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手机闹铃在清晨七点一刻准时响起,我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穿衣,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从宿舍出门了,我离开的时候,室友们都在呼呼大睡……
昨天和晓天他们约了早上八点在学校前门见,按照以往的生活模式,往常周末不回家的时候,我都是在宿舍睡到自然醒,有时候睡到正午的太阳光刺眼的照到宿舍窗台过道,我们才陆陆续续从床上慵懒的爬起,然后一起组团去食堂吃饭。
自从接触吉他以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规律的早起过了……由于今天去代理商工厂的路途遥远,坐车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所以得提前出发,以免耽误工夫。
“晓天,你帮我问问yoyo,需不需要带早餐,如果需要的话,我就去食堂买点吃的给你们带过来。”我下楼的时候给晓天打电话问道。我们学校女生宿舍离食堂有点距离,男生宿舍正好离食堂一步之遥,所以我就想给她行个方便。
“大佬,我还在洗漱……你不会自己问啊?对了,一会帮我打包一袋小笼包吧,我就不去食堂了。”晓天电话那头传来忙碌的捯饬声音,口齿不清的回答我,估摸着正满嘴泡沫洗刷牙齿呢。
“行,你忙吧,快点啊,别磨蹭……”我急不可耐的挂掉电话,才见过一面,就给人家打电话问候,这样真的好吗?
这不符合我的行事作风啊……
纠结再三,我还是礼貌的拨通了yoyo的微信语音电话。
“喂,天雨啊,早~啥事?”电话那头传来睡眼惺忪的温柔女声,很明显,她还没有起床。
“哦,我想问问你早餐想吃啥,我一会给你带过去。”我不想惊扰她的美梦,在我的潜意识里,女生大部分都有起床气,我真害怕无辜躺枪。
“谢谢啊~给我带一份煎饺,一杯豆浆吧!都怪那个坑货晓天,非要拉人家去帮忙,连美容觉都睡不成,晚上看我不狠狠宰他一顿!”yoyo气鼓鼓的说,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杀气,可怕至极。
“好,那一会见!”
“嗯……我起床了。”
真是想不到,我居然成为了第一个到达学校前门的履约者,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晓天紧随其后和我碰的头。等yoyo到的时候,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我说yoyo大小姐,您能再晚一点么?”晓天故意让自己的脸上表露出一丝不悦,借机对她开展语言攻势。
“喂!一个大男人,多等女生一下怎么了?你不知道女生出门要化妆打扮很麻烦的啊!”yoyo毫不示弱,有力的回击了晓天,感觉两人气氛变得很微妙,仿佛yoyo要给晓天一个下马威。
“好好好,谁让我有求于你咧。要是弄晚了代理商那边可不好交代啊!”晓天满脸委屈,我知道他的难处,所以整个过程我默不吭声。
“哼,那是你的事!对了,我们怎么过去啊?”yoyo用右手轻捋了一下额头前的刘海,想让它们更美观,同时也流露出强势犀利的眼神,这个架势,简直威慑力十足。
“供应商说来往车费他给我报销,而且中午免费提供盒饭,等去他那里交货的时候,还可以给我的琴做一个免费的保养!喏,你看我把琴都背过来了!”晓天故意用左手往背后指了指,一把背在背上的沉甸甸的吉他瞬间映入眼帘。
“那您真的是廉价劳动力呢!都没报酬的嘛?”yoyo开始冷嘲热讽。
“谈钱多生分啊!我还得长期和他们合作呢!再说了,我的琴弦生锈了,他们答应给我免费做保养,低成本换琴弦。”晓天不苟言笑的说,听起来头头是道。
yoyo一语成谶,时隔多年我再回想起这段经历,确实太廉价,不,应该说是免费劳动力。可晓天就是这么豪爽,丝毫不在意,在他的观念里,建立起一个牢不可破的关系网,就是给他未来的事业打下坚实的根基。
简单的吃过早饭,我们打车去了吉他代理商工厂,想着早点弄完,早点交差,我们好早点去找地儿吃晚餐。
