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本来就是无用的

现在的人们对科学的理解极其偏向生活化,比如科学发展观,科学饮食,科学锻炼。这导致了科学更像是种工具,是一种强大能改变的力量,于是就理解成了科技。

这些强加于科学上的观念导致了一个毛病出来,即科学是好的,科学是正确的。科学服务于人类,科学让生活更美好,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学的服务功能成了追求的最高目标,而追求科学本身降级为次要或者不必要的。

我之所以会说这是个毛病,只需稍微思考下,把科学当作工具样被人支配,可人有好坏之分,一个坏的人通过正确的方式(科学的)达到一个目的也是可怕的啊。

可怕的是我们大部分人都无法改掉这样的毛病,更可怕的是我们按照这样的毛病生活着而不以为然。这必然导致了,我们能看到科学的有用的一面,而忽略了从本质上来讲它是通过制造一个长期隐性的问题来解决一个我们所面临的问题。比如燃油汽车改为电动汽车,减少空气污染,但电池带来土质和地下水污染。又比如今天的垃圾围城,一个城市每天能产上百万吨垃圾。

科技的负效应看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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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毛病呢?我认为可以从两种角度来看这个问题

1.有用的知识

2.无用的知识

这里我为什么要谈知识呢?

因为科学的本意即是知识,英语里Science,早在1340年在英语中就已见诸使用,大约1840才开始大规模使用(五百年后,漫长演变)

那么这之前研究 science 的人叫做什么呢?“自然哲学家”,这是 scientist 一词诞生之前科学家们最常使用的称谓,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研究的是“自然哲学”,如1687年,大科学家牛顿出版的科学巨著就叫做《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而不是《自然科学的数学原理》。

science这词只是近代的概念,最早还得往前追,science源于拉丁文scientia,scientia来源于希腊文episteme知识的意思。培根说过,“知识就是力量”,其实就是指科学。培根还讲过:科学一定要为人类造福,一定要增进人类财富,一定要为人的利益服务。这样的话术和我们现在对科学的理解是一脉相承的。也就是说我们对科学的理解是以培根为主线。

“科学”这个词我国古代是没有的,它是来源于日本,据不完全统计70%的我们能想到的学术词汇都来自日译汉语。

在日语中,“科学”一词作为译名出现于明治初年,是从“分科之学”的意义上理解

这样的理解着实体现出日本人呢境界不高,但管用

听说过这样的段子:

因为没有美食,发明了方便面

因为没有美声,发明了卡拉OK

因为没有哲学,发明了脑筋急转弯

对科学的理解还有一条主线,是笛卡尔,他的“我思故我在”在我读书的时候传得很响亮。这条主线是希腊传统的自然延续。而希腊人的传统是把“知识”当作最高目标,获得知识就获得了自由

,而知识呢,就是作为自由的学术,可是“自由”这东西太抽象了,在现实中找不到落脚地,都不能当饭吃。这注定了这样的学术缺乏实用和功利。

不借助外部经验,不观察周遭,纯粹依赖逻辑演绎。(比如海王星可不是看出来的,是两个年轻的数学家算出来的;还有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

希腊的欧几里得,毕达哥拉斯,在我们现在看来是数学家,其实他们是哲学家,他们是通过数学的方式来认识世界,探讨终极问题。

关于欧几里得有个这样的故事:

一位年轻人师从欧氏学几何,但问及几何学的用处,欧氏勃然大怒:“给他两个钱,赶紧给我走,居然想跟我学有用之学,谁不知道我的学问是完全无用的?”

既然是“无用的知识”,对于无用的东西我们处理的方式便是抛弃。

我们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的文化中强调“学以致用”比如读书的价值在于“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还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我们之所以能这样认为总应该去学有用的东西,这是归根于《道德经》和庄子的书读少了

像马云应该读了不少,因为他说过

我认为‘无用之用’才是真正的价值,所有人想要很快收获,就没有未来。

《道德经》十一章

三十辐①共一毂②,当其无,有车之用③。埏埴以为器④,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⑥。

意思

三十根辐条汇集到一根毂中的孔洞当中,有了车毂中空的地方,才有车的作用。揉和陶土做成器皿,有了器具中空的地方,才有器皿的作用。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内的空虚部分,才有房屋的作用。所以,“有”给人便利,“无”发挥了它的作用。

庄子在《人间世》中这样说道:

“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

意思

山中的林木因为不是良木,反而能够保全,长成参天大树。可见人们只知道有用之用,反而不知道无用之用。

《庄子·列御寇》里有言: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

意思

灵巧的人多劳累,聪慧的人多忧患,而不为物所累的“无用”之人,反而最自由。

两千多年前的人早已参透了,而且处于不同地方,不同文化基因,更从未交流过,但他们的思想却高度一致了,不谋而合。

但过分追求“无用之学”也会导致出一种毛病来,比如生活技能下降,不懂风花雪月,不谙

人情世故,不知变通。


参考资料

《科学技术哲学概论》丁长青,张雁编著

《科学与人文》吴国盛著

https://www.zhihu.com/tardis/sogou/art/63812909

http://www.youdict.com/ciyuan/s/libe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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