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哪里?

——读皮旦《用于明天凌晨的计划》有感

《用于明天凌晨的计划》原诗


文/皮旦


每天凌晨

都有一头猪用它的嚎叫把我吵醒

我很清楚

今天的猪一定不是昨天的猪

昨天的猪一定不是前天的猪

因为我断定

这叫声是杀猪的杀出来的

我还断定

这个杀猪的就住在附近

为了生活

他每天都要杀一头猪

都要到市场上把这头猪的肉

一块一块卖掉

连它的耳朵、舌头、蹄子

也一一卖掉

连它的肠子、心、肝、肺

也一一卖掉

我决定去寻找这个杀猪的

对准猪叫的地方

我决定明天就去

我要亲眼看他如何杀一头猪

2018-2-8

      作为一个诗歌爱好者,看到“皮旦”的大名,第一印象是:受精卵——初生蛋——运输储存销售的蛋——腌制的皮蛋~~~这个皮蛋具有后现代的隐喻。结合皮旦老师的作品,便有种名副其实的感觉。

一、先谈谈《用于明天凌晨的计划》的个人感觉

      整首诗读下来,总体感觉,文本在叙述中拒绝隐喻,强调能指与所指形成一对一的同质同构,诗中的“猪”就是字典中的“猪”,“叫声”就是“~~杀猪的杀出来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诗中用“不是昨天的猪”、“不是前天的猪”、“附近”,强调“现在时”,拒绝历史感和开阔的地域感。猪肉及所有的器官作为商品被卖掉,似乎进一步消解了意义。能指在这里达到狂嗨的极点。如果诗到此为止,一个“无意义”的文本也就完整地呈现。

      作为商品的猪,人们无需“观照”它被“杀”的过程,但“我要亲眼看他如何杀一头猪”,就是把“意义”强行拽回了现场,让人们体验一个生命被杀的感受。于坚老师认为“诗的深刻是生命的深刻”,而作者认同诗友“MZJN”:人与动物互为注解的命运,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我的判断。

        于坚老师“拒绝隐喻”但总也摆脱不了“隐喻”,在这首诗里,作者也试图抛弃“隐喻”,文本拒绝意义,但在最后还是强行把意义拽回了现场。

二、我们要去哪里?

        皮旦老师在“皮旦回复XXX”短文里提到诗歌方向的大问题,也涉及了如何走的问题,作为一个诗歌业余爱好者,对于这些问题,本来也没什么想法的,但在前几日偶然读到《关于“失去象征的世界”及其他》,一种模糊的方向感,呈现在眼前。文中耿占春教授说:“在共同体的象征图式之外,也在已经被主题化的社会思想之外,生活的偶然语境中存在着大量的未被认知的意义领域,那里像一个人迹罕至的荒漠,却蕴藏着无穷的意味”,在此他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一首诗并不依靠逻辑表达也不依靠话语的逻辑并最终联结于求证于事件,一首诗通过将细节主题化的方式,提供一种微观的认知方式。一首诗是一种意义实践的隐喻图式,是一种偶然境域中的象征力量,而非某种确凿的论点。诗人放弃了观察与表达现实的种种意识形态结构,显现了感知自身或精神内部的建筑。语言中的形式主义在其梦寐以求的自觉状态中,通向这一建筑风格”,耿占春教授的上述观点,是否可以作为后现代诗性美建构的一种实验呢?

      我也不敢确定,也无法能否定,但在业余时间,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注:皮旦,垃圾诗派创始人。代表作《大树》等。垃圾(派)三原则。第一原则:崇低、向下,非灵、非肉;第二原则:离合、反常,无体、无用;第三原则:粗糙、放浪,方死、方生。

你可能感兴趣的:(我们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