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灾难的答案在这部书里

今天推荐一本书《鼠疫》。《鼠疫》的作者加缪是一位法国作家,他凭借此书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本书的写作灵感来自于美国作家麦尔维尔的名作《白鲸》,此书和《白鲸》相似的点便是以寓言式的手法,把法西斯比喻为横行的鼠疫,吞噬千万人的生命,叙述了20万市民在鼠疫的凌虐下苦苦挣扎,奋起反抗的英勇故事。这是一部人类应对灾难的写实主义名著。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加缪本人虽然因为一段时间肺病缠身,但仍坚持参加抵抗法西斯的运动,为反对法西斯统治撰写文章。他还把自身的一段心路历程融入到了其中一位人物朗贝尔身上。1942年,加缪因肺病到法国南部疗养,期间,德国进攻法国南部,他和家人瞬间失去了联系。书中的朗贝尔,便是和加缪当时处境一般的异乡客,被迫滞留在奥兰市。作者描写了他从疏离、隔膜、拼命逃离到逐渐融入与鼠疫进行对抗的变化,是本书心理描写最精彩的人物之一,并借由朗贝尔之口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要是只顾一个人自己的幸福,那就会感到羞耻。”加缪原先是一个坚定的个人主义者,他认为个人的幸福应该置于一切之上。经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浩劫,加缪发现“个人绝对自由”的存在主义并不能解决社会生存的种种矛盾,他在此书中不断表露自己对人类出路这个哲学命题的思考。

书中的里厄医生曾发出一句振聋发聩的呐喊:“与鼠疫斗争的唯一方式是诚实”。“诚实”二字是作者思考的答案之一,并贯穿全书。作者用冷峻的笔调如实记录了人们抗击疾病所遭受的痛苦和内心的彷徨。

在鼠疫爆发的开始,是真相缺席的一幕。奥兰市政府当局是企图掩盖事实真相以避免舆论出现恐慌。“报纸在老鼠事件里喋喋不休,对死人的事却只字不提。原因是老鼠死在大街上,而人却死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报纸只管街上的事。” 直到死亡病例每天成百的增加,自欺欺人瞬间转为惊慌,毫无防范措施的人才意识到一场灾难已经降临。真相本身并不可怕,真相缺席引发的恐惧才是真的可怕。

在极度恐慌和混乱中,作者塑造了里厄医生,他是抗击鼠疫战争中最坚定的领导者、指挥者、实践者。里厄医生在鼠疫侵袭之前,就是一位奔走在各个街区,不论贫富都一视同仁的医生,他深受人们的喜爱。鼠疫降临之后,里厄医生却受到了患者家属的排斥,他必须带着士兵上门,因为患者家属知道,这时候的医生就是死神的代表,一旦隔离,与亲人就是永诀。里厄医生没有退缩,他始终坦诚面对家属的仇恨。加缪通过里厄医生,坚定地表达自己的心声:“我认为自己对当英雄和圣人都没有兴趣。我所感兴趣的是做一个人”。里厄医生在鼠疫面前做着徒劳无功的奔忙,就像西西弗斯周而复始推着巨石不断上山,做着无效而绝望的劳作。里厄医生的内心有过挣扎和难过,不过在行动上他从未放弃,他每天工作十二小时以上,从春天一直到入冬,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一遍遍做为病人切开化脓的淋巴肿块的手术,和同事研发血清与疫苗,试验失败了再来,他坚信“看到瘟疫给人们带来的苦难和痛苦,只有疯子、瞎子或懦夫才会对瘟疫逆来顺受”。

没有死亡的鼠疫是欺骗,作者冷酷而细致地描写了两位人物的死亡。一位是和里厄医生并肩战斗到最后的塔鲁。

塔鲁是《鼠疫》中最悲壮的角色,他身高体壮,病情来得突然,一夜之间变将他糟蹋得不成样子,脸色惨白,“高烧像一场暴风雨,使他周身不时地惊跳、抽搐”,里厄医生和医生的母亲只能看着这位曾经站在他们背后的勇士,慢慢失去生气。

