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的爱

      清晨，长安老家的净业寺，我是最早到来的“槛内人”，一位蓄着头发的年长居士在清扫上山的路，口中念着《般若波罗蜜心经》，据说是天天如此。老者惊讶我来得如此早，朝我念一声“阿弥陀佛”，然后继续清扫。我亦无意攀谈，所以弯腰施礼后，快步向前。

      山路转弯的地方，我听见晨钟深沉，木鱼空灵，那是僧尼的晨课才刚刚开始。这山上，这座古寺里，木鱼，不经意间已被敲了千年，然青山依旧未老；梵音，被唱了十世，想要的缘还没有来；那个说好会来的人，等了一辈子，也没有经过我的窗。此刻，鸟儿在林间欢唱，我却听到了你的叹息声。是我太在乎的缘故吗？所以心总是不由自主被你牵引。心爱的姑娘，你可有心事？你可知道？我等你的时候，山涧水自静而无澜；我寻你的时候，风声起，远山生烟。我甚至听到了你的脚步声，声声都叩在我的心坎上。我来转山，不为求佛，只愿你的祈祷里有我的祝念。你的来路，你的归程，我佑你平安。

      我心爱的姑娘，或许你知道，或许你不知道，因为你的缘故，我改变了原来的自己。我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改变于我而言是好是坏。我手握念珠，转动前世的因果和今世的哀愁，你给了我最美好的遇见，也用一个决绝的转身终结了我的所有梦想。我想，我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来到佛祖门前，佛祖说：“人生，看透，不如看淡。”原谅我是个死性的孩子，修不来那样的智慧，既然如此，我便就此折返吧。

      下山的路上，我遇见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两人正对着放生池旁的一棵许愿树念三毛的文字《说给自己听》：

如果有来生，

要做一棵树，

站成永恒，

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阴凉，

一半沐浴阳光，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

从不依靠 从不寻找。

      能一口气把这样一段话完整地默念下来，也足见两位姑娘文学底蕴丰厚。 我不禁感慨，曾经年少时，我也这么矫情过，只是后来，曾经的诗情画意被浸染了生活的酱色。

      心爱的姑娘，你可知道？此生，我只想做一棵栀子植物，不奢求像大树一样活过千年，只想在缘份恰好的时候，开一树繁花，为你而生，为你而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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