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见解已经来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地界,靠近开悟见地,也就是人无我智——一切并非人在主宰
但是因为没有实证无我,所以还不能叫做见地,只能叫做见解,或者叫“人无我识”
因为他的见解很深,所以几乎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
每当二哥在各种群宣讲决定论,是很少有人买账的,因为没有人懂这个东西
你说人是被决定的,一切都是被决定的,别人会觉得很扯淡,有点见识的人,那马马虎虎,知道哲学上有这么一种思想,但也仅仅是止于此而已,不论二哥说得再有道理,举例论证得多么好,对方都不可能真正接纳他那个决定论,因为这个理论,反对的是人的根本感觉,也就是“我”或“我在做主”的感觉,对方顶多只会觉得二哥的论证很有道理——像他具体讲的那些案例一样,譬如狂妄不存在啦,道德品质之类的不存在啦,勇气不存在啦——你用具体的事情来跟他讲,他会觉得很有道理,你破一些具体名相的“实存性”,或者说论证那个名相的“空性”的时候,别人会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一拿出决定论——像所有人都是废物,一切都是被决定的——就没有人买账了,因为他们体会不到这么深的一个地方
一切都是被决定的——这句话,有什么解释力呢?除了说“啊 都是被决定的”,没有任何干货在里面,这样的论调,不过是一种空壳。一般人在听到二哥说决定论的时候,都会是这种态度。然后人会觉得二哥很分裂,明明脑子也挺好,分析问题头头是道,思维逻辑比我强多了,可是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相信宿命论这种玩意儿呢?而且如果有人想反驳二哥的话,那你还不一定辩得过他,除了他讲决定论,其他时候,不管他分析任何东西,听起来都很有道理。那这种感觉,其实就像世人非常佩服牛顿,伟大的科学家,什么都懂,可是为什么偏偏这样的人,他会信上帝这种玩意儿呢?所以人对二哥的态度,有三种,一种是觉得他分析具体事物的时候,很有道理;然后,在他讲决定论的时候,有一部分人,也知道这种思想的存在,可以在旁边打打酱油;第三种呢,就会觉得二哥,是个神棍。
其实二哥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论证各种具体事物、事情的必然性,往那个决定论上归纳,他在积攒案例,或者说通过破一个又一个的法相,来为决定论,累积证据,或者说累积资粮。这是一种空性的训练,思维上的破相与证空的练习。
单单决定论本身,没有任何解释力。但是二哥为什么会如此固执地执着于这种理论呢?
很多人会觉得二哥很偏执,或者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自己的空想中。其实不是。
为什么二哥会如此执着于决定论呢?因为他已经穿透了逻辑这种东西,逻辑嘛,因为所以,简简单单地说,就是一个why的问题,为什么的问题。而一般人,往往在找到一个阶段性的答案,就满足了,不会继续再往里面探究。但是二哥并不满足于任何“有相”的解释,他继续往里面走,他要追根溯源,打破沙锅问到底。当一个人穿透了思维逻辑之后,他就会走入牛角尖,任何的理论解释体系,都无法满足他。他陷入一种逻辑绝望的境地。问“为什么”,这种活动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任何对象能够担得起这个为什么。除了命运。除了——“一切都是被决定的”——决定论。
