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苏东坡传》开始嫉妒他的一生艳福不浅。反过来苏东坡也是最值得的那一位。
他一辈子和三个女人有过关系。
在他每个不同的人生阶段出现的女人都感觉和他当时的状态很契合。
不是拥有过三个就是滥情,毕竟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遗憾的只是没有一个女人完整陪他走完这一生。
1.初恋情人堂妹
苏东坡有一个堂妹,是他的初恋情人,而且他毕生对伊人念念不忘。
东坡的祖父去世之后,他父亲远游归来,家里人都回来奔丧。这时堂兄妹颇有机会相见。
据苏东坡说,伊人是“慈孝温文”。
因为二人同姓,自然联姻无望。
后来,此堂妹嫁与一个名叫柳仲远的青年。
在堂妹家盘桓的那些日子,东坡写了两首诗给她。那两首颇不易解,除非当作给堂妹的情诗看才讲得通。
苏东坡晚年听说堂妹逝世的消息,他写信给儿子说“心如刀割”。
2.第一任妻子王弗
在父母看来,让儿子娶个本地姑娘,他们对姑娘的家庭知根知底,自然好得多。
苏东坡年十八岁时,娶了那时十五岁的本地姑娘王弗。次年弟弟子由成家,年十六岁,妻子比他小两岁。
他俩都算是早婚,但也不足为奇。
在父母看来,年轻人若能把爱情、恋爱早日解决,不妨碍正事,那最好。
无论如何,苏家兄弟婚后却很美满。
在仁宗嘉祐六年(一〇六一),朝廷任命他为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
如今他已然尝到做官生活的味道,但并不如他梦想的那么美妙。
有时难免感觉无聊,只能喝喝酒解解闷。
在他还不够成熟老练之时,他需要妻子的忠言箴劝。
苏夫人在务实际、明利害方面,似乎远胜过丈夫。
她对丈夫非常佩服,知道自己嫁的是个年轻英俊的诗人。
苏夫人知道丈夫那坦白直爽甚至有时急躁火爆的性格之后,她觉得倒不需急于向他表示什么佩服崇拜,还是要多悉心照顾他,才是尽自己身为贤妻的本分。
苏东坡是大事聪明,小事糊涂,但是构成人生的往往是许多小事,大事则少而经久不见,所以苏东坡则事事多听从妻子。
夫人提醒他说他现在是初次独自生活,而没有父亲照管。苏东坡把人人当好人,但是太太则有知人之明。
苏东坡与来访的客人谈话之时,太太总是躲在屏风后屏息静听。
总之,苏东坡的麻烦就在看不出别人的短处。妻子对他说:“提防那些人,速成的交情靠不住。”东坡承认妻子的忠言很对。
仁宗嘉祐九年(一〇六四)五月,苏东坡的妻子以二十六岁之年病逝,遗有一子,年方六岁。
苏洵对东坡说:“汝妻嫁后随汝至今,未及见汝有成,共享安乐。汝当于汝母坟茔旁葬之。”
在妻死后的第十周年,苏东坡写了《江城子》表现了绵绵不尽的哀伤和思念。
其词如下: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
明月夜,短松岗。
他们把父亲和东坡妻子的灵柩运回四川眉州故里,在祖茔埋葬。现在又要过一段蛰居的生活,在他们回京之前,必须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给父母回去盖一座庙以此纪念他们,居丧期满后,苏东坡要做的第二件大事,就是续弦。
3.第二任妻子王闰之
闰之是前妻的堂妹。
闰之在她姐姐家时只有十岁或是十一岁,她也多次在她家看见苏东坡。
现在她是二十岁的小姐了,闰之因为比丈夫小十一岁,早就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似乎是什么事都听从丈夫的心愿。
她不如前妻能干,秉性也比较柔和,遇事顺随,容易满足。
在丈夫生活最活跃的那些年,她一直与他相伴,抚养堂姐的遗孤和自己的儿子,在丈夫宦海浮沉的生活里,一直和丈夫同甘共苦。
她早已打定主意,她所要做的就是做个妻子,一个贤妻。
她现在已生了两个孩子。做一个判官的妻子,她有一个舒服的家,享有社交上的地位。她还依然年轻,二十四岁左右。丈夫才气焕发,胸襟开阔,喜爱追欢寻乐,还有——是个多么渊博的学者呀!
倘若他给歌伎题诗,那又何妨?
