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开学的时候,已是金秋九月了。九月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却也是至刚至阳滑向肃杀凋零的拐点。一片片枯叶缓缓落下,犹如青丝里滋生出一根根华发般刺眼。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这个秋天,张司源过的有些心揪。
他的衣柜上还挂着那只“勤奋牛”。睹物思人——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和周淼说过话了。小张现在一个人穿梭于图书馆、食堂、超市间,身边也没了周淼的倩影。
这对情侣分手的消息开始不胫而走。曾经的高甜时刻,终于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本以为自己在感情路上会是一个意外,或许这也是每个初恋当事人都曾有过的愚蠢心思。他无法左右别人的想法,只能做到尽量不被旁人所左右,尽管他的举止折射出常人难以理解的倔强与偏执。
这天周淼发来了短信,看到久违的名字,小张似乎嗅到了一丝复合的味道。今年入秋已经有些时候了,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了些许秋高气爽的滋味。张司源迫不及待地点开消息,内容却让他大跌眼镜:
“钟秋睫说她喜欢你,让我问问你,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如果前女友愿意把你大大方方地介绍给另外一名女生,那就说明前任完全已经把你给放下了。想到这里,张司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只发送了一个字:
“滚。”
她曾为他戒掉了这个不雅字眼,而他却把这个字眼拾起来朝她砸去。还能表现得再小心眼些吗?
“你有本事就让中秋节滚滚看呢。”周淼回复了一条。
张司源这才反应过来,短信中所言“钟秋睫”是“中秋节”的谐音。原来今天是中秋,周淼上一条短信是在祝他节日快乐。于是眼眶一热,心头一紧,他用拳头连锤了几下脑门。赶紧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对不起啊。我先前还以为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呢。中秋节快乐!”
等了许久,等不到女孩的回应。或许她在等着他的道歉,不仅仅是因为今天这事儿。而他盯着手机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能再去主动关心两句。距离复合或许只有一步之遥,你倒是继续搭讪啊,眼下的场景不正是两个月来朝思暮想的吗?你的舌头是长疮了吗,你的魂魄是给鬼神摄去了吗?你不是常以大丈夫自居吗,怎么到了节骨眼上就怂了呢?真是让人看着着急!可张司源就是这般死脑筋,为了所谓的“面子”,压根不计后果,不解风情。
一周之后,教务处终于公布了保研名单。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商学院竟没有一人入选,这在建校以来还是头一遭。因为保研受惠者不过区区数十人,所以关注的群体并不算多。只是一则小道消息在张司源等人的心里掀起了一场山呼海啸。
3个多月前,乔子颖在金耀楼被人强暴。据说校方为了息事宁人,给予了小乔和她的舍友保研名额。所以今年商学院的名额不是没有,而是被人“占用”了。
商院平日里靠学分绩混得一席之地的“风云人物”就此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包括赵天宪,也包括张司源。这就好比一夜风雨过后,那些原本绽放得最为明丽的花朵却被打落得最为惹人心疼。
校领导用最为廉价的方式保住了学校的脸面,也保住了屁股底下的椅子。论人脉、手腕、狠心,这些在校生没有一个是他们的对手。“老师”用最现实的手段给后生们上了一课,课题叫做“入世”。保不齐这些后生里会有人因此深谙此道,改头换面,变本加厉,青出于蓝。于是校园里陨落了一名学子,却毕业了一位“政客”。
“落榜了。”张司源更新了动态。这次,没有人给他点赞留言。
周淼的成绩是没法争取保研的,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关注了教务处的公告,只是为了确认张司源是否如愿以偿,结果大失所望。更为诡异的是,年级第一的赵天宪同样名落孙山。