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原因,这是一个常识,人人都知道。但是一切事情,共同的原因是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五花八门的原因,但是二哥在看尽原因之后,没有任何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他心中的疑问,除了决定论——一切都是被决定的,甚至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是问“为什么”问到最后,陷入绝地之后的唯一曙光。因为很少有人走到这个地方,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直在排除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原因,最后发现,这个原因找不到,那么这个人,只能走向决定论。这是注定的。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人能真正理解二哥为什么总是在强调决定论——每当他论证完一个东西或者一个概念并不实存,“根本没有xx这种东西”,他就会自然而然地带上那个尾巴,要么是“一切都是被决定的”,要么是“我们都是废物”,而对方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一直强调。人们心中可能会想:你要讲道理你就好好讲嘛,讲得也都挺好,就是他妈的每次讲完了都要再“决定”一下。哈哈,人对这种“决定”很反感,因为他们不懂,更根本地讲,他们还没有抵达那个需要决定论的境地。所以他们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二哥要一直讲决定论。二哥讲再多决定论,也都是对牛弹琴。他只能跟人具体破一些法相,这样子人才能听进去一点。
只有决定论,能消弭二哥心中的疑问,或者说暂时止痛。说暂时,是因为人都有我执,这个没办法,我执是自认主宰,要统治一切的。从思维意识上说,二哥极其需要决定论,不然整个观念体系无法理顺,无法自洽。但是在我执,或者说在感情上,二哥痛恨决定论,或者说,我执痛恨命运,因为只能有一个主宰。这就是二哥内心矛盾的原因,因为在他那里,他妈的,有两个主宰。一个是命运,由思维逻辑确立的主宰,或者说主体。一个是自带的我执。就是这两个东西,二龙相争。到底是认可自我,还是认可由自我确立的哲学(或者说自我的意识),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内心会一直煎熬。一边不断地强调决定论,一边不断地痛恨命运(痛恨自己是废物)。甚至是刚刚讲完命运决定一切,然后马上接一句,我恨命运。这就是二哥的分裂和煎熬。
然后,不断发生的,继续在进行的,依然是破相说空的活动。他看起来就像是要把所有的名相都分拆一遍,然后讲讲这个东西,然后就是“根本没有xx这种东西”,一般人会觉得二哥这个人要否定一切,走进死胡同,其实不然,这恰恰是他的修行,也就是经教行法的玩法之一。他通过破相,一次又一次的破相,来强化那个决定论。这就是他的道路。如果是理解不了决定论的人,就会觉得这个人在自寻死路。其实这正是他的绝地求生之路,自救之路。可以想见,当他破了足够多的法相之后,当这个决定论完全占据上风的时候,他离开悟就不远了——他会亲见命运本尊。然后扔掉我执,实证无我。我可以解释一下这个过程。就是说,从五蕴(色受想行识,上次说过了,行,不是行动的意思,是三思的意思,也就是思维逻辑推理之类的过程,想,是命名、对象化)的理论出发,二哥现在所玩耍的领域,他是在想-行-识这个海域折腾,也就是要不断不断地破一个又一个的法相,也就是“根本不存在xx这种东西”,他要破除除了命运之外的所有观念,只留下一个“命运”。命运这个东西呢,或者说“人无我识”,这是非常犀利的一个见解,好比“般若锋兮金刚焰”,虽然没有实证,但是在思维逻辑的领域,这个见识,依然是削铁如泥的。所以整个过程,整个破相的过程,其实是二哥在清除自身的观念垃圾,除了命运,其他那些有的没的,都通通破干净。这个和除烦恼,其实是一样原理。所以我说,二哥真的是在修行,并且比一般人更加精进。他在“想行识”这片土地,一路狂奔。当这个思维体力活干完了以后,破了足够的法相之后,他就会对于破相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了,因为并不需要破一切法相,只需要熟悉破相这个干活就行了,因为除了命运,一切观念法相,都是一样破。那么破够了之后,他对这个活动,就不会再有热情了,boring。boring之后呢,其实就意味着他的注意力会慢慢从“想行识”里面抽离出来了。