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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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车缓缓的行驶在柏油路上,两边是疾步匆匆的行人,车厢内是循环播放的《com back down》,时不时有远光车灯刺着眼睛,搞得我也就不时地用左手提醒着他(她)们变灯。

        “我想吃烩面,你说是吃还是吃呢?”一个念头悠然而生。仿佛是一个我和另一个我在争执,并且是不容置疑的那种。是的,自从牙疼半个月以来我好像不知道晚餐的滋味了,即使在没有牙疼的时候好像晚餐也不过是一个洋葱一把花生米吧——在萌生饥饿感的时候。即使这样也没有逃过牙疼的劫数——大夫说那是高血糖造成了牙周炎,牙龈出血而极不易愈合的。也因此让我吃了半个月的药。

      “我想吃烩面,你说吃还是吃呢!”一个我说。“吃吧,稍微放纵一下自己,下不为例!”最终那个我妥协了,无奈中打成了一致意见“吃”,但是必须吃“老烩面”,没有了就不吃!

      在这座小县城,烩面馆还是比较多的,老烩面却是屈指可数。除了推车小吃之外大概用我的话说就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两天”,包括大酒店之类的也是这样。

      “走吧,去另一个地方碰碰运气。”顺着公路缓缓而行,不时的盯着两边的门头。忽然闪着红色光芒的“老烩面”三个字给我了突如其来的惊喜。停下、驻车、下车、锁车几个动作几乎一气呵成,快步进店,立在收银台前。

      “来一碗老烩面,有小碗没?小碗一碗,其他不要。”好像知道那小姑娘要说什么急不可耐的一口气说完,就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等待着我的老烩面。

        “烩面来了,您慢用。”小姑娘素质真的不错,顺便还有一咕嘟大蒜和一瓶醋。

      “谢谢!谢谢!”说着便直勾勾的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老烩面”——油乎乎、亮光光的汤汁,几疙瘩瓷实实的红的发黑的牛(羊?)肉时隐时现,两个标致的鹌鹑蛋,一撮香菜还有几根豆皮。筷子一挑面就显露出来了——厚实、深沉。

      嘴唇挨着碗沿呲溜一口汤,哈,不虚此行!汤油而不腻入口即滑。挑一根面条入口,面筋而不烂有嚼头。确实是“老烩面”。剥几瓣大蒜放在碗里,让浓浓的烟火气蒸腾着;掂起醋壶沿着汤汁转上几圈,让凛冽和氤氲微微中和……

      记忆中,好像是谈恋爱的时候吧。妻在城里我在农村,她每周日上班的时候我们总会在镇南边那个烩面馆碰头,两碗老烩面,一盘素鸡和花生米两掺。好像她不吃肉的吧,总是把肉挑到我的碗里看着我吃。一碗烩面我们会吃上两个小时,从中午吃到下午,吃到她要上班我们共同坐上车送她到单位放下东西然后再坐上车送我到夏庄,然后分别。这样,几年后一天,她成了我的新娘,我成了她的新郎。

      那时候一碗老烩面应该是两块钱。以至于到现在我都笑话她说“你是最好哄了,几碗烩面就把你哄到家了……”

      记忆中,好像是老大四、五岁的时候吧。那时我家下边有一家烩面馆,好像叫做“三八烩面馆”吧,应该是。中午孩子想吃烩面了就端着小锅下去买上两小碗,一家三口吃,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当然,肉自然归孩子所有,我倒是可以吃几块肥的。那家现在应该还在,前几年去过一次,但是吃不出那个味儿!

        那时,一碗烩面也就五块钱吧,好像小碗的四块。我昨晚还对妻说“嗨,你都省出一个银行了……”

      记忆中,母亲走的第二年父亲生日那天中午,我坐车十里去父亲干活的地方给他过生日:两碗老烩面一盘菜两瓶啤酒。父子二人相对无言,默默地吃着喝着……一直到我该回去了,父亲送我到车站对我说“回去吧,我在这儿没事儿……”

      记忆中,那年回岳母娘,午饭去吃老烩面,我因血糖不稳吃药无效而不能多吃面食。岳母吃着吃着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我说“你咋不吃啊孩子?”我连忙解释,而老人哽咽了,说“你不吃我也不吃,看看你瘦成啥样了。”我也赶紧不拉几口哄她吃饭。

        ……

        喝一口汤嚼一口蒜,酸、辣、汪齐涌而至;挑一截面咬一块肉,筋、荤、香满腹陈年。就这样一呲溜一呲溜喝着汤,一截一截的咬着面,吞咽着,咀嚼着,品味并回味着老烩面该有的味道……两个鹌鹑蛋留下了,和它们一块儿留下的还有半碗面和那一撮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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