她料想张司源一定会伤心难过。她知道只要自己主动去摸摸他的头,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男孩的脸上或许就会再次浮现笑容。可是她也太了解那头倔驴了,她也不想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了。她的拇指在拨号键上磨蹭了半天,却终究没能按下。还剩下3个多月的时间,考研这条路,她和他都要独立前行,可她对他依然充满信心。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张司源的处境表示同情,也有人因此幸灾乐祸,比如宰夕印。他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一批人。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乔子颖的两个室友也都被保研了,其中一人便是查席蓉。
早在几个月前,当查席蓉向小宰透露舍友有意退学的时候,宰夕印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名堂。后来关于“强奸案”的流言不胫而走,小查告诉小宰学校为了息事宁人决定保送乔子颖读研。那时他便撺掇小查也去争取一下保研名额,并且强烈建议对方拉上另外一名舍友去和学校闹上一闹,因为人多力量大嘛。
查席蓉听从了小宰的建议,而校领导表示需要统筹协商才能做出决定。毕竟如果将这三人同时保研,那么商院的其他学生就提前出局了。这期间宰夕印对查席蓉的进谏更加积极了,仿佛他是在为自己争取名额一样。
他一再强调,即便“斗争”失败也没有任何损失。可要是这事儿一旦闹成了,那真是一本万利。最终如他所预料,校方就范了,因为屁股底下的位子到底比脑袋里的原则更加重要。
在得知小查保研成功后小宰笑了,他倒不是为查席蓉高兴,而是将一把锋利的刀子间接地插进了张司源的背脊里。借刀杀人,其心可诛。
在这一届的考研大军中,宰夕印比其他人有着更明确的考试动机。他保有一个承诺——只要他顺利获得硕士学位,便可以进入当地一家垄断国企,那岗位还是一个肥差。年轻人要是能坐上那把椅子,就等于颐养天年了。
这家企业职员的薪资待遇是行业顶级,所能提供的福利更让劳苦大众难以企及。只是这个承诺还有一点风险,毕竟距离宰夕印研究生毕业怎么也要等上两三年的时间。世事无常,为图稳妥起见,毕业的学校越知名,别人给定的承诺也就越容易兑现。
宰夕印其实也算是一个官二代出身。他的父亲原是当地一个县的二把手,后来这个县城划归为了行政区,老宰也被扶正成了一把手。别看现如今老宰这个一区之长威风凛凛的,可在他就职副县长的时候也曾被人“过河拆桥”。
从他们县里走出的“肖氏集团”是全国十强民营企业。企业的发迹可没少受老宰的关照。在后者的庇佑下,无论是税务、工商,还是公安、劳动部门从来没有刁难过当年的“小肖五金”。甚至老板在资本原始积累阶段做出一些不法勾当的时候,司法部门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小肖五金”意外成长为“肖氏集团”,肖家的掌门人却一脚把老宰这位“恩人”给踹了。
尽管老宰受了一肚子的委屈,但是“肖氏集团”已然树大根深、今非昔比,老宰只能忍气吞声。
咽不下的那口恶气化作一股股牢骚——他一个劲地告诫儿子,“这个世界并没有课本上描述的那么仗义,人心更是天下最难猜测的东西!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听得久了,看得多了,宰夕印自然而然就耳濡目染了。
他的价值体系概括成一句话便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万不可天下人负我。”张司源即便是块金子,与他而言也只是用来铺路的砖而已,终究逃不过被他踩在脚下的命运。
大四开学后,备研的学生都很少去上课了,授课教师对此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别是那些年纪轻轻的讲师,他们也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身份互换后,将心比心就变得不难做到。
于是宰夕印很少能在课堂上碰见张司源、蔡睿他们。偶尔碰个照面,两拨人互不相看。只不过小宰的动作非常夸张,恨不得鼻孔冲天方才罢休。张司源和蔡睿私底下调侃这个造型真不错,有助于缓解颈部酸痛疲劳。有时候,反目成仇才算得上是这世间最大的仇恨。
其实,这阵子张司源也很少来学校了,因为周围的宿舍实在太闹腾了。睡得晚还要起得早,时间久了就会把人磨到崩溃。梁公元曾告诉小张,父亲入院的时候,他每天都是5点多起床,然后忙活到第二天凌晨才能躺下。小张听后请教他是怎么做到的,对方的回答就一个字——“扛”;小梁又问前辈是否有秘诀相授,小梁又只给出了一个字——“难”。
