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岁月的对话

我讨厌岁月

那诲人不倦的脸

我逃得远远

只为避开他不见

下雨的某天

他竟找到我面前

我想悄悄溜走

他却有敏捷的身手

我没法躲开他的挽留


他说怜悯我的际遇

自那叫做青春的挂件

多年前我把它丢失

从此如痴如狂

在幻觉里面徜徉


岁月呵

我眼见这世界一团糊涂

我看不清雾霭中花朵的颜色

也辨不出镜子里笑容的真假

是因为我眸子蒙上翳障

还是我的心智生来龌龊?


岁月哂笑

你像个顽固的流氓

几十年来追随理想

可她如此轻捷

你从来摸不着她的芬芳


你像无知的孩童

以为自由就是飞翔

可鱼儿长着的翅膀

只是让命运顺着河水流淌


你像蠢笨的老牛

脚印陷在贫瘠的土地

可你天生双角高昂

人们不喜欢你抬头的模样


你啊

被理想的妖气遮蔽双眼

陶醉于从不存在的追求

你啊

以为自由是人生的奖牌

其实它是地狱发出的烟霾

你啊

将尊严当作打碎的镣铐

它却是烂穿你肺肠的毒药


岁月啊

你既如此说

我改悔吧

可是我宝箱里

赫尔墨斯的飞鞋

伊卡洛斯的翅膀

还有凯撒的王冠

难道都付于你这枯燥的老头?


好吧

你都拿去吧

留下那把腐朽的剑

我还要磨砺它的锋

我要用它

斩断洛基山的岩石

劈开太平洋的波浪

划开九十九重天空

撕破最美云朵的衣裳

然后,你小心啊

我会

大声嚎叫如狼

用它插进你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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