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逢集,最近是新鲜玉米上市的日子,酷爱玉米的老妈最近一段时日逢集必赶,怎么也要买回10元一份5到7根不等的玉米棒子回来啃。
因为酷爱,所以挑选玉米的眼光也很独到。
今天,我拖着车跟她身后,眼瞅着她一路问价过一家家摊位,看着都是好玉米,她却都摇头不满。后来停在一家只有稀里咔嚓一小堆小根老玉米棒子面前,就不肯走了。
而在我看来这家摊位唯一的优势就是便宜,人家都买10元5根,6根、7根,这摊位的老太太卖8根,说是自家种的吃不了才拿集上来卖的。
老妈挑挑捡捡了8根,我在一旁看着,有点儿闹心地想: 这大概都是让房贷给闹得,我们连在菜场上买菜都拣最便宜的买了。
谁曾想回家,午饭吃到了超级好吃的糯玉米。这是今年入夏来最好吃的一顿煮玉米。
我问妈怎么知道那看着有老有难看的玉米好吃呢?
老妈反问:“谁说难看,外皮扒得干干净净的小糯玉米哪点难看了?”
“呃,难道你不是因为这家玉米便宜难看才买的?”
“傻子,前面的摊子的玉米都是一装一车斗,那么多玉米肯定不是今早新鲜掰的,外皮看着绿有什么用,而且个头那么大,一看就不是正宗糯玉米。你没看这斗鸡眼儿老太太就那么一小堆个头小小的玉米,早晨掰肯定来得及。而且正宗糯玉米不怕老,高压锅里多煮煮,照样香糯。”
的确,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干掉了一根刚刚出锅的新鲜热玉米,正又选了根个头比较大看着比较老的玉米吸溜吸溜拨皮呢,能看到最内层玉米皮和玉米之间有亮晶晶的黏液,闻着都香甜粘糯。
一边冲老妈翘大拇指,一边还想起了几乎是三十年前第一次吃糯玉米故事。
那些玉米是老爸的老乡从家乡带回来的种子在自家农场种了送我们的。
我记得玉米出锅,我一拨外皮,发现了都能拉出丝的黏液,年纪小见识浅,大喊老爸过来看,说他老乡送来的玉米坏了。
老爸那时一点也“不良心”,他很镇静地对我说是坏了,那根他吃吧。
我傻乎乎地把最粘最糯的那根玉米就给了他,自己又挑挑拣拣想找根没有粘液的吃,不肯相信一锅都是坏玉米。
然而,老爸就那么一声不吭地啃着那根“黏糊”玉米,似乎时不时还分给老妈两口,直到那根玉米成了真正的棒子,我也只能勉强找到一根粘液不怎么多的玉米准备下嘴,这时他才放声大笑说我是个蠢的。
还告诉我他家乡的小糯玉米黏液越多越香甜,我已经错过了一锅中最好的那一根玉米啦。
好在他老乡不小气,送了我们一大锅玉米,少吃那一根,我还是生平第一次吃到了那么黏香的玉米,就不跟老爸计较他居然涮我玩这回事儿了。
但只要有机会有机会吃到好的糯玉米时,我都会“记仇”地想起老爸不地道地耍我玩的这一幕。
今天的糯玉米比起当年的糯玉米,还是转种了,再也没有当年的那种能把手黏住的那个劲儿了(我也终于快成九斤老太了)。不过,已经算是难得如此好吃了。
两根香甜的糯玉米棒子,一盘带着花苞的生拌茼蒿、一盘凉拌绿苋菜苗,玉米是人家地里今早掰的,绿叶菜是自己种植箱里早晨现摘的,啃两口玉米,吃两口绿菜,突然就幸福感满满,房贷缺钱什么得就似乎又不那么闹心了,想想,很多时候想让自己happy起来,真的都和钱关系不大。
车到山前,船到桥头...... 今朝有菜今朝且乐吧。
早上似乎还听老妈大声朗读一篇微信文章,有一句印象深刻:“吃不饱的时候,唯一的烦恼就是想吃饱。吃饱了,烦恼就多多了。”
想想可不是?!
别人眼里我辗转在城市之间、住出租房、吃公司食堂颠沛流离的,挺可怜。可是谁能体会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四处周游的自由快乐? 我说了自己很好,亲友也不信,老弟嘲笑我是“打肿脸充胖子”,强颜欢笑。
如今我有破瓦房三层有老爷车一辆,看似过着提前退休养老的休闲田园生活。朋友总说羡慕,也都不信我说房贷要还、车险要上、没有收入啃老的窘迫,他们只觉得种菜翻地打药施肥,那些是何等浪漫的田园生活。
其实,子非鱼,真的是焉知鱼之苦乐。
别人的生活没必要同情也没必要羡慕,除非得道圣贤,365天如一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等凡人,人人都过今天云端上漫步,明日烂泥里挣扎,时而舒心、时而闹心的平凡日子,谁也不比谁好多少或差多少。日子就且算且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