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好久不见

女孩儿拿起手机,好像在拨打着一个号码,从她的神情上看,这个号码已经烂熟于心,可从她按按键的手法来看,却又是那么的举步维艰。每输出一位数字,她的心好像也跟着手机的按键声颤抖。

她思念着、纠结着、煎熬着,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01

接社区通知,近来又有新疫情,前一周女孩儿坐高铁回老家,刚好属于本次疫情排查之内。她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来到社区服务中心。

以往的社区服务中心门口的布置非常简单,进门右手边放着一套桌椅,那是供来社区办事的人们休息用的。桌子上除了烟灰缸什么也没有。今天,女孩儿一进门,就闻到了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一看,桌子上除了烟灰缸还有两个大塑料瓶,上面写着酒精和消毒液的字样。桌子旁边还摆着一个电子测温仪。

接待女孩儿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体型微胖,一头不短不长的卷发,声音洪亮且圆润,给人一种热情温暖的感觉。她拿出了很多表格之类的材料,女孩儿按照她的要求一一填写完毕,之后她便对女孩儿说在那儿等一会儿。至于下一步做什么,她也没细说,女孩儿一肚子的疑问,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过了大概20分钟,陆续有两个男生也是来报备的,程序和女孩儿的一模一样。因为人员的增多,得保持安全距离,所以接待员又把他们三个转移到了社区中心大厅的隔壁大厅,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见又来了两个接待员,一男一女,他们找来些凳子,让女孩儿他们坐下了。

看得出来,社区工作者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疫情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们的很多工作都是临时做的安排,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味道。让他们平白无故又等了一个小时,就是最好的证明。

正在女孩儿急不可耐的时候,那位高而瘦的男接待员对他们说可以回家了,接下来就是在家等通知去做核酸检测。

02

之前说去做核酸检测的时间大概在下午3点左右,可是直到下午5点,依然没有接到通知。女孩儿打电话过去想问明情况,对方那头回复说,现在不用去医院做核酸,医院那边会派人来社区,大概6点钟赶到社区,让她不要迟到。虽然社区人员办事效率低得让人无语,但是一听说可以省得来回去医院折腾,女孩儿转怒为喜。

于是她提前十分钟来到社区,可是等啊等,二十分钟过去了,腿都站酸了,她不得不找来一把椅子,接着四十分钟过去了,天全然黑了,还下起了小雨,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打着雨伞,行色匆匆。大概一小时以后,终于有了消息,接待员对他们说负责检测的医生去了隔壁社区,让我们自己过去。

因为女孩儿初来乍到,对周边的环境并不熟悉,好在还有一个男孩儿一同前往,就这样他们结伴而行。来回的路上,他们相互有问必答,彼此都能感受得到对方的真诚。经过了解,男孩儿也不是本地的,只是在当地工作,男孩儿也是因为回老家才来的社区,由于这段相同的经历,本是人海中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内心里瞬间走近了不少。他们互留了联络方式。

03

之后的几天,他们都没有再联系,偶然的一天,一条朋友圈,把他们俩再一次联系在了一起。那是一个周末下午,女孩儿刚睡醒,点开微信朋友圈,看到男孩儿发了一条日常运动的动态,女孩儿想着,那天晚上,男孩儿的谈吐,只觉得他比较直率和坦诚,没想到他还是个爱运动的阳光男孩儿。女孩儿喜欢爱运动的男孩儿,因为爱运动的男生,通常都比较自律且充满活力。

其实女孩儿也想运动,可一直缺乏动力,总想找个运动伙伴,可周围的同事因为职业的关系,基本不爱运动,于是她灵机一动,要不试探一下男孩儿,看看有没有机会一起运动。

于是,女孩儿主动给男孩儿发了信息,没想到他们一拍即合,约好第二天早上6点起床开始跑步,并定在社区门口的一家超市门口汇合。那天男孩儿来得比女孩儿早,女孩儿看到不远处男孩儿的背影,他身穿一套黑色运动服,个子不高,但是和他的运动服很相称,这是男孩儿和女孩儿第一次正式“见面”,因为那次见面是晚上,加上都戴着口罩,所以根本看不出对方的长相。

女孩儿离男孩儿越来越近,感觉到了必须打声招呼的时候了,她朝他喂了一声,表示打招呼。因为是白天,彼此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所以他们没有那天晚上交流得那么自然,都显得有些拘谨。男孩儿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主动挑起话题,通常都是聊工作比较多。

