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如履薄冰，举步维艰的示范初中（二）

第十一章如履薄冰，举步维艰的示范初中（二）

第十一章如履薄冰，举步维艰的示范初中（二）

    八九年暑假， 三岁的女儿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候，十二岁的儿子也刚到示范初中读初一。儿子很争气，在小学五年级时，参加全县抽调的九十名数学尖子选拨赛，并获殊荣。如果我一个大男人带两个孩子，上幼儿园的女儿需接送，不仅顾此失彼，影响儿子的学业，吃饭也成了问题，况且难免有人嚼舌根子。所以，我决定让妻子到城里来。但亟待解决的一，承包一年的三亩地，转包给李石锁；二，家中两亩五分半的水地，一亩七分半的旱地，分别承包给别人；三，我托在食品公司当经理的学生家长李安稳，让妻子到夏县城声誉最好的第二食堂上班。这样全家在城里团聚，免得让我周六驮着儿子回去，在地里忙碌了一天，顾不得吃口馍，又带着儿子匆忙到学校。他要上晚自习，我不但辅导自习，还在晚自习后，在全体教师例会上，听老校长长篇大论，三个副校长补充，几个主任强调。还不说雨天泥泞，背着自行车走三里地到公路上，一路上坡十几里赶到示范初中，更不说雪后路滑，战战兢兢，稍不小心，跌在地上，疼痛难忍，极其狼狈。当时示范初中和夏中，示范幼儿园有个不成文规定，三家教师子女到该单位，免学杂费。但我决定把女儿送到警校子女幼儿园，原因有二：其一，警校就在八一街上，距示范初中仅一箭之遥，接送方便，如果忙的话，她都可以自己跑回来；其二，警校子女来自天南地北，女儿和他们接触，能增加阅历；其三，幼儿园师生都讲普通话，让女儿打好童子功。就这样，从幼儿园到小学毕业，女儿在警校整整待了八年。后我来们在太原办事，那个出租车司机连夸女儿的普通话纯正。

      就这样，一家四口在城里团聚，不再是来去匆匆的过客，生活稳定。每逢星期天，妻子休息之日，一家人到田野倘佯，享受天伦之乐。我和妻子黄昏散步，直到我离开夏县，不少人问“那一对散步的浪漫夫妻咋不见了？”

    然而好景不长，沉浸在兴奋之中的我，却被一串串不顺心的事搅得心烦意乱。

  示范初中每年要调进和分配一批青年教师和大学生，已过不惑之年的我，和这些年轻人难免有代沟，再加上我不会打麻将，不会打扑克，更不会喝酒划拳，更显得异类，没有共同语言。和我年龄相仿原新建路学校的同事，带数学的张山高，带物理的李有春，分别到教导处和物理实验室，不带课了。原本年富力强的却感廉颇老矣，深感力不从心。尽管在全体教师会议上人人发言，我的“只要人人都付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丽的明天”的发言，使死气沉沉的会场顿时活跃。主持会议的姚副校长带头鼓掌，赞誉我学富五车，藏书甚多。尽管在全校语文教师公开教学课讲评时，大校长脸色铁青，把没有点燃的烟咬在嘴里，劈头盖脸地一阵发火“你们讲的是个毬！就是有龙的课还行。付云霞，我给你讲，下一次你还是这样，我亲自把你从讲台上拉下来！”然后拂袖而去。然而年轻人精充沛，一天在校长房里跑不停，原本就和领导不怎么亲近的我，此时更是渐行渐远。

