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世说新语》II 品魏晋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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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采斐然的《世说新语》是南朝宋文学家刘义庆招揽文人共同撰写的小说集，主要记录了在魏晋南北时期那个极度黑暗的朝代，一群名士的言行逸闻轶事和玄虚清谈。

这本书里，都是英雄本色，名士风流。他们容姿胜人，举手投足间风清月朗，他们放浪形骸，如仙人般逍遥自在，共同演绎了一个波澜壮阔，令人神往的魏晋时代。

一提到历史上的魏晋时期，除了动荡不安的社会底色之外，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这时期的文化，无论从精神或思想的角度看，却是非常辉煌、灿烂了。

魏晋时期出了很多文化名人，比如“书圣”王羲之一家、竹林七贤、谢安、陶渊明等等。“魏晋风度”一词也高度概括了这些魏晋名士风流的美誉。

《世说新语》里每一篇都短小精悍，语言精炼含蓄，非常适合闲时翻阅。虽然里面的故事不连贯，也丝毫不影响阅读。上至帝王将相，下到隐士僧侣都有记载，通过对这些人物的言谈举止描述，使得每个人的性格气韵，跃然纸上。里面还大量运用比喻、拟人、口语化等技巧，让整个事件或是人物的描写充满生动之感，我们似乎身处于其中，如同一个现场的旁观者。

每个故事人物也不是随意地蜻蜓点水，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就很贴切传神地表现出了人物独特的性格思想，几乎都是从各种小事入手，所有的小故事都能最大程度反映出这些人物的特征，都有耐人寻味的特别趣味，可以说，就是这些故事、这些人物将整本书衬托得恢宏壮阔，气憾河山。

这些故事将人的行为事迹分门别类整理摆放，很多人物在书中出现过很多次，而且分散出现在前后不同的篇章里。也就是说，对于同一个人，《世说新语》既记录他的正面行为，也记录他的负面事迹。书里在这些人物的描写过程中，没有告诉我们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没有指出他究竟属于哪类人。

有人说，《世说新语》就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名士显贵们的超级秀场，书中人物或不俗清雅，或桀骜不羁，更有甚者可以称脑残放浪。好酒如刘伯伦，爱菊如陶渊明，喜鹅如王逸少，学驴如王仲宣，赏竹如王子猷。

正是这本书，我们才有机会认识那么多人，有正直的、或宽厚的、有博学的、或怪诞的。透过高度广阔的人论光谱，我们体味到了几千年前百态人生的多彩。不仅如此书中有价值的东西还有很多，从他们的对话中，体会他们的智慧，可以学习他们的处世之道，也了解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才是真正的自然之美。

透过历史的漫漫长夜，在这样一群人的身上，我们看到了那闪耀着空前绝后的，也是弥足珍贵的点点人性光辉。让我们在人生的挫折里，在对于生命意义的探求里，学会摒弃世俗功利，开始思考深藏着的崇高骨气。

《世说新语》仿佛用冷隽的眼神，俯视着一个个有血有肉有个性的魏晋风流人物，带领我们走进了那个时代，看到了诸多士族们的言论和逸事，语言浅显，非常好懂。让人笑得悲凉，感慨万千。

只是里面涉及的人物很多，除了妇孺皆知的几个历史人物，还有大量我不熟悉，甚至不认识的人。

读了这本书，我意识到了自己历史知识的匮乏，影响了我对很多人物背景的理解。好在现在网络方便，我一边听这本书的解说，一边阅读这本书，遇到问题，就上网查出相关的人物关系，读起来还算顺利。读着这些故事，我才知道，原来，世上有人曾经这样恣意的活过。或者说是这本书带领着我深入那个湮远的时代，探求到了一种有别于现在的惊喜。

有人说，如果能穿越回古代，最想回到的就是魏晋南北朝，因为这是一个精神极自由，人物极风流的时代，所有人都是真性情，敢于道出心中不满，敢于揭其所短，不违心做任何事，也不受世俗影响可以随心所欲。

说这些话的人，应该都是受《世说新语》影响，因为这本书里推开了厚厚的封尘，抚平了岁月留下的沧桑陈迹，将那个时代的美好完整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翻看隋、唐、宋、元、明、清，一直到民国这一千五百多年的文化史，几乎每一个时代的世风和士风，都隐约闪现着《世说新语》时代的影子。这或许就是这本的力量，又何尝不是烟火之外文人的一份梦想，也许我们不能回去那个时代，心却为之向往。

《世说新语》里陈述了上千个魏晋故事，铺就了一段在暗世里璀璨的年华，却有着中国历史上最有风度的一群人。在这个属于士大夫的天堂里，展示的对象是一个个在偏材上有极端表现的不同人。所记录的都是最聪明的语言和行为、最荒唐的奇闻和怪事，最清逸的容貌和谈吐、最庸俗的爱好和举止等等。

基本上只有能符合最高级别描述的人，才值得被收进《世说新语》中。我们误把他们人生片段的只言片语取代了他们的整个人生，而忘记了这只是一群特殊人的特殊行为，用他们的标准衡量魏晋南北朝，有点极端。因为那个时代对于一般中下层的人们，则是无边惨淡的黑暗。

魏晋时代的政治状况，是比各朝各代都要乱的。魏晋禅代即可见其朝纲崩溃，何其黑暗，西晋王朝经“八王之乱”后，社会经济遭到严重的破坏，北方游牧民族匈奴、羯、氐、羌以及鲜卑五族开始南下趁火打劫，之后的中原北方逐渐开始进入五胡乱华时期。

每个人都在面临着“我明天是否还能活着？”为这个问题而担心着，那么其他的一切就显得微不足道，这个时候个人的生命都无法保证，谁还会去在意一些世俗的眼光。

由于世族的形成，并且世族可以世世代代为官，形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局面。这些世族因为一切得来的太容易，也不思进取，在上层文人士大夫中，就兴起一股出世、清谈之风。喜欢饮酒作赋，畅游山水，专研玄学，不愿意理政亲民，甚至服用五石散，放浪形骸。

宗白华曾说：“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因此也就是最富有艺术精神的一个时代。”

或许《世说新语》越在乱世，他所凝结的“名士风度”和“人格美”的魏晋时代，越能感动后代无数人。

只是我们可以崇尚魏晋风度，但是不要忘了这种精神上的超凡脱俗是需要有物质上的基础的。当我们倾慕他们的洒脱自在时，却也要看到他们眼角深沉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