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联系越孤独

中国的互联网兴起于上个世纪90年代,那时候自己在读小学,在我所不知道的世界里,别样的人们已经开始体验着网络聊天室和在线虚拟社区。人们正在从不同的角度探索自己,而许许多多的信息也在慢慢填充我们的内心。我们在努力应用虚拟网络来加强自我的了解、自我的认同、来改善我们的生活。

时间已经到了2018年,随着智能手机的不断发展,手机的功能越来越强大,宛如一个行走的PC端。当初的自己来不及参与信息时代的开端;现在的我被信息时代裹挟前行。当手机有提示接收消息的声音时,自己也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因为怕朋友,亲戚给我发信息自己没有看到,哪怕最后发现是广告的推送;当手机还有75%的电时,就坐不住了,四下的找插座充电,感觉没有电的是自己而不是手机;当我们上大厕所的时候也会带着手机,因为手机离手了总感觉不舒服;睡觉之前不舍得放下手机迟迟地不肯入睡,等到自己真的困了,一定要把手机放在可以随手捞起的地方……学生上课玩手机,开会玩手机,父母为了孩子不打扰他们玩手机,直接把另一部手机给孩子玩,为的就是能让他们老实一会不打扰他们玩手机……

以下是全球各国民众玩手机的时长排行榜:

2012年以来,各国民众玩手机的时间开始明显增加。德国数据统计互联网公司最新调查发现,巴西人每天花在手机上的时间最多,平均每天近5小时;中国以每天3小时位居第二;排名第三到八位的是美国、意大利、西班牙、韩国、加拿大、英国,每天玩手机的时间也都超过了2小时;而法国、德国相对较短,约1.5小时。英国移动技术顾问托米•阿霍宁调查发现,人们平均每6.5分钟就会看一眼手机,如果按每天清醒时间为16小时计算,一天大约要看150次手机。(该信息来源于人民网)

而这些仅仅只是闲暇时间玩手机的统计排行,现在有的工作是用社交软件开展的,时间会更加的难以估量。

在这个时代我们能便捷地收到大量的信息,但是心中还是有一种莫名的警戒:我们正在放任过多的信息,它们正带着我们走向歧途。

“27岁女子通宵玩手机猝死”“女子因低头玩手机坠河身亡”“男子走路低头玩手机惨被撞死”……类似新闻屡见报端这些或许是极端案例;可是生活中的我们是这样的:闲暇下来之时会忍不住地每隔一会就要看一下手机,从从前的“段友出征,寸草不生”,到现在的“抖音有毒,一刷几小时”,还有一直存在的微信,看微博,刷朋友圈,生怕错过什么热点,生怕被朋友落下,朋友发点心情我们要忙着点赞,忙着评论,怕没有照顾到朋友的感受……这样的感觉我们称之为FOMO(fear of missing out错失性恐惧症)。

为何我们口袋中那些不占什么重量的电子设备,却在我们的内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为何能让我们依赖上瘾?过多的信息摄入不仅仅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方面面,也改变了我们自身。

我曾经的年轻女同事就是一个手机重度依赖者,在这我姑且叫她小美吧。她有一项特殊的技能,就是边玩手机的生活还能边跟我交流,同时又有着一定的眼神交流。而我竟然没有那种被忽略的感觉……我就问她是如何做到的?她说虽然这很难,但是经过训练之后还是可以做到的。她就开始跟我分享她的心得体会:打字的时候必须要熟悉手机输入的九宫格的具体位置有哪些字母,打字的速度要够快,词语前面两个声母要熟悉,眼神的交流的频率大概是8-10秒,持续的时间为0.5-1秒……或许我们都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处于同一个空间,但是确实没有真正一起相处。我们忍不住的用凌乱的信息占据我们的内心,好似我们偷得了片刻的“宁静”,我们用不着面对真正的自己。这样无疑会影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会影响到自己与自己的关系,造成自我内心世界的失序,降低了自我反省的能力。

我们越来越享受这样的“在一起的孤独”的相处方式。我们相聚于一处,可是我们也在某个地方,去到我们想去的不同的地方。人们想制定自己的生活,想在不同的场合与地点之间进行切换,最重要的是有一样东西能控制分配自己的精力!

我们越来越不喜欢面对面的交谈了,因为面对面的交谈是实时发生的,有的时候你会遗漏某些你想说的话或者说了一些你不想说的话。而我们发微信、发微博、发短视频、发自拍照等能让我们向别人呈现我们想变成的样子;让别人看不到我们不想让别人看到的样子。我们可以编辑,可以美图,可以PS,可以一键磨皮瘦脸,我们还可以撤回,我们还能修饰我们的声音……可以达到那种让人乍看之下,完美惊艳到刚刚好的感觉。

某天,我的一个微信女客户问我,向我说了她的烦恼,因为男方的家人对她很不好,而她的老公也不会去帮她,她觉得很苦恼。她问我是该继续忍受下去还是不再存续这段婚姻。我用了自己脑中所积累的一些情感节目的金句,或是自己脑海中存留经典话语回复她。我知道她不会离婚,她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已,但是她最后跟我说了一句话:谢谢你,那么理解我。

那一刻我陷入了沉思,我真的理解她吗?我们之间线上的片段式的交流,连起来算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吗?