有了这次接触之后,他们便熟识起来,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女孩儿是个话唠,特别喜欢分享她生活中和工作中的趣事。有时候男孩儿忙起来,没有及时回复,她也不管,只管说她的。

他们每每各自回老家时,都不忘给彼此带点特产,他们享受着在陌生城市里,彼此带来的温暖。他们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一天午夜,男孩儿睡不着,发信息给女孩儿,让她陪他去附近公园走走,女孩儿很快下了楼,他们一起漫步于昏黄的路灯下。因为夜已深,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少许车辆偶尔从他们身边经过。步行大概二十分钟,他们来到了公园。

白天高大翠绿的树木,此时只能看出墨绿色的轮廓,影影绰绰。因为是深秋,半空中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月亮隐在这薄雾里,看起来像一位娇羞的女子蒙上了一层面纱,这层轻纱把女子衬得更加美艳动人。

不远处还传来火车从铁轨上穿过的响声,男孩儿告诉女孩儿,他经常晚上一个人坐在公园的草地上,静静地看着长龙似的火车从铁轨上呼啸而过,望着远处岸边我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倒影在水面上。女孩儿问:“其中有故事吗?”男孩儿只说喜欢这种微妙的感觉。

女孩儿没有追问,微风袭来,她微微地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陶醉于美好的夜色之中。男孩儿偷偷地看着女孩儿,直到女孩儿轻轻地睁开眼睛,他才像做贼似的忙把视线移开。

还有一次,那是在他俩相识的第一百九十九天,女孩儿那天生日,因为跟同事一起庆祝,所以发了一条朋友圈。那天女孩儿回到家已是半夜,她接到了男孩儿的电话,说是让她下楼,他就在她家楼下,女孩儿问原因,男孩儿没有说,只是让她下去。女孩儿一脸疑惑,脑海里浮现出各种猜想,就这样来到了楼下。

女孩儿看见了男孩儿,虽然楼下的灯光很昏暗,但是女孩儿依然能看出男孩儿脸上的憔悴。男孩儿递给女孩儿一个精致的礼物盒,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女孩儿接过礼物,幸福感涌上脑门,无意识地问道:“里面装着什么?”男孩儿说:“你上楼拆开就知道了。”说完男孩儿转身离开了,女孩儿望着男孩儿远去的背影,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女孩儿连声谢谢都没说。

女孩儿着急地跑上楼,一进家门就忙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条素雅的羊绒围巾,乍看围巾并没有什么特色,但却很符合女孩儿的气质。拿起围巾,盒子里面还掉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希望它可以温暖你整个冬天。字迹像男孩儿一样温柔。这时女孩儿的嘴角微微上扬,把围巾放在了床头,关上灯,便甜甜地睡去了。

04

从那次见面之后,男孩儿几乎没再主动联系过女孩儿,女孩儿给他发信息,他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女孩儿虽然觉得奇怪,可是当时只顾着使性子,所幸也不理男孩儿了。

就这么耗着,一个月过去了,一次同事聚会,女孩儿喝多了,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男孩儿家里,男孩儿见女孩儿喝醉了,脸上写满了心疼。忙给女孩儿倒了一杯水,女孩儿趁着酒劲,把男孩儿递过来的水撒了一地,开始质问男孩儿近段时间为何忽冷忽热。男孩儿表情凝重,他弯腰拾起水杯,若有所思。

女孩儿开始诉说起自己的委屈,委屈当中也夹杂了很多的情话,男孩儿很平静,因为他理解女孩儿的苦闷,他更懂得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所以他任由女孩儿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女孩儿说着,哭着,哭着,说着……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儿便沉沉地睡去了。男孩儿坐在女孩儿身边,心疼且无奈地看着女孩儿。

女孩儿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女孩儿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只记得自己去找男孩儿,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时她发现床边有一封信,她好像预料到了什么,忙打开信封,目不转睛地读着,女孩儿先是惊讶,继而激动……眼泪夺眶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男孩儿温柔的字迹上,为了不让眼泪模糊视线,女孩儿极力地控制,直到把信读完,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05

此时女孩儿养的那只花猫,又打翻了摆放在窗台上的多肉盆栽,随即一声清脆的花盆破碎的声音冲击着女孩儿的耳膜,女孩儿这才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接着女孩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删除键,原先一个一个输出的11位数字,顷刻间在手机屏幕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大概觉得:互不打扰,是对过去最好的尊重吧!

参与《齐帆齐商学院第12期28天写作特训营》打卡活动,第1篇,3320字,累计332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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