州之后，着男子幅巾弓鞋，扁舟一叶，过访钱谦益虞山半野堂，之后钱谦益不顾各方压力，毅然迎娶柳如是，并在尚湖湖畔，为其筑绛云楼，金屋藏娇。便成一生之归宿，此后便有东山酬和，投湖殉节，协义复明，及黄毓祺案的四处周旋，后投梁自尽。

      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而女为悦己者容”。李清照在 《凤凰台上忆吹箫》上有“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句，其时，新婚不久，赵明诚离家远游，而李清照呢，铜炉里的香都冷了也不换，被子也不想叠，起床后呢，头也不想梳，是真不想梳么？还不是而是梳好了头给谁看呢？而柳如是呢？从小姓名几番更易，名字的反复往往能显示出其少年艰辛，漂泊不定，早年曾是“吴江故相”周道登的丫鬟侍妾，后来几经波折往返于吴江，云间，等地。此间与宋征舆（云间派），李存我（云间派，工书法）后来陈子龙均有交集。而后长达数十年的漂泊生活，后来得钱谦益青睐才算归宿。柳亦尝以“儒士”见爱于钱谦益。故尝呼“柳儒士”，并作“我闻室”。柳有诗“作呈牧翁”钱谦益字“牧斋”，此诗未脱云间色彩，但更富虞山的工整，显然是受到了钱谦益学识的影响，其中“此去柳花如梦里，向来烟月是愁端。”藏字“柳如是”，后句“画堂消息何人晓”至“珍重君家兰桂室，东风取次一凭栏。”又藏“河东君”。柳如是为何号“河东君”？按照我的猜测，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也”中唐大文豪柳宗元，河东人，人称柳河东。河东今山西永济。追源加字，有仰慕先贤之意，也有为己正名之说。《牡丹亭》里杜丽娘是杜甫后代，柳梦梅是柳宗元后代，也是如此用法。

      上面是柳如是寓居杭州前后。 

      柳如是尺牍，简言之即其和汪然明的书信。 书就完成之后，和《湖上草》一起由汪然明付诸刻印登刊。陈子龙曾为其诗集作序，而刊印的《尺牍》是林雪为之序。全文如下：

        “余昔寄迹西湖，每见然明拾翠芳堤，偎红画舫，徜徉山水间，俨黄衫豪客。时唱和有女士纤郎，人多艳之。再十年，余归三山，然明奇标画卷，知西陵结伴，有画中人杨云友，人多妒之。今复出怀中一瓣香，以柳如是尺牍寄余萦叙。琅琅数千言，艳过六朝，情深班蔡，人多奇之。然明神情不倦，处禅室以致散花，行江皋而逢解佩。再十年，继三诗画史而出者，又不知为何人？总添西湖一段佳话。余且幸附名千载云。－－－三山林雪天素书于翠雨阁。”

      杭州西湖，我去过两次，并没有留下多么好的印象。可能我去错时间了。整体来讲对于杭州，我整体的感觉城市建设有点乱，当然杭州是浙江省省会。是人才辈出之地，不可轻看。曾听到过一句“一部民国史，半部在浙江”。即使是现在，仍然对杭州充满着向往。

      林雪说：“那时汪然明在西湖的交际，说“女士纤郎”扬州的王修微，有才名，人们都说很漂亮。后来知道还有令很多人嫉妒的杨云友，今天我做的呢，就是为柳如是尺牍刊印作序，通过柳如是这“艳过六朝，情深班蔡”的尺牍，来让世人知道世上有这样的奇女子。再过十年能够出三人左右的又不知为何人。我且有幸，为之作序，流传后世。”“处禅室以致散花”用《维摩诘经》天女散花，维摩不染之典故。“行江皋而逢解佩。”当时出自屈原楚辞。屈原在《离骚》里反复表达，这句可这样解释，一位美人在江边行走，恰好遇到心上人。当是指然明心性与杭州才淑之间的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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