当然,二哥现在对于破相,还非常有热情,并且常常和人争得面红耳赤。为什么呢?因为他不允许有人否定他的决定论。看似在破相,破一些具体的相,其实根本的目的,是确立这个决定论的地位。同时这也表明,这个决定论的脚跟,在二哥心中,尚未立稳,因为我执的力量还很强大,时常会欺负这个新来的主宰——也就是命运。我执会排挤命运,但是二哥很努力地在维护命运,这个就像宫斗一样,正宫不接受小三,但是二哥很爱小三,必须为小三确立地位。所以二哥与人的争执,只是一个表象而已,实际上,是他的我执和他的命运在打架。而我和二哥的冲突并不在于命运、决定论。实际上,我比他更执着于决定论,更相信决定论,甚至我都已经亲见命运。所以我根本不会否定二哥的决定论。而且我甚至更像是为命运而代言的人,我在帮助二哥的“命运”,对抗他的我执。你要开悟,你必须干掉我执,而二哥,买到了一把好刀——命运。只是刀用得还不熟练。而且二哥每次拿刀割自己一下,他就会很痛,我执会非常不满意。我执痛恨命运,因为命运威胁到我执的王位。
继续说boring,boring之后,二哥的心思就会从“想行识”这里抽离出来,也许会经过一段无聊的日子,因为到那时候,破相这种游戏已经玩得要吐了,没什么好玩的了。那么这个时候,机会就来了。因为开悟,并不发生在思维逻辑中,也就是说,开悟,并不发生在“想行识”中,开悟,发生在“受”上,它是一种感受,一种体验。虽然人无时无刻不在感受什么、体验什么,但是人的注意力,并不在感受上,尤其是对于思维人来说,思维人只关注这是什么,这是为什么,也就是专注于名相、道理、因果、逻辑、思想、观念,思维人乐于命名与分析,而感受,只是他的素材而已,遇到什么事情,马上进行归类、分析,根本没有心思去看感受。而现在,思维游戏,已经令人感到boring了,有一些无所事事,所以,机会就来了,因为这个时候,他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也不需要特别去维护决定论——证据已经累积得足够多,命运的地位已经确立,岿然不动,你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和人争执,懒得争了,互骂一句傻逼,彼此省事。他的心思,从思维里解放出来了,所以这个时候,如果再来一个什么强烈的感受刺激,他是非常容易抓住的,一旦抓住,就开悟。为什么呢?因为感受,就是命运。所谓实证,就是于感受中,亲见命运。当然,亲见命运,这四个字说起来轻轻松松,一是亲见,二是命运,但是一般人无法了解,命运这种观念,从接触到、认识到、慢慢接受、再论证、确立地位、稳固地位、压倒我执……这个过程是非常复杂而艰辛的。这也是为什么一般人听到命运两个字,会无感。因为他完全没有走入这个过程。命运对他来说,只是两个大字而已。什么意思?不知道。也懒得知道。但是对于走进这条路的人来说,命运这两个字,重如千斤。这里可以讲一讲概念个观念的区分,概念只是表面文字,它对于你来说,是没有内涵的,但是观念就不一样,观念是深具内涵的概念,那个概念背后,说出来,都是当事人的辛酸血泪、艰苦历程,所以观念,就是包含血泪与信仰的概念。而概念,只是几个字而已,除了你认得那几个字,其他的,你一无所知。你是门外汉。而观念,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
开悟,发生在“受”上。命运,就是一切感受,或者说就在一切感受中。只是当一个人的思维任务还没有完成的时候,他没有心思和精力去关注感受,所以无法开悟,话说回来,如果你思维上的任务尚未完成,观念中的垃圾还没有清理,那么你也是一样无法开悟的。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命运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给你开悟,你也不知道自己开悟了。你压根就不认识开悟,不认识无我,或者说你压根就不认识命运——一切概念都需要你先理解。而且开悟,并不挑感受,随便什么喜怒哀乐,色声香味,随便什么场景,都可以开悟。它并不需要某种特别的感受,顶多只是说这个感受的强度要稍微强一点而已,但是强度也是相对的,如果你的心是比较静的,那么路上汽车按个喇叭,或者说风吹树叶,你也是一样开悟,完全不需要棒喝的那个强度级别。