苏夫人聪明解事,办事圆通,她不会把丈夫反倒推入歌伎的怀抱。
她做得最漂亮——信任他。
她只为丈夫做眉州家乡菜,做丈夫爱喝的姜茶。
丈夫知道有书要读,上千上百卷的书,做妻子的也知道要管事,要抚养孩子,要过日子。
因此,她愿忍受丈夫睡觉时有名的雷鸣般的鼾声——尤其是酩酊大醉之时。
在神宗熙宁七年(一〇七四)九月,苏东坡在杭州的任期届满,接下来他升任密州太守。他在密州只有两年,然后又调到徐州任太守。
苏东坡家庭很幸福,在他的一首诗里,他说妻子很贤德。
在元祐九年(一〇九四)秋天,苏东坡的妻子逝世。
她的灵柩停厝在京西一座寺院里,一直停到十年以后,子由将她的遗骸和她的丈夫埋在一个普通的坟墓里。
苏东坡给她写的祭文措辞妥帖,典雅含蓄。
说她是贤德的妻子,贤德的母亲,视前妻之子一如己出。丈夫宦海浮沉,穷达多变,为妻子的一直心满意足,绝无怨尤,苏东坡誓言生则同室,死则同穴。
妻子死后百日,苏东坡请名画家李公麟画了十张罗汉像,在请和尚给她诵经超度往生乐土时,将此十张佛像献与亡魂。
4.一生知己王朝云
大约到密州之后的这段时间,东坡收朝云为妾。
苏东坡的妻子在杭州买朝云时,她才十二岁。
按照宋朝时的名称,我们可以说她是苏东坡的妾。
朝云现在已经长大,天资极佳,佩服苏东坡的人都对朝云有好感,朝云是当之无愧的,因为苏东坡晚年流放在外,始终随侍左右的便是朝云。
有一天,苏东坡酒足饭饱后,捧腹徐行,一时兴起,便指着自己的肚子问身边人:“你们觉得我肚子里装的是何物?”
一个婢女毫不犹豫地抢答道:“是一肚子锦绣文章。”
又一人答道:“应是满腹治国理政的策略。”
只有朝云咧嘴笑着说:“学士这肚子里,怕是装了一肚子不合时宜吧!”
东坡闻言大笑,高声赞道:“知我者,唯有朝云也。”
哲宗绍圣元年(一〇九四)四月,苏东坡被贬到广东高山大庾岭以南。苏东坡现在要跋涉一千五百里,自中国的北部到中国的南部。
苏东坡决定只带朝云和两个小儿子同行。
她到惠州时还年轻,才三十一岁。苏东坡那时五十七岁,虽然二人年龄不同,而情爱无殊。
朝云聪明愉快,活泼有生气。苏东坡一生的几个女人之中,朝云最称知己。
她爱慕苏东坡这个诗人,自己也很向往他那等精神境界。
苏东坡对朝云在他老年随同他流离颠沛,不但把感激之情记之以文字,并且写诗赞美她,这些诗使他们的热情化为共同追寻仙道生活的高尚友谊。
苏东坡总是称朝云为“天女维摩”(表示纯洁不染之意)。
大概从绍圣二年(一〇九五),苏东坡开始独自睡眠,不再亲近女人。
苏东坡和朝云(她现在可以算是苏东坡的妻子了),不管儒家怎样看法,现在可以说都是佛教徒。
他俩一同创建放生池,根据苏东坡说,朝云很乐于行善,这是佛教谆谆教训的。
在绍圣二年(一〇九五)九月苏东坡决定自己盖房子住。经过周期性的战事与破坏,这栋房子倒一直保存到现在,人都称之为“朝云堂”。
但是,他自己又遇到十分痛心的事。
在绍圣二年(一〇九五)七月五日,新房子尚未竣工,朝云得了一种瘟疫,竟然身亡。
按照她的心愿,苏东坡把她安葬在城西丰湖边的小山邸上,离一座佛塔和几个寺院不远。
邻近寺院的僧人筹款在墓上修了一座亭子,用以纪念朝云。
埋葬了三天之后,在八月初六,夜里风狂雨暴。第二天,农人看见墓旁有巨大的足迹。大家相信是有佛来伴她同往西方乐土去了。
从现在起,苏东坡一直鳏居未娶。
苏轼无疑是幸运的,他一生经历的三段爱情,都美好得让人心动。
苏轼亦是痛苦的,正因爱情的美好,逝去后才更让人痛彻心扉。
这样的神仙爱情,凡人得其一,已属不易,而苏轼却有幸遍尝其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