蔡睿和熊凤月成了形影不离的一对。不比张司源死板地执行早起计划,蔡睿总是等到睡足了才起床开工。对于这点,熊凤月更是以实际行动表达了支持。他俩自习时也不去图书馆,因为去了也没有位子。各个教室成了他们的主战场,最常去的地儿居然是金耀楼。
自从“强奸门”事件后,就很少有人上那儿看书了,所以反而落得清净。熊凤月半开玩笑地问蔡睿,要是碰到“劫色”的怎么办?小蔡豪爽地回应道,都是糙老爷们儿,被劫了也不吃亏。
每晚吃饭前,小蔡总是要花上20分钟做些重训。内容是一些简单的深蹲和俯卧撑,不过他会把每个动作都完成得非常标准,把自己练到力竭。
锻炼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想着做过的错题。如果所犯的错误比较低级,或者这个错误反复出现,他便会再额外加些运动量以示惩戒。重训的好处在子夜十分便体现出来。当蔡睿瘫倒在床上的时候,困意便会一阵阵袭来,入眠这个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张司源没有和蔡睿一起并肩作战,这让宰夕印很是高兴。在他看来,蔡睿一个人成不了气候。至于熊凤月,小宰根本就没有把他放进眼里。
虽然宰夕印的宿舍靠近过道的最东边,距离宿舍楼的“闹市”区域还有一段距离,可是他也经不住凌晨半夜的一声声“狼嚎”。让他聊以自慰的是蔡睿处于“漩涡”的中心,受到的影响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有残缺的人,总能从旁人的痛苦中获得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备研的学子们根本就分不清也无所谓今天是周几。他们心中都装着一块倒计时牌,每晚闭眼前就默默地撕下一页,此举说不清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考研进入冲刺阶段,张司源从网上买来一些本校专业课的历年试题。这些试题,不仅涉及经济学专业还包括了教育学院专业,后者自然是给周淼准备的。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周淼接受他的这份好意呢?直接把试卷硬塞过去,以周淼的脾气恐怕不会答应。如果互换身份,那他也会这么处理。横在他俩之间的不是巍峨的山,不是辽阔的海,而是隐隐作祟的自尊心。“我可以为你献出生命”和“我绝不肯服软向你道歉”两者并不矛盾。
张司源正靠在椅背上发愁,橱柜上的那个“勤奋牛”闯入了他的视线。小张眼前一亮,拿出一个大大的信封,把试题放入其中,又在信封正面写上了学校的地址、邮编、周淼的姓名和手机号,唯独寄件人的部分是空着的。他掏出手机,给一个不常联系的人发了一条短信:
“你好,方便约时间在校邮局见个面嘛?”
张司源在邮局门口徘徊良久,表情有些忐忑,就连手里的信封都被攥得起了皱。他把自己置身于一个广告牌后面,类似于狩猎者的位置。路过的同学来来往往,张司源仔细打量着每一个人的模样,因为对于来者他还不算熟悉。直到邹倩倩走到他的跟前,男孩方才如梦初醒。
“不好意思啊,耽误你时间了。”小张还是保持着客客气气的态度,可惜不是用来对自家的女友。
“说吧。要我帮你什么忙?”邹倩倩说话方式如同她的为人一样,绝不拖泥带水。
“请你帮我把这个信封带给周淼好吗?”
“信封里装的是?”
“教育学院的历年考题。”
“你确定不用亲自给她?”
“她是不会拿的。”
“那我给你带过去她也不会收啊。”
“你就说这信封是在邮局里碰巧看到的,就顺手拿回去了。至于是谁寄的你装作不知道就好。行不?”张司源双手合十,完成了一个祈求的动作。
“哎,邮局寄的不是应该有邮戳么?你这个套路啊……”
“千万别说是我送的,她使起小性子来就不管不顾,我就希望她能考上。”
“所以你还是打算和她憋着劲,让失恋的人独自走上考场?你觉得以她现在的状态能学进去多少东西,到了考场又能发挥出多少水平?”
张司源从没见过如此犀利的邹倩倩,他低着头半天憋不出一句,“我……”
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如爬山虎般爬上了邹倩倩的面容,可她还是接过了张司源手里的信封。
“谢谢你。”
“只要是对周淼有好处,我就帮。”
“别说是我送的,帮我保密。”
“你们呀……哎。当初她匿名送小牛玩偶给你,现在你又神神秘秘地送试卷给她。你们当中怎么就没个人能活得明白些呢?”
尽管挨了怼,可张司源心服口服。如果他有邹倩倩这份直爽与豁达,或许就不至于落得眼前这般下场。两人就此分开,背道而驰。可还没走上两三步,邹倩倩又扭头喊住了小张。
“张司源。”
“嗯?”
“感情可以负气,但切莫潦草,你要不再想想?”
