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读到一则分享,某位阿姨的喃喃: “当大家都认为正确的时候,可能是正确的,但不绝对正确;当大多数人都认为不正确的时候,可能是正确的,也可能是错误的,而绝大多数人会选择闭嘴,能怎么办呢?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已;改变不了环境,就换一种环境,只能这样了吧。。。”
早上。读到一则分享,某位叔叔的感怀:作为父亲的自己和女儿的共同时光---“那是她的童年,似乎也是我的童年。”刚好,这一早上我都在念叨昨天见到的你们老师分享的一个画面,上面有一句标语:“父母是孩子的启蒙老师,孩子是父母的终身教材。”这句话在今天,似雪花中那粒尘埃。
早上。读到一则分享,某位阿姨的现况,很多人都能够感同身受的境地。盯着那些菜看看,看都有些什么。回想着最开始被管控的头两天,自己脑海中一再悬想的:早知道,应该预先储备点什么?总得是经久一些的,实沉一些的。看着这些,想到的是回头给你看到;想到的是昨天一位阿姨说的,分配多少大致意味着足不出户有多久;想到的是前日一位叔叔的提议:在家里储备一些。
就是因为听了这提议,昨天我进超市到处乱转的时候,除了事先问询你你交待的之外,其他被我带回的,就是这提议中列名的一些。我把它们堆放到一起,指给你看。心中的念白是:这些个即便是足不出户,至少可以维持你们的能量供给。你会觉得这些准备都是多余的,你们自己能够买到的。我会觉得这些准备是适当的,既然我要走开一些日子。
进那超市,即便对我来说,也不是很有动机的。那时,只是想要带小黑到外面去转一大圈,只是想要到那个报刊亭去看看你要看的那杂志来了没有。走在了外面,从你们学校边上的那个小公园过。因为想要看看那个喜鹊窝边上是否有喜鹊,就走到了那棵树下,就走进了公园里。就要从那里穿过了。因为看见球场上有一些人在打篮球,见到了几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就又折返几步,去到栅栏墙边上,拍下那画面。那时,身后的小块空地里,在石凳上趴着一只白猫,在盯着被我牵住的小黑。石凳的外边与小径相邻的区域,有一位男子在边走边说。他的双臂张开,就像要和谁拥抱,就像在比划着什么。是见到了他的耳朵里插了耳塞,才能够判断他是在和一个不在场的人对话。否则,就如我最先猜测的那样,我以为这人在练习着一场演讲。
走开,从学校门前的那个长廊的这端穿过,往那报刊亭去。你的还是没有,我的有了,也有两本是你没指定但见着了会要的,这样我就带走了几本。她问小美女怎么没来?我说你在家写作业,我说你明天还要上课,我说我要走开一些日子,这样我就和她聊了几句,相互从对面的笑脸中,感受到一种宽慰。
然后,我就进了超市。虽然在决定走进去之前,稍稍地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先去转上一个大圈?从超市出来,觉到了东西稍稍有些多,两个手都占满了,连带右胳膊下面还夹了一样。没法子顾及小黑了,在要进小区门的时候,解了它的链绳,让它自己跟着。有点在下雨了吧?地上有点湿。
走进了廊道,见到了靠外侧的边边上聚集了一排人。大家举着手机,在拍照。先前,在要走上廊道时,自己只顾勾头走路,听到边上有人感叹:好美。抬头看过去,那儿站了两位女子,像是一对母女,小的那位举着屏幕对着空中。想来,是那边有什么,吸引了她们,让她们停下,想要拍下。
顺着大家的视线,扭头看过去。原来是有什么表演,无人机的灯光表演。空中挂了一个图案:一个钟表,在走啊走,从去年今日到今年今日。然后,变脸了,空中挂了另一个图案:一颗爱心和庆贺周年的几个字。近前,一位老先生在和一位老太太开玩笑:看看这些,年轻人的玩意,我们是搞不懂了。
说来也奇怪,眼前显现的是歌舞升平的景象,经由这同样的无人机,联想到的是远方的战场上。这多少有点像,烟花和弹药。边上,大多数举着屏幕的是小孩子,和他们站在一起,自己也变得像一个小孩子。赶紧地,掏出手机,像他们那样拍照,像他们那样嘟囔:接下来,会变出什么来?这嘟囔是那位老先生说出来的。当然,把他当着一个小孩子,是不会有问题的。
前天。听一位阿姨讲起一些小事,她身边的事,和老人有关。她说的是,这老人现在好像是当她为仇人看待了。她例举了老人对她的所言。因为身处事外,我看到的完全是两样,她觉得她很受伤,因为老人的恶语。我觉得这显现出了老人的内伤:越来越陷入到自己想象的画面中去了,身边可以亲近的就那么三两个。大概,其中一位贴上了好人的标签,另一位贴上了远在天边的标签,这一位被贴上的是坏人的标签。由此,我笑着告她:你要多点体谅,她内里的难处。加多一句:人总是这样的,伤得最深的,一定是身边很近的。你之所以受伤,就因为你是她身边为数甚少的几个。
这一段,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闲话啦。最开始我要问的不是这个,这个在她看来是我问的那事的主要缘由。回到我那问,她直接说另个人的一些变化。她的意思是那个人的这些变化,只是因为这老人带给她们的受伤感引起的。我听了觉到不是。这两件事相互是有关联或者说影响,但没有因果关系。那个人的这些变化,只是因缘巧合地在时间上和这件事叠合在了一起而已。
预先,我问起那事,是觉到了布了乌云的天。等她讲过这些变化之后,天上那疑似的乌云早已经无影无踪。她说的这些变化,让我笑起来:完全是好事,值得庆贺。暂时,我的笑可以把她带动一下,跟着笑:也是,一扇门关起,就会有一扇门打开。她这句话很有意思。我看到的不是她说的这个顺序,是反过来的:一扇门打开,就会有一扇门关起。
她这句话很有意思,后来我还老在琢磨:也许,一扇门并不需要关起;并且,另一扇门本来也是打开的。只是,两扇都打开的门,在某个时刻,你只能注意到其中一扇,而将另一扇忽视掉了。等到另个时刻,你注意到了先前被忽视的这一扇,你将先前被注意的那扇给忽视了。这就像一个转身:在任何一个时刻,你只能面对眼前的,等你转身了,你是将身后的和身前的做了一个位置置换。
晚上。走在下面的小公园里。我和你说起我这次的出门。我说你要和妈妈好好相处。我说没有我在,你和妈妈应该能相处得很好。我说我在的话,因为我会凶她,她就转而会凶你。我说我走开了,可能对大家都好。我没有说出的是:也许是总处在同一个狭小空间里的缘故,我能够觉到她指向我的某种不满,就像我那天和那位阿姨聊天时,她所感受到的那老人带给她的不快。当然,我所感受到的,很可能也是她的感受。就像,每一次她指责于我的,总让我想起你以前总喜欢用的:说别人就是说自己。
之于那句“孩子是父母的终身教材”,我想改一改,因为现如今的我,几乎是从来都不会翻开称之为教材的书了。因为现如今的我,总倾向于认为一个人的一生,是这个人走在自己的朝圣之路上。注意力不在孩子身上的人,注意力所投向的就是那朝圣之路。注意力在孩子身上的人,孩子就是那朝圣之路。这样,就像那位爸爸感怀于女儿的那样,我把那句改成“孩子是父母的朝圣之路”。
--------
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2年04月0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