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化的生活——把生活过成诗

    人们说,一个民族不能没有自己的诗人。

    怎么也不能停止对中国古诗词的喜爱和尊重,因为那是千万个诗人用心血和智慧浇灌出的民族灵性之花。

我庆幸自己是中国人,可以那样丰富微妙而又美得令人心醉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情。

    如果没有诗词,我们用什么来表达情感呢?哪怕是最简单的诗词也能让普通的情景升华:

在看到大草原时,我们随口吟唱“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在西湖边,没有人忘记用“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赞美这灵异的水;早晨起床,绿窗春睡迟,连孩子都会不自觉地说出“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在辽阔的大江边思念友人,莫过于“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春暖花开,忍不住念起“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面对明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引起我们的共鸣;而心有愁绪时,谁不想起“为赋新词强说愁”或者“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如果没有这万万千千的美丽的文字,我真不知生活将失去多少诗意!

怪不得雪莱说,只有造物主和诗人的工作令人崇拜。

如果没有“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我在大理的田野看到的雨中美景会不会缺少了诗意的升华?如果没有“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我去农村做客时怎么表达美好的情怀?如果没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那样的心境,我在看云的时候,会否步子走得快一些,而忘了品云的美?如果没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雪天一人对酒独处时岂非索然无味?

身为中国人,而不念诗词,是人生一大憾事;会说中国话,而不懂品诗,是人生一大悲哀。

在生活中发现诗意,是第一层境界;把生活过成诗化的,才是最高境界。

林黛玉脾气大,心眼小,有尖酸的一面,可我就是爱她入骨,因为她的生活是多么的诗化,诗化到令人神往。看看她的诗趣怎么深入到生活细节:“紫鹃,你把屋子收拾了,撂下一扇纱屉,看那大燕子回来,把帘子放下来,拿狮子倚住;烧了香,就把炉罩上。”燕子是她的朋友,鹦鹉是会念诗的;花瓣落在地上,用花囊扫起来,葬花,同时吟诗;连说话都是诗化的,“每日家情思睡昏昏”——黛玉纵然早夭,被人称为命薄,短短的人生里对自己是挺奢侈的。她自己能把控的生活,她是不负的,她活得比薛宝钗有诗意,有生趣。

台湾女作家三毛,是现代人中把生活诗意化能力最强的。她的一句手一投足,都是如诗如歌;她穿的衣住的屋,都是诗的具像;她设计的一生,完全就是艺术的人生。到了最后竟然以自戕给人生来了一个诗意的结束,令人慨叹。我最喜欢她在撒哈拉最困苦的日子里那种态度:

“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遭啊!

  (其实,青菜豆腐都尝不到。)

  没有什么了不起,这世上,能看到——“长河落日圆,大漠荒烟直”的幸运儿又有几个如我?(没有长河,烟也不是直的。)

  再想——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个意境里,是框得上我了。(也没有瘦马,有瘦驼。)

怪不得三毛那40多年的人生,抵得上别人几辈子,因为生命力太强。

因为诗意从某个程度说,就是对生命的喜悦,对生命力的发射,有诗意的人,更有生趣。

从哲学的角度来说,诗意的生活,就是人类理想和终极目标。

所以,我怎么能够不把生活过成诗意的,连走过小区楼下的竹林也品味“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我怎么能不在细雨中想起“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飞雨细如愁”?我怎么能不在失意时品尝“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我怎么能不在时光流逝时优美地以“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为词?我怎么能不在买了一堆菜回家时快乐地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因为有了“碧云天,黄叶地”这样的吟诵,我看到碧云天才会更加地感动啊!

把诗带进生活,让生活化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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