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们这行出了个新闻,一个资深前辈所在的一级所突然宣布被收购了,各种猜测纷纷扰扰,然后在拆迁工地上,一群无聊的人爆发了有关中年危机的各种探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幻想小老板的快乐,真不是我的专利,而是所有中年男人共同的叛逆。
环顾左右,我发现了一个真实而奇怪的社会现象,那就是昔年那些年轻上进,雄心勃勃,一心想当五百强CEO的男人们,渐渐渐渐地,都改变了赛道,整天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做个小老板才行?
有些还带点脑子的,想着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用自己累积下来的经验和人脉搞事儿,还有些则像我一样,脑洞大开,五花八门的,要去卖面条(各种板面凉面打卤面),搞家具家电的、炒股的……。
补充一句,我认识一个炒自己的,38岁离婚,天天健身,天天幻想着“嫁”给五六十岁的富婆,把自己硬生生地凹成了“中年鲜肉”。
思绪拉回来,看我,我以现在的年龄进入中年危机,是不是有点早,我不知道,但是在焦虑没有转化成动力的今天,我确实足够焦虑。我有一个特别好的哥们,现在在体制内,属于我们仰视的那一小撮人,他的脑回路绝对百转千回,净一些脑洞大开不着边际的点子,他的具体表现有两个,首先是对他的直接领导。怎么都看不惯,基本已经到了,三米以内一定过敏的地步。
每次通电话,若是这哥们主动开口说公司的事儿,无论从哪里开头,无论是什么方面,最后的结论都是唯一的,就是他的领导有多次!业务能力不行,公司系统不懂,人际关系废物,反正愚蠢到不行。讲真,他们集团的事儿,听他说多了,他的那个领导确实是不咋地,但也绝对没蠢到他说的那个地步。
再一个的具体表现是说话,按我的话说就是车轱辘话来回说,最后肯定能给你绕到:“创业”。
那天,这哥们突然跟我说要在jn置业,因为工作关系,我好像距离这一块比较近,聊起来说哪的房子便宜,适合入手,那儿的学区怎么样,然后聊房子,聊到商业门头房,聊到干餐饮。
这哥们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说:“板面是个不太难,而且能自动化的工艺。你说,咱就近租个门头,投资几台面条机,如果仅算耗材的话,成本顶多也就绝对在5块钱以内,他们一碗12元,咱们一碗8元,不用多,一天就做300碗面,一周就工作五天,剩下两天歇着,咱俩弄个茶海,喝茶盘串……”
看他算得那么飞快,我不得不在旁边说:“只算毛利啊,那你的门头租金、个人劳累呢?”
他说:“这就是通往自由的价格啊。”
这种词汇语言的交锋,在每一次的聊天中都会出现,其实我们最原始驱动走向都是一样的:裸辞当个小老板,然后就可以不用卡点坐班,看领导脸子,轻松自在,逍遥无比。
——(我其实想在这打一串休止符,但是实在不会)——
其实还有好多话,我都没有说,他的这些畅想,我也会在各个辗转反侧的夜里,在某些发呆的思维长河里想到过,那些美好,是真的可以让我溢出嘴角的微笑。
如果现在我能退回到26岁,如果我还在当年的那个地方,听前辈聊规划谈前景,一定会热血沸腾,兴奋异常,想辞职,大展拳脚。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我一样向往那种小老板的生活,喝茶盘串,妻贤子健,国泰民安。可我不年轻了,孩子大了,我父母也岁数大了,每天的我依旧焦虑,我可以没吃过澳洲龙虾,法国牛排,也可以没喝过茅台、意大利红酒……但是,就算是贫民窟里的住宅,10几万的国产车,我也是需要每个月打到卡里的真金白银。
可能男生更需要得到社会的认同吧,周星驰说过“人一定要有梦想,没有梦想,人跟咸鱼有啥区别?”
我们同样也都心知肚明,愿望之所以看起来总是特别美好,梦想之所以成为梦想,就是因为基本上都不能成,能成的机会特别少,能成的那个人也大概率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