而且感受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机会永远在。所以奥修说,一个师傅,对弟子的提点或者棒喝,大概会让弟子提前一个星期开悟。(师傅对开悟的参与感,其实并没有那个高,师傅的意义,在于领你上道。这也就是为什么虔诚是入门手续。)提前一个星期,没啥卵用。那么其实意思是说,只有在一个人完全准备好了的时候,外界的刺激才会起到作用。而且当一个人完全准备好了,他一定开悟,不管你有没有师傅。同样,开悟不挑任何感受。所以你可以看到历代禅师的开悟,那个场景,是五花八门,放屁开悟,坐禅开悟,摔一跤开悟,师傅吼一声开悟,干农活的时候开悟…而且不拘六根,颜色、声音、香味、味道、触感、意识,随便从什么门入。虚云开悟是开水烫,黄庭坚开悟是闻花香,观音菩萨是听海潮……whatever
我执和命运,其实是一回事。一切都是命运,命运囊括我执,我执只是命运的一种表现形式,或者说驻扎在人心之中的一个代理者。当命运要干对我执的时候,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因为命运是最大的boss,终极的老大。如果命运让你知道了“命运”之存在,那就是命运要对你下手了,他要干掉你那个小我。但是人对命运其实是不熟悉的,所以有一个初识决定论,认识命运,了解命运,安立命运之观念,论证它,稳固它…这么一个过程。但是人很熟悉我执,这么多年来,彼此相熟,只认得自我这么一个主宰。当命运要干掉我执的时候,我执会很难受,其实我执的作用,就是会感到难受,然后抵触、反抗外来的观念。当修行人想要对自我做点什么的时候,我执就会开始叫唤了,啊,好痛好痛,不要不要,啊,你不能干掉我,你干掉我,你就没有依靠了。二哥就经常听到我执的呻吟,他就有点不忍心了,或者说,他感到难受,感到痛苦,他不想让出这个主宰地位,不想让位于命运。虽然在道理上,他明白,要开悟,就等于干对我执,但是感情上,还是难受。这有点类似于死亡威胁。所以从修行上讲,二哥的方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破相、探空,为决定论积累证据,稳固命运在心中的地位,这些都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是每每想到一切都是命运在决定的——哪怕自己刚刚又破了一个相,发挥得很精彩——他就会开始感到难受。即使有一点成就感,也会立马被命运收走,因为一切归于命运,并不是我做了什么。所以这个就感觉非常难受。而且可能还会有点恐怖:因为嘛,二哥一边在努力破相、论证决定论,越论证,越强化,他就越是感到自身的无力——啊,我就是个垃圾,所有人都是垃圾。而且再转念一想,这整个破相、论证命运的过程,恰恰也正是命运在暗中操作自己,这下就更可怕了。而且你压根无法预测命运会对你做出什么事,万一哪天它让我杀了自己怎么办?所以二哥的烦恼,就是越来越活在命运的淫威之下,同时呢,他又总是身不由己,心痒痒地,继续在破相论证、强化命运。等于一方面活在命运的阴影之下,而他自己,又在不停地壮大这个阴影,根本停不下来。命运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而那种被宰割、被威胁的不安和难受也越来越强烈。最要命的是,根本看不到敌人在何处。正所谓:
He's there in the dark
He's there in my heart
He waits in the winds
He's gotta play a part
所以二哥有一种心情,叫做惶惶不可终日。