答案是否定的!

那些片段不能整合在一起,以这样小片段的方式去交流,收到的可能是那些精心修饰过的信息,也许这些信息表达你睿智,你的祝福,你的爱。但是我们很难通过这些修饰过的片段信息真正地了解对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微妙,这些需要我们用莫大的技巧跟精力去处理,但是我们可以用技术使之变得更加简捷。然而这个不是我们放弃面对面交流的原因。面对面的交谈不仅仅能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人,也能学习着如何跟自己交流。所以放弃面对面的交流确实有着很大的坏处。这会影响这我们自我的反省的能力。而这个能力又是我们成长的重要的基石之一。

我们常常能听到这样的说,比起说话我更愿意发信息交流,我们看到的也是如此。人们是如此的习惯自欺欺人,逃离真实的交谈更习惯逃向更少更浅的交流。以致于他们几乎越来越希望躲开别人。

人们在这个社会有一种感觉:似乎越来越没人愿意倾听了我。这也就理解了今天的人们寄希望于虚拟的网络了。因为那种“越来越没人倾听”的感觉,我们对虚拟网络期待越来越多,对彼此的期待越来越少。为何会这样?因为虚拟网络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我们,正是我们最脆弱的一面。我们都很脆弱,都很孤独,却又害怕现实生活中亲密的关系,你很难容忍你别人身上的缺点。所以社会的虚拟社交网站在技术的支持下,使得我们在我们不需要真正友情的情况下,体验被关心,被陪伴,被理解的幻觉。我们借助技术和别人保持联系的感觉并且可以很舒服地控制这种联系。但是事实上我们并不是那么舒服,也没能很好的控制。

如今我们的已经变得很依赖手机了,而手机也在改变我们的想法和我们的心灵,缘于它们带来的三种让人兴奋的错觉:1、我们可以把精力分配到任何我们想关注的地方;2、总有人会倾听我们;3、我们永远都不会独自一人。而正是最后一个错觉:对于改变我们的心理状态最为关键。当我们独处时哪怕只有几分钟我们也舍不得放下手机,明明没有人给我发任何的信息,我们还是不停的翻看自己的手机。离开手机我们会变得焦虑,恐慌,坐立难安。想想人们在排队的时候,在做公交车、坐轻轨的时候,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独处就成为了一个我们亟需解决的问题,那时的我们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不知所措,所以我们试着用别人联系的方法或者浏览网页的方法解决一个人独处的问题。但是这种联系,更像是一种症状,而不是真正的治疗。它表达着我们的焦虑,却无法真正解决问题。但是这样的联系不仅仅是一种症状,频繁地联系改变了我们对自己的理解。它催生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对此最好的描述就是“我分享,故我在”这样就解释了朋友圈的相互点赞、转发,直播、短视频的兴起了。我们用着技术定义自己;分享我们的感觉甚至在我们刚刚产生这样些想法的时候。以前的情况是:我突然间有个好的想法,会打电话告诉同事,朋友或者家人;现在的情况是我有了新的想法我要发朋友圈,我要发短视频网站去分享。那种感觉好像我们一旦断了跟别人的联系,我们就不再是我们自己了,我们过分的看重别人在我们生命中的参与和认同。我们联系的越多也就越把自己隔绝起来了。为何?因为我们没有独处的能力;一种可以与外界分离,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保持内心的警醒的的能力。在独处中你可以找到自己,这样你才能更好的转向别人,与之形成真正的联系。当我们联系别人的时候仅仅是为了减少独处的焦虑,甚至是为了卑微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这个时候我们不是真正的欣赏别人、关心别人,而这好像是把他们当做支撑我们脆弱的自我感的配件一样。

我们简单的认为跟别人保持联系就能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孤单。但是事实恰恰相反,如果我们不能学会独处,我们联系过后更孤单,更加会怨恨自己的脆弱;如果我们不能教会我们孩子独处,以后他们只能学着如何体会孤独。

我们是时候需要做出一些与自己的反思跟对话了,讨论虚拟的网络技术带给了我们什么,让我们失去了什么。我们都被网络的技术所带来的错觉迷失了,我们的脸上都带着一层虚幻的油污。就像谈恋爱一样,害怕不合时宜的言语会破坏浪漫的气氛。网络技术发展到了现在,我们已经不可能弃之不用,我们只是建议我们应当与电子设备保持适当的距离,与别人、与自己也建立真正的联系。我们可以每天留出一定的时候让自己保持独处;与此同时也要告诉孩子独处的价值。我们需要一定的时间跟身边的人说一些真正重要的事情而不是忙于浅层的交流。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聆听彼此,包括那些无聊的细节,因为正是在对方,在我们结巴、迟疑、找不到适当的语句的时候,我们才能向对方表现一个真正的自我。技术已经定义了我们的日常联系:我们如何关心别人,但是也给了我们确认自己的价值观和发展的方向——只要我们承认自己的脆弱性,这也是我们真正定义自我交流,与他人真正交流所在。所以当你真的感觉到孤独的时候请你看看书或者仰望星空,也可以找你的朋友小聚一会,请不要再转投杂乱无章的信息洪流中的虚拟世界中去了。

图片发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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