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非典时,作为一个孩子我所看到的……

2003年,非典全国蔓延,人们短期内陷入了恐慌、无助甚至绝望中,但也有无数善良的举动给人们带来了慰藉和希望,最终我们走出了非典的阴影。

时至今日,疫情愈加迅猛地袭来,偶然间回想起曾经亲历的那些故事,从十七年前的点滴回忆中唤醒希望,驱离恐慌。

2003年,我刚刚以自然村里小学第二名的成绩升入到了隔壁的乡村中学。那段时间,因为非典,我看到了很多,也记住了很多,这其中自然也有成长。

一盒药 一顿饭

疫情之初,附近十里八村人们的生活似乎没受到影响,我还是按部就班地上学读书,一天下午,在我们做课间操时,突然远远看到母亲拎着一个塑料袋在张望,试图从几百人中探寻到我。

就在广播体操快要结束上课铃快响起时,母亲看到了我,快步朝我走来,匆忙打开塑料袋,拿出一盒药告诉我这是板蓝根冲剂是她刚刚从学校不远处的生产队药房买的,让我晚饭的时候冲一包,喝了可以提高免疫力预防非典。

(当时的新闻报道)

也不知道母亲是从哪里听来的方子,后来陆续有很多家长来学校,给他们的孩子带了奇奇怪怪的药。为了防疫工作,学校也开始实行封闭化管理,学生被禁止回家吃午饭。从此母亲便经常在午饭时步行两公里将午饭做好送到学校。

非典结束后,学校为了提高管理水平,日常也转变为封闭管理,没想到一次简单地送药变成了后来的三年送饭,寒来暑往,母亲很少间断。如今回家,我都习惯性地提前下车,从这条路上走回家,路上时常能看到母亲的影子。


苦口的中药 刺鼻的熏醋

不久后,学校接到上级通知,开始统一熬制中药,原先用来提供开水的锅楼房变成熬中药的地方,每天晚饭后,几百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端着搪瓷缸子(那时缸子是普遍的盛水用具,很多乡村学生用其吃咸菜泡馍),排队打中药喝。

那时学生使用的搪瓷缸子

面对实难下咽的中药,老师教导我们良药苦口利于病,我们掐着鼻子咕咕地喝下去,也不知道我的抵抗力是否真的有所提高。像喝茶一样居然还挺怀念那时的味道。


除了熬药,还有熏醋,那时候西北冬末春初时节,时常下雪,天气寒冷,村子里的教学楼是没有统一供暖系统的,每个教室里不得不支火炉,学生们自己从家里带柴火,轮流值班早起生火,非典期间,也不知是从哪里查来的消息说是,熏醋可以杀灭空气里的病毒。

于是乎同学开始每天提着醋壶架在火炉上煮,上演现实版的添油加醋,三层的教学楼,醋意很浓,于此同时学校里还组织老师们轮流背着那时村子里常见的杀虫剂喷雾器,每隔几小时就走进教室到处喷洒84消毒液。

现在想起来,我的记忆里仍然飘着全是浓浓的杀毒液和一阵阵的熏醋味道,少了春天该有的花香。

单纯的年代,简单的声音

非典爆发的年度那是一个没有智能手机,甚至手机都还不完全太普及的年代,没有微博,微信,也没有那么多花样的自媒体。

每天新闻会固定的更新一下疫情,剩下的时间人们在努力做好防疫的前提下,按部就班的生活着。虽然可能没法获得太多信息,但却也少了些信息的烦恼,更能专注当下的生活。

非典时期散布谣言的手机短信

任何时期信息都是亦真亦假地存在着,越是在恐慌的氛围里,消息的失真也会更加明显,非典时期也有类似的短信蛊惑人心。

而如今各种资讯满天飞的时代,有不良媒体借着病毒营销,散布种种阴谋论博人眼球,生活在信息的时代我们仿佛被信息绑架,仅有的独立思考和科学求证的能力似乎也经不住检验,一些媒体失去了求证事实的态度,大多数人也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被散步庞杂信息背后的黑手摆布。

非典时期的钟南山

最近这段时间我减少看新闻的时间,刻意回避阅读过多未经验证的信息,非常有效地缓解了我最初恐慌的情绪。

很多年后再次回到了暂时的阴影下,然而岁月里那些记忆已经渐渐褪去,母亲岁数大了,也很少在步行走那条路了,如今的校园在被其他中学兼并后,变得荒无人烟,再回去看时已经没有当初上千学生排队喝中药的景象了,变成了遍地的荒草。

那些身边一起喝中药的伙伴们也已经散落在天涯海角,很多谆谆教导我们的老师也已退休,唯有将这些属于我们共同的记忆书写下来,留给没有经历过疫情的人看,希望有一天我自己的孩子也会看到。

灾难来了,温情也常有,希望我们不会被暂时的恐惧所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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