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魔传（中篇小说）隐E龙著

                      （一）

    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时辰，我突然从一个惊乍的怪梦中惊醒过来。又无端地出了一身凉汗，颇有几分惊惧了。知道世间的世事之复杂，妄不敢去轻易断言。不过还好，确还有人认为我是忠实之人。看我形象还好，暂也不必会去，为我的生计之事犯愁。但令人厌恶的倒是那阿Q，他喏喏地唱着，突然从驼驼四叔的矮墙里翻跳岀来。他手拿着一面锣，又哐哐地敲了几下，吓了我一惊。再露出他那一口黄铜样的黄的牙齿来，怪异样的对我笑几声。那瑟瑟样的笑相，又着实令我胆寒了。

    “呔！阿Q，你小子成天不做好事，你又跑哪去唬人了？”我立起我的眉毛来，横着眼责斥起，仍然还在望着我在笑的阿Q说。

    “叔，叔。拿支烟来抽抽。”阿Q伸出他粗硬的巴掌来，怯怯地又伸到我面前来向我讨烟。

    “操！阿Q，我能做你叔吗？你在乱叫。你今年多大了？你哪年生的？”

    “反正你都比我大，反正你都比我早来到这个世界上。嘻，你说我哪年生的？”阿Q他嘁笑起来，咧开他那黄铜样的牙齿，他反问着我。

    “操！阿Q，你也变成鬼精了，你几时学聪明了。”

    “嗨！嗨！只是那些婆娘说我傻。叔，你说，你说我阿Q会傻嘛？”

    他仍然还是那样的怪笑着，但望着他那傻得可爱的样子，我的手果然就不自觉地，便又伸到自己的衣袋里，去给他掏烟了。

    “阿Q，为什么都总是你跟人家伸手讨烟讨酒的？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发根烟赏杯酒喝喝呀？”我故意嘻笑着对他问。

    阿Q他从不在乎那样的问话，把递给他的烟点上火，又把他咬在嘴上，点着火的烟又撇到一边去，嗨嗨地笑两声。突然，用力把他手上的锣一敲，唬着人地又笑着走了。

    习惯了，就没有什么人会去在乎他，认为他会做出，他哪些反常样的动作来了。反倒是他自己却觉得，这世间的事情还真有几分蹊跷。或者说是有几分离奇也就不过分了。他裤子突然掉下来，他又赶紧蹲下去，他又从地上捡起一根烂稻草绳。往他腰间一糸。完事之后，又恢复着他的原状。仍兴高采烈地，拿着他那面破了的锣敲着走去。

    在未庄，现在确也有人不太去关心，他的那些让人感到，极无聊的事情来了。他倒像是一个皇帝，在街上自由地走着。又再喏喏地唱着他的花腔，路过那些澡堂，好不惬意。但倒也让人对他产生着几分艳羡，那就是赵家落魄户主赵四家的那两条狗，也紧跟在阿Q脚后面。也是一样的欢欣，切没有它们生存的原有的危机感了。也欢歌起舞样的，高翘起它们的尾巴来，无忧地摆弄起来了。未庄人见到赵四家的狗，能与阿Q同样的快乐，也就觉得这世界的太平了。

    “阿Q，你又往哪去？”

    从西窗口，忽然探出一张粉嫩的面孔来。又露出她一口整齐的牙齿来，笑着来探问起阿Q来了。

    阿Q一看是钱妈的养女钱茵茵，是一个嫁了人，又退了婚的老闺女。阿Q他忙停下脚来，也欢欣地对着老闺女钱茵茵，也露出他那一口如黄铜样的牙齿对着她笑。

    “切，你唬我一跳。你怎么会从那里，突然露出你那张脸来。我阿Q向来胆子小，这…你是知道的。那天，在赵家一个本家兄弟，看他们与赵钱的儿子，他们几个打起来。见赵钱的儿子__琬琬，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的，你说我吓得怎么样？”

    他盯着钱茵茵的那张脸笑着说。他觉得他讲的故事很精彩，把他戴在他头上的毡帽拿起来，又斜戴着，这就足以显得他的欢欣了。

    “茵茵，你还呆在家里，你…你老公他明天接你回去，让你回去和他度蜜月了。”说着，他陡然把他拿在手里的那面破锣，又用力一敲，他笑着走了。

    “你这个死阿Q，你等着，看我怎样收拾你。”她也快活地笑着，把她探出来，神情欢欣不已的面孔又缩了回去。“阿Q，你接我去，我…老娘愿意跟你去度蜜月。”一句玩笑话，让听到的满街的人，都受着她的感染地笑了。

    阿Q的快乐自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