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再也没有一处地方,能像北方的雪那样气势磅礴,爽快利索,毫不拖沓。就像北方汉子一样豪迈洒脱,毫不拖沓,一但气温下降,天气阴沉,那不用说肯定又要下雪了。
北方的雪季很长,长的能让兴安岭开上几个月的梨花。一到冬天,铺天盖地的白,便会在几天之内覆盖北方的一切。
当雪花刚刚落下的时候,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层。脚踩上去总像踩在松软的饼干上吱吱作响。而当雪停了之后一层层的雪花让整片大地变得厚重,深深浅浅的脚印,才能证明你曾经在大地上走过。而当天气渐渐回暖。雪花开始融化,每一步都像踩在泥地里,软糯而又粘黏在一起。
夜里的雪,更是清冷。
昏黄的灯光会让每一片雪花都洒上一层晶莹剔透,神秘而又迷人,人们在路上行走飘落在肩上的不知是雪还是光。
我的家乡在河南,河南地处中原,中原的广阔和包容让北方和南方在此交汇。
我见过阴柔多情的雪,像南方的那样混合着雨连绵不绝,落在地上积不住,转眼就成了水,只留给路上一片片的泥泞。
我也见过足可没膝的大雪,大雪纷飞打的人根本睁不开眼,人们走出屋外瞬间便被白色侵染,和天地变成同一个颜色。
年少时喜欢下雪天,只是因为雪地里的那份天真浪漫和无拘无束。仍记得趴在窗边看着阴沉沉的天,等第一场初雪的日子。
寒冷根本不会消减人们此刻的热情,成片成片的白色充斥着每个人的双眼,当第一片雪花落下,就像解除了人们心中的某种枷锁和负担,多么沉稳的人此刻也都会解放出原本傻缺的少年的心性。
成年后独自来了北方,没了南方雪雨的连绵,只剩下了北风大雪的汹涌澎湃。
北方的雪给我最清晰的回忆是在那年冬天,我从寝室中走出来,大地已经没有了多余的颜色,白茫茫一片。
如此好的雪,让我的思绪如同它一样开阔,如他一样平静,它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它应该不是身披蓑笠的老翁在寒江江畔看到的雪,那太寂寞。我已经习惯于大雪纷飞的天气,一个人走在大地之上,并不会觉得寂寞,天地与我在一起,雪落之后的满地苍白只会让我觉得宁静。
也不应该是不是一夜春风过后,万朵梨花开放的大雪,那太迅猛。大漠的风给了塞北的雪那种狂暴的力量,但是我能看到的只剩下了结果,却没了过程,雪花在空中凝结,飞舞然后落下。从天到地的过程就是它的生命,短暂但是绚烂,没了这个过程,总是大雪再好,也没了灵魂。
我想,它应该是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的浑然天成,它们的界限不再分明,眼中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和谐。
它应该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大气磅礴,江山如画如此多娇,心胸再狭隘的人,也不会在此时升起一丝一毫的邪念,只剩下一身轻快与纯洁。
它更应该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的洒脱坦然啊!围着温暖的火炉一杯热酒,三两好友,什么天地,什么寂寞,什么江山,都变得不再重要了,平平淡淡你言我语,杯中酒,眼前人,窗外雪,无外如是。
走到屋里,忍不住叫了一个朋友,她也是个妙人,两人对坐虽是寡酒,但却独有一番风味。
关上门屋里是另一个世界,屋中人的热情和屋外雪地里的寒冷,无比默契的互不打扰。
直到有人进屋,总有一两片不安分的雪花偷偷溜进屋来,但在瞬间便融化成的水,这便是最好的问候了。
以前我看不见
窗外的大雪
春光的烂漫
你已经走远
我的左眼有大雪
我的右眼有春花
梦想在枕头下生长
那是炉火旁的故事给我的
灵魂上洒满了从肩头落下的雪花
那片雪花飞向哪里
哪里就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