    九一年，我带七年级26班语文兼班主任，与刚毕业，不谙世事的27班语文老师郑呼娣相邻。24班，好比当年的黄埔军校一期。在分班时，学生搭配，课任老师安排上就有明显的偏颇。如有半路插班生，通过教导处数，理，英三门笔试，优先被截留。当其他班后来已是六十多，甚至过七十人时，人家还是五十多点。期中，期末考试，好比田忌赛马的第一场，相差甚远，用脚趾头也算得出。到了初三，学校又决定把四个班，分成两个重点班（24，25），两个普通班（26，27）。后两个班有希望的优等生，一个不落到了重点班。心情本不好受，船迟又遇打头风。两个重点班的班主任，召开家长座谈会，授意的家长表态，每人捐50元，给带课的各位课任老师加油鼓劲。儿子在24班，作为家长，我应邀参加了座谈会。作为普通班的班主任，原本情绪萎靡，心里就憋了一肚子气，又目睹此情，心情焉能好受，别说捐款，就连会也没有开完，就借故走了。心细的妻子说，儿子没有以前活泼了。没多久儿子对我说，想到我的二十六班来。我考虑无论学习环境，还是师资水平，还是在24班比较好。后来在教导处公布的成绩上，初二还在全级前7名的儿子，成绩大幅度下滑。尤其郁郁寡欢，不太爱说话了。直到在太原上学后才说，挨过班主任的耳光，尤其是语文老师热潮冷讽，甚至说“你能考上夏中，牛长上牙驴生角。”

      中考下来，学校奖励考上重点中学的辅导老师，按考上重点高中人数，按人头发奖金。普通班的老师每人得一对枕巾，我们揶揄为“耻辱巾”。

    九二年暑假中，全体教师听校领导宣布优化组合方案。由学校指定每个年级的四个班主任，再由班主任聘请各任课老师。早已心凉透的我，向学校申请带历史课。然而蒙在鼓里的我，根本不知道，也没人给我讲，各门副课都让主课老师兼带了。当时各个课任老师，削尖脑袋，挤破了班主任的门，而我还傻呼呼地等待着领导说争取吧，正准备带不考试，没有压力的副课呢。

      等全体老师集中，宣布优化组合名单时，毫无悬念，我榜上无名。我找到大校长，他说，“这样吧，你带初三复习班语文。”当我找到主管初三的副校长，老同学裴挺俊时，他忧郁地说，“初三根本就没有复习班！”我又找到大校长，他搔了搔头，“那这样，你先照呼一下学生的自行车”。我知道，这是大校长看在他的弟弟，我连襟的面子上。与我同时失聘的还有，大大咧咧刚从山西师大毕业的体育老师梁海军，刚毕业，老实的从没有记住自己银行卡密码的梁淑霞。前者因为姑父张志敬是教育局教研室主任，后者丈夫在县委组织部，分别负责学校保卫和学校收发。从此我们三个，梁海军晚上背个大手电筒在校园巡逻，梁淑霞骑着自行车全校送报纸，递信件。（第二年，前者调教研室上班，后者带重点班英语。）我，早上5，30开门，晚上9，30关门，午饭，晚饭，关门开门，风雨无阻。

    失聘的消息不径而走，我，几乎成了灰溜溜的过街老鼠。妻子上班的二食堂，原本大姐长，大姐短叫个亲热，二食堂的常客，示范初中某女教师在财政局上班的老公，见到端上饺子的妻子过来，扭过了头。吃完饭在门口见到下饺子的妻子，也不再热情打招呼了。在二食堂旁边做冰棍，一个初中同学的夫人，竟然当着我面说：“我娃要是在示范初中上学，决不搁你班！"我村学校一个老师，还是我过去当民办教师时的学生，对到我村办事的教导副主任邢正德说“有龙这怂不会教学吧"。“课讲的还不错，就是管不住学生"。邢正德回答说。一个同事请客，早到的妻子和女儿占了一张桌子，见到熟悉的老师和家属，热情邀请，但人家都异口同声说早已约好了，躲瘟疫般走开，尽管食客如过江之鲫。直到不认识的人，争先恐后地挤满了一桌，才让孤伶伶的娘儿俩，避免了尴尬。“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但我堂堂五尺男儿，有着军人宁折不弯的诤气，岂能是怏怏不乐，弱不禁风，以泪洗面的林妹妹？在众人愕然，好心劝导，热嘲讽中，我义无反顾地作出一件，让示范初中内外哗然的事。

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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