他朝几米外的那个“剪影”点了点头,这算是一种客气的举止而非同意的表达。
他把自己乔装打扮成一位“乐善好施”的前男友,可他的姿态始终是居高临下的。他的这些所作所为或许只是为了抚平心中的愧意。至于周淼真正想要的,以他的脾性,绝不会大大方方地给出去。看见对面的男生这副模样,邹倩倩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脸的丧气。
男孩把手插进口袋,望了眼天边。那里的晚霞犹如火烧云一般耀眼,那场景就和他俩初次牵手时一样。离云彩不远的西边,是弯弯一抹新月,现在是傍晚五点。世间百态多是如此,正如同白天与黑夜之间并没划分出明确的界限。
周淼从信封里掏出了那份试卷手册。自己要考成人教育学院的事情,除了张司源和舍友,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份复习资料封面上的笔迹故意写得歪歪扭扭的,会是小张送的吗?想到这里,她把抽出的试卷又原封不动地给塞了回去,连同信封一起丢到了一边。
有些东西在你急需使用的时候,任凭怎么翻箱倒柜就是无迹可寻。可只要过了着急的节骨眼,它又会莫名其妙或是不合时宜地现身。
这晚,张司源被叫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着一本机器猫——第37册。孔丽生说陶流老师在换宿舍的时候,一不留神就翻出了这本书。一不留神,呵呵。老师的一个不留神让张司源想起了伤心事,而他当初一个不留神,弄丢了一个重要的人。
印象里,这册书在被没收时还是崭新的,一点皱褶都没有。可现如今这书本不仅右下角起了卷,还略微有些泛黄,或许是先前看书的人没有爱惜吧。
第37册失而复得,这套《机器猫》算是齐全了,可是送书的那个人已不在身边……
走回宿舍的路上,那本书被张司源牢牢地攥着。封面印有3个人物:哆啦A梦、大雄还有静香——那个让大雄魂牵梦绕的女孩。恍惚之间就想起了邹倩倩的告诫——感情可负气但切莫潦草。真的非要这么执拗吗?真的非要为了面子赌上未来的幸福吗?更何况,即便是分手,他也欠她一个坦诚布公的交代;即便是要离开,也应该当面把话给说清楚。就这样突然有了勇气,就这样瞬间做了决定,就这样改变了行进的方向,朝着周淼的宿舍走去。
距离周淼的宿舍还有几十米,张司源掏出了手机,信息文字都已经编辑好了,却听见前方宿舍楼前传来一声声爱的表白。那声音仿佛是在喊:“周淼,我爱你!我爱你,周淼!”那分明是一个男生的声音,热情、奔放。围观的同学一阵阵“喔喔”的叫好起哄声,仿佛女主角已经答应了男方的请求。
他,似乎又迟了一步,就这么突然停下了脚步。
要么继续清高下去,装作事不关己。要么赶过去大闹一场,管它结果如何?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去,一定得去!想到这里,张司源居然小跑了起来。耳边又时不时传来一波波起哄声,于是他的步子更急了。
到达现场,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好不容易勉强挤过去,却瞧见了正中央相拥而立的情侣。女孩把脸深深地埋在了男孩的怀里,似乎那里可以孵化出春天的生命。
也不知是嫉妒心的挑唆还是本能的使然,小张这个原本在画面外的人物,竟冒然地闯入了镜头的中央。他推了那同学一把将相拥的情侣分开,这一举动又成功地将自己定格在了焦点的位置。
“你干什么?”先是当事男子怒斥了一声。
“啊,你什么人呀你?”紧接着是女子诧异地尖叫。
奇怪,这分明不是周淼的声音。再定睛一看,天哪,怎么会……幸好不是……
其实女生宿舍楼下的主角名叫“邹瑶”,因为喊话男生的普通话并不标准,所以被张司源误听成了周淼。或许小张的心里只有“周淼”,其他的名字仅仅就是个谐音而已。
“哎?那人不是老张吗?他怎么在这儿?”
“是啊,他和那对情侣怎么了?难不成是三角恋?”
“听说老张失恋了几个月,说不定还真是这样。”
显然张司源的同班同学也混迹在这围观的人群里。此刻,他不仅成了画面里的焦点,还被撂在了聚光灯下。他原本就为这样的角色而生的。这些年在公众的舞台上,他分明是气定神闲、熠熠生辉的。可是眼下,他慌张了,胆怯了,不知所措了。他已不是他了。
周围的人群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语地盖过了周围呼呼的风声。明明只穿了一件单衣,可小张的额头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情侣双方“不怀好意”的打量更是逼得他结巴了起来:
“我……我不是……不不……”
“不什么呀不?”
“不……不好意思。”说话间,张司源想到了小学作文里常用的一个句子,“如果地下有一道裂缝,他真恨不得一头钻进去。”可眼下,他的视线随着模糊的光影而摇曳,晃荡出了“嘲弄”的声响。
想到周淼这会儿说不定正在楼上观摩着现场的闹剧,看着他又一次丢人现眼,他便不敢再想下去。于是,张司源迅速完成了人生里最为难堪的一个转身,落荒而逃。他小丑般地离场,不似大张旗鼓地登堂。
有些事情真实发生时往往和人们对其的预想大相径庭,可是成年人的世界必须得面对现实,承受一切未曾预料的糟糕结局。
他张司源在学校里即便不算赫赫有名,却也是能让人多看一眼的人物。大闹一场,没有成功,没有成仁,而是成为谈资,沦为笑柄。于是偶像包袱开始作祟,患得患失袭上心头;于是关于复合的念想又被搁在了一边;于是手中的那册书被捏得变了形,同样被压扁变形的,还有那颗凉冰冰的心。
尚无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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