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起,万物生‖我们为何如此看重“四立”之一的“立春”?

春牛春杖。无限春风来海上。便与春工,染得桃红似肉红。

春幡春胜。一阵春风吹酒醒。不似天涯,卷起杨花似雪花。

——苏轼《减字木兰花·立春》

时间过得真是快。转眼,又到立春。“立,始建也。春气始而渐立也。”这便意味着冬去春来,天地间,又一个轮回开始了。

感觉今年的冬天有点短,还没怎么冷呢,春天就来了。当然,在前段时间,也就是元旦过后,我们这里曾出现过史上最冷的一天,气温低至零下18.5℃,让过了这么多年暖冬的我们也彻底地感受了下何为真正的冬日。那感觉,当真非比寻常。

不过,冬日毕竟是寂寥的。理智上,我们盼着冬天能冷些,一来冷空气能杀菌消毒,二来“冬”作为“春”的对立面,总能愈加凸显“春”的珍贵与美好;最主要的“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冬这个季节对于我们的生活来说同样重要。

但是,从内心情感上,我们总希望冬天能够短些、暖和些,冬的时候,也总免不了盼望着春之到来。朱自清不是有文章说,“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眼下,我们也盼来了这样的光景。

立春,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一个节气,代表着春天的开始。《礼记》曰:立春之日,天子迎春于东郊。民间有“打春”之说,主行春天时令的天帝为青帝。由此可见,在古时,在那纯粹的农耕时代,人们在立春当天对春的憧憬和寄托。

说起“打春”,我们并不陌生。而在我的记忆里,对立春有鲜明的印象,就是这“打春”之说。在苏轼的《减字木兰花·立春》中,“春牛春杖”指的是最原始意义的“打春”。

“春牛”是什么呢?春牛即土牛,古时农历十二月出土牛以送寒气,第二年立春再造土牛,以劝农耕,并象征春耕的开始;而“春杖”,则指耕夫持犁杖而立,杖即执,鞭打土牛。亦有打春一称。

总而言之,“打春”之说,有着“迎接春天到来,祈祷春耕有个好的开端”的美好寓意。

而今,在我们的日常中,便直接用“打春”二字来代指“立春”了。其实对我来说,对于立春开始有印象是在接近成人时。大人们常说,“打春不能打在外面”,意思是不吉利。也就是说,在“立春”的那一刻你最好是在家中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

而在嫁娶方面,也有关于立春的讲究。逢到某一年大家会说“今年没春,不宜结婚”,意思是在一年的春冬两头都没有立春。前一个立春早,在年前就“打”过了;而后一个则晚,要到年后才“打春”。为讨个吉祥,于是乎,这一年结婚的就见少。倘若谁家非愿意在“没春”的这一年娶媳妇,一般情况下女方会在年前打春这天去婆家住一晚,意即“打春打到了家里头”,已经是一家人了,再结婚的话便没有不吉利之说了。

现在,对于我们而言,大的时间单位是“年”,无论是老人、孩童,还是正处于壮年的我们,一年一岁,大家在时间的长河里漫游。有时盼它慢些,有时也盼它快些;而快与慢,皆应对着心中不同的期许。

而在古时,“岁”和“年”是有严格区别的。从立春到下一个立春,谓之一岁;从一月一日到下一个一月一日,谓之一年。由此可见,“立春”之于古人的重要意义。

当然,很多的“老黄历”之于而今的年轻人都不怎么知晓了,即便晓之一二,也难说会去在意;一切皆因时代的不同。

现代社会与昔日那久远的农耕社会早已千差万别,它留给我们的多是一份美好的情结;那被仪式化了的传统,那被隆重对待的时序,那充满着无限浪漫色彩的农耕文明,作为一种纯精神性的东西存在着,微醺着人们的灵魂。

与此同时,“立春”对于我们自有新的意义。像我们家,总希望每年能在年前就打春,那样的话,我们一家三口回老家过年就不太难熬。老家不同于城市,整体环境温度就低些,加上老太太冬天不习惯生炉子,整个屋子就像冰箱的冷藏室;从有暖气的室内待惯了的我们瞬间进入那样的环境,是怎样的感觉可想而知。尤其是在看春晚的档口,总忍不住站起来跺跺脚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就盼望能早点立春了。当然,我也曾在心中奢望过老太太能去我们楼上过年,但基于有祭祖的那些必须的仪式存在着,这样的念想也仅是想想而已。

想来,今年我们结婚已有十七个年头了。在冷的环境里过春节也是“习惯成自然”的了,记得开始的几年,我很不习惯受这种“罪”,而今想来,倘若哪年我们不再在冷的环境里过年了,心中的年味怕是又会减少几分吧。

再说回立春。

“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这是几乎所有人盼望早些“打春”的初衷。虽然那“寒”绝不像这诗中所说的一夜便去,但“春”却分明是来了。“律回岁晚冰霜少”,慢慢地,已然踏上归途的冬就渐行渐远了。

东风起,万物生。无论古今,春回大地,皆是令人欢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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