在鼠疫肆虐的时候,唯一一次忙里偷闲的事情是里厄医生和塔鲁去泡了一次海水浴。在这次放松中,塔鲁向里厄说了自己的身世,那段深情的回忆、剖析内心的告白,感人至深。他从小敬爱的父亲是一名代理检察长,父亲邀请塔鲁去旁听一次审判,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子承父业,塔鲁的世界观却在这次审判中崩塌,一个人怎么可以去剥夺另外一个人的生命。“任何人都禁不住去判别人的刑,连受害者有时都可能成为刽子手。”

在《社会性动物》一书中,记载了一个著名的电击实验,65%的人看到别人痛苦的反应,依旧选择电击直到最后,类似的实验还有“斯坦福监狱实验”,一批学生扮演囚犯,一批学生扮演看守人,所有人在角色中无法自拔,发生了虐囚和暴动。这两个实验都在告诉我们一件事情:不要妄自挑战人性。

塔鲁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人性,因此一直活在痛苦中。但这个体格魁梧的人怎会束手就擒?他是和里厄医生一起第一批反抗鼠疫的人。他组织志愿者分队,日以继夜地工作,非常清楚其中的风险,从来不见退缩和惧怕。塔鲁的死亡是一场悲剧,发生在已经快要战胜鼠疫的时刻,所有读者没有想到怎么在光明面前还有一场死亡在候着,这是作者加在读者心口最后一块大石。就像那个老哮喘病人说的“好人总是先死,这就是生活。”

还有一场是奥东法官儿子的死亡。作者更是冷峻,用细腻的笔触描写一个七岁孩子的死亡,他没有很快死去,而是慢慢经受折磨,脸变成灰色,四肢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就“瘦得像劈柴”,疾病最后的折磨让他发出不像人类的叫声,这种渲染手法让读者感到切肤之痛。

男孩的死亡改变了两个人。一个是法官本人,一个是神父帕纳卢。奥东法官是一个严肃古板的人,出场时他“相貌一半像过去所谓上流社会的人物,一半像一个阴郁的运尸人”。患气喘病的老人形容奥东如果死亡,都不需要殡仪馆化妆。他对待妻子和儿女也像驯兽师。这样一个古板,严肃的人设,我本以为会是一个反面教材。不,加缪的笔下没有绝对意义的反面人物。塔鲁第一次听到法官说儿子姓名的时候,“他明白事情起了变化”;当里厄医生接法官离开隔离营,超出预计隔离时间,我以为这个古板的人怎会容忍这个错误而动怒,没有,法官表示理解,还提出要在隔离营做志愿者。“大夫感到事情有了些变化“。这个变化是关键的,奥东法官这样迂腐的人都能一起来抵抗鼠疫,为取得胜利埋下了伏笔。

另外一位帕纳卢神父对宗教态度的转变是从男孩的死亡开始的。帕纳卢神父是一个坚定的天主教神父。他在第一次布道时慷慨激昂。“尽管感到这些天的恐惧,听到垂死者的号叫,仍然像上天倾诉教徒的心声和爱慕之情。其余的事,天主自会安排。” 颇有古代如果天不下雨,地闹干旱,必然是君王不徳的意思。男孩死后,神父做了第二次布道,他变了,他不再称“你们”,而是“我们”,他提出面对鼠疫,人们不能屈膝投降,而应该开始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从一个高高在上的拯救者姿态转变成了与民众携手共同抗击厄运的救赎者。加缪本人对宗教有没有怀疑,我们并不能完全通过帕纳卢神父知晓。然而通过以上这些人物及书中更多纷纭复杂,携手反抗鼠疫的形象,我们知道了作者对人性的观点。

人可以在灾难面前表现出理性、勇敢、善良,这才是生而为人的美好之处,是“捍卫真理、自由和平等以及人类生命存在的尊严和价值”的最有力武器!正在经历这场袭卷全球的病毒的我们,拿起这本《鼠疫》会产生更多共鸣,或许在你的身边就有里厄医生,塔鲁,朗贝尔,或许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我们谁也不知晓现在这场灾难还要持续多久,未来带给全球的影响会有多大。而人类千百年的智慧都在故纸堆中埋藏,诚实是我解读的答案,你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你可能感兴趣的:(战胜灾难的答案在这部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