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俐化身黑白特工,这部文艺范儿“抗日神剧”据说会颠覆你的认知!


这是一部推迟了整整两年才得以上映的娄烨电影。

早在2019年,《兰心大剧院》就作为唯一一部内地影片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虽然没有斩获任何奖项,但能够与《小丑》、《婚姻故事》、《星际探索》等一众佳片共同竞争,本身就证明了本片优秀的品质。


电影为观众讲述了一段尘封半个多世纪的往事。

1941年12月,日本正在抓紧侵略中国的步伐,此时龙蛇混杂的上海,各色人等粉墨登场。他们中有为民族抗争的义士,有混入文艺圈的日本走狗,还有众多不愿参与政治、只想在乱世中保全自己的普通民众。日本势力和同盟军势力的暗中角逐,更把整个上海滩推到战争的风口浪尖上。

女主角于堇是一位成名多年的电影明星,虽离开上海多年,但一回归即成全城瞩目焦点。表面看,她因接受导演谭呐的邀请,参与一出舞台剧演出,但事实远不止如此简单。


在那个风雨飘摇的乱世,没有谁能够置身大环境之外做到明哲保身,所有人像棋子一样被历史的车轮推上桌面,直至被吃掉亦或吃掉别人。

为营造故事的真实性,影片大胆采用全程黑白画面的拍摄手法,这样的好处是增强年代质感,能够让观众更好融入氛围中,但缺点也显而易见,不仅细节交代模糊,对于普通观众来说更是极为不友好。

由于有着原著小说打底,本片的故事性十足,在众多娄烨作品中,其悬疑程度数一数二。


从于堇进入上海开始,影片就在不断设置各种悬念,它用形形色色的人物、千丝万缕的关系吊足观众胃口,随后通过多条线索汇集逐渐揭开谜底,直至将真相展现给观众,虽艺术化的处理稍显沉闷,但后劲绵长的剧情和丰富的人物情感,依旧带给观众全方位的观影享受。

女主角于堇看似柔弱,实则身手了得,此次回到上海,外人均以为其借排练舞台剧的名义去营救前夫,殊不知真实的她背负着窃听日本人军事行动的特殊使命。


于瑾就像一个矛盾综合体,什么都想去争取,可又什么都不想失去,即使后来得到日本即将偷袭珍珠港的情报,她却没有将情报送出,而是通过寄信的方式告知养父,以期成全自己的“忠孝两全”。

明星和间谍,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稍微处理不当就会让人物陷入“假大空”,幸好巩俐用精湛而细腻的演技弥补设定上的不足,让于堇形象立了起来。对待陌生人,她不失礼貌又似乎总拒人千里,传达出一位时代女性特有的矜持和修养。其实,于堇并不是个感情内敛之人,在最亲近人身旁,她的真性情就完全暴露出来,无论对养父的尊敬,还是对情人的依恋,于堇都让观众看到她身为女性特有的温柔和深情。这种充满智慧的御姐形象,与巩俐本身的气质十分契合,而人物内心转变的准确把握,也让巩俐与于堇在戏中合二为一。


作为一部带有浓郁文艺气息的谍战片,电影始终把握住该类型影片的精髓——复杂的人物关系和一波三折的剧情。

围绕在于堇周围,除了同盟军外,还有三股势力:重庆军统特务、南京汪伪政府,以及日本情报科,三者之间错综复杂,既有合作,也有利用,在枪杀于堇前夫时,所有势力从背后走向前台,带来全片第一个高潮。娄烨导演在处理这场群戏时,特别注重大范围的场景调度,通过屋顶、巷道、主街等不同视野的纵深感,为观众呈现出立体而富有层次的枪战场面,同时,大量人物的交集碰撞,命运不可未知带来的茫然,也为影片增色不少。


在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中,最无辜的角色当属谭呐,他本是一位专心于艺术创作的导演,因为和于堇之间曾有过一段旧情,就欣然同意于堇的请求,对于两人久别重逢,谭呐内心充满着期待,可他不知道的是,从两人再次见面开始,自己就已经陷进危机之中。

虽然影片涉及到很多情感纠葛,但本质上却还在讲述一段大气磅礴的抗日救国之旅。它用厚重的历史感和背景下的众生相,脱离简单的小情小爱腔调,还原出一个虽身处乱世、国破家亡,但仍矢志不渝为国家、为民族奋斗的可歌可泣故事。

当然,对于娄烨导演来说,他的作品绝不仅仅只是讲好一个故事,对创作手法的不断探索,才是他始终孜孜不倦的追求。


本片中,娄烨大量运用戏中戏去模糊现实和影像间的界限,通过于堇、谭呐在现实和舞台剧之间不断的跳进跳出,让观众生出戏即人生、人生即戏的感慨。

为追求真实感,影片许多场景都采用手持摄像拍摄,尤其中间大段的追逐和奔跑戏,用摇晃的画面制造氛围,拉近电影与观众之间的距离。

人物塑造方面,除了女主角于堇外,全片还描绘了一大批“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谭呐对于堇一往情深,最后却发现自己只是执行这场任务的烟幕弹,即使于堇回来兑现诺言,也不过又经历一次痛心的生离死别。白云裳虽为重庆军统特务,因爱慕于堇而背叛组织,协助她完成任务,却不幸命丧觊觎自己的汉奸之手。日本人古谷三郎,因忘不了对亡妻的执念被于堇加以利用,最后落得个任务失败,自己也死于枪口之下。

片中所有重要角色都仿佛深陷在一张叫做命运的大网之中,无论如何挣扎,终逃不过受伤、甚至毁灭,这与全片呈现出来的阴郁气质相当暗合。


作为中国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人物,娄烨一直保持着他对电影独到的见解和虔诚的敬畏心,虽然由于投资回报考量,其最近几部作品已经融入大量悬疑、打斗、追逐等商业元素,但内核却永远绕不开社会探索和人性思考。同时,娄导还特别会发现演员的闪光点,在他的调教下,即使戏份很少的配角,也能够让观众找到独属于自己的出彩地方,《兰心大剧院》中,连演技一直被诟病的赵又廷都发挥稳定,其余配角更是刻画的栩栩如生。

当然,本片也有着自己明显的短板,特别是后期真相揭晓后风格大变,节奏之快犹如艺术片突然转型商业片,女主角于堇更变身为战斗力爆表的职业特工,各种枪战、近身格斗,让人仿佛在欣赏一部超级英雄电影。

娄烨的电影变好看了本身并不是坏事,因为所谓的曲高和寡最后往往会沦为孤芳自赏,适当的下沉、接地气才能获得更多观众的肯定,同时电影也可以被更广泛的关注和传播。

然而,本片在商业和艺术平衡之间的探索却明显头重脚轻,后期几场枪战戏本可以处理的更简洁一些,无奈过于追求商业化,反而失去了前面那种隽永的味道,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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