那么依我看来呢,其实没有矛盾。因为你的目标,是开悟,是追求成佛,那么你必然是要破除我执的,那你在渐渐蚕食我执的过程中,你一定会有很多烦恼、很多痛苦,乃至于很多不安与恐惧。其实这都是非常正常的。这是每个修行人都会遭遇的。佛陀在菩提树下,也是万魔来袭——其实都是自己的心魔而已。什么是心魔呢?恐惧、烦恼,这些就正是心魔本身。它们在搅扰你,恐吓你,阻碍你继续前进。没有哪条修行之路,是能避开烦恼、痛苦、不安、恐惧的。甚至于可以说修行的本质,就是与心魔开战,调伏心魔。反正我的建议,就是说,如果你感到恐惧的话——尤其是命运,它是真的有可能让你去死的。所以呢,这个时候,观念或者说持戒,就非常有用。所以你可以持一个戒——打死也不自杀——作为过来人,我也曾经和你经受过一样的恐惧,甚至于我经受的恐惧,比你更强烈,因为在你,毕竟命运,还只是一个观念,而在我,是亲见了这狗东西,跟见鬼一样,吓得不轻,所以我比你更恐惧(而且没有任何过来人能够指导一下我,我只能去佛经里面寻找庇护,我他妈以前从来不读佛经的人),当时我就灵机一动,给自己立了这个戒律——老子打死也不自杀。持这个戒,小命无忧。那么途中各种烦恼、不安,只要你活着,活人是不会被尿憋死的。这些困难也好,业障也好,你都能渡过去。所以,的确需要一点贝多芬的勇气: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你要是实在太慌了,你就静坐,或者念念佛,或者多出门散散步都是不错的。需要有一点安住的手段,来对治太过强烈的情绪。因为我有抽烟的习惯,所以其实不管是我抑郁的时候,还是情绪强烈的时候,我都有一直在抽烟的,以前不觉得,现在回想一下,烟草其实是有天然的镇静效果的。包括缓解思维压力。所以几乎很多哲学家都是抽烟的,对于思维人来说,是个好伴侣。
当我经历了那些不安和恐惧之后,我现在也是活得好好的。这只能说明人的耐受力是很能扛的,而且挂靠大佬,的确可以收获很多安慰。
生命自身有一种保护机制,包括秋阳也提到,恐惧,是一种警醒,因为恐惧,所以人得到一种天然的保护。这就是生命自身本具的智慧,所谓狂智,狂智既可以无所畏惧,也可以胆小如鼠。在这种进退中,保全性命,同时增长智慧。同样,这种保护机制,也一样出自于命运。命运是中性的——老子说天地不仁,耶稣说神爱世人;这是命运的两个侧面,佛陀是一个综合,讲中道,中道,就是命运,它是公正的、不偏不倚的。而且命运,并不会特别关照谁,或者特别厌恶谁,lucky或不幸,都只是人类自己的解读而已——因为人类有我执——所以lucky的时候,他会将功劳都归于自己,而遭遇烦恼不幸的时候,就会怨天尤人怪命运——归根结底,是人的自作多情,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但是妄自菲薄,也是一样有问题的。我执,这个是生来就有,其实我执问题不大,你认为自己是自己的主宰,这个没有任何问题,commen sense,我执唯一的问题,是要主宰别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它只把自己当人看,往往觉得自己是一号人物,而不把别人当人看。所以这个解法,唯有众生平等。尊重他人作为存在之根本存在性。
究其根本,命运也好,真如也好,上帝也好,自性也好,如来藏也好,法界也好,天也好,都是与自我相对而立的概念,或观念,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非常耳熟能详的答案——”根本没有命运这种东西“。人无我、法无我,人法是相对而有的,若人无我,则法也无我。命运是法之一种,它是万法归一的那个”一“。万法归一,就是归于命运。从此俱生我执与命运真如,对立独存。若俱生我执破,则命运自破。人无我,法无我——命运无我。
四大元无主
五蕴本来空
宇宙是没有任何主宰的,森罗万象,就像一锅粥在锅里翻涌沸腾,无所谓哪一粒米在控制或决定哪一粒米。也许火可称为控制者,但是火由柴控制……和第一因问题一样,推之无穷,宇宙无穷无尽,没有边际,如果有呢,那么宇宙之外,依然还是叫宇宙。没有一种主体,可以具备无限的计算力和控制力。除非这个主体,就是全体本身。一切都是自治的,自生自灭,不生不灭。命运就像一个人,所以又叫法身。法身又叫无位真人、无依道人。这货是无形的、无为的、无限的、无我的。
我执是无法理解无我的。
你是无法理解佛的。
就像许多看你讲宿命论的人,根本体会不到你的心情,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一个神棍。就像你,只会把佛理解为一个啥都干不了的垃圾。
人只知道各种原因,而不知道终极命运。
你只知道终极命运,而不知道实无命运。
一个佛,就跟一个普通凡夫一样,不知有命运。这就叫看山还是山。看我,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