“是晓天同学吧,你好你好!有劳你们了!”到了代理商厂区,一个身穿正装休闲黑色西服的肥胖男人热情接待了我们。
“不客气,老板。是彭总交待我帮他来验个货,东西都准备齐活了吗?”晓天彬彬有礼的向那个男人伸出手握了握,面带笑容。我觉得晓天为人友善豁达,处事不惊,作为一名当代大学生,向我们展现了良好的社交能力,值得我钦佩。
“你们这么远过来,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开始?”代理商老板客气的问道。
“不了,老板,抓紧开始吧,等会货车来了我还要负责装货呢!”晓天很郑重的向他表达了谢意,于是代理商老板也不再客套,就安排手下的员工忙活去了。
“给~先喝点水吧,一会让我的伙计协助你验货吧,我还有事,先去忙了啊!有事你随时找我!”代理商老板热情的拿了三瓶冰镇可乐递到我们手上,就转身离开去做别的事了。
“谢谢老板~”我们开心的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喝起了带着冰丝的可乐,心里一阵畅爽。要知道,在当时的大学时代里,可乐是最受欢迎的大众饮料代表,尤其是我的室友阿俊,恨不得天天把可乐当成白水喝。
短暂的休息过后,我们开始分工协作,在晓天的带领下,紧接着忙活了起来……
晓天负责和代理商负责人沟通交接,供应商要的琴陆陆续续从厂里出货,分门别类的放在指定区域,晓天拿着验货单仔仔细细的核对,丝毫不敢有任何马虎,万一漏验一件,就损失惨重。我帮着晓天一起核对吉他型号,认真检查相对应的吉他尺寸,然后再三确定指定的放置区域没任何问题。yoyo则负责在我们核验的时候,站在交货区盯控,保证货物安全。
供应商采购的吉他大概有五六十把,基本上单板吉他居多,每把成本都在一千以上,所以我们小心翼翼的验货,丝毫不敢出任何疏忽纰漏。就这样,我们花了将近一上午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把货物打理清楚,然后像流水线作业一样,把分门别类整理好的吉他,轻手轻脚的打包装车,最后累的气喘吁吁,圆满完成任务。
“天雨,yoyo,谢谢你们,辛苦了!等下陪我打车再去供应商那里签个单,交接一下货就ok啦!”晓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饱尝了世间疾苦一样。我也感觉像出了一身汗一样,感觉好久没这么运动过了,忙前忙后的感觉还真有成就感。
反观yoyo,她倒没怎么出力,就负责盯着货物,而且一边盯一边刷着微博,好不悠哉。
“想好晚上吃啥了没?”yoyo一针见血的提醒晓天,生怕他赖账。
“哎哟,我说姑奶奶,您老人家活着就为了一张嘴是么?都没让您吃亏吧!您放心,我晓某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决不食言!想吃啥您决定!不要跟我省啊!”晓天啼笑皆非,他甘拜下风,yoyo完全从气场上把他碾压的面目全非。但我好奇的是,他真的此时此刻内心毫不波及嘛?看来不出意外的话,他下个月真得吃土了,而且是理直气壮的被迫吃土……
“好啦,yoyo,你也别为难晓天啦,你看他多不容易呀。这样吧,如蒙不弃,晚上我请大家去我们青山吃串串吧,我有一个常去的地方,到时候咱们打车回来。”我看不下去了,感觉yoyo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非得把晓天的钱囊掏空,她才善罢甘休。所以,我得主动站出来帮晓天解个围。
“天雨,和你没关系,他要今天不请我们吃饭,就对不起他当时吹过的牛逼。而且,你还得作证呢!”yoyo大大咧咧的性格在此刻表露无遗,把女汉子的形象瞬间提升了几个档次。
“天雨,没事啦~我有钱,我自己还在外面做兼职呢。请你们吃顿饭ok的!”晓天嘿嘿大笑,我听的出来,他说的话好像也没太多的底气,故作镇定罢了。
晓天坚持要兑现承诺,北方汉子言必行,行必果,我也就不再坚持。
“晚上我们就去光谷广场附近找一家火锅店吧,yoyo,你意下如何?怎么样,天雨?”晓天提议道。
说实话,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刚刚我说邀请他们去青山吃串串,虽然是个很理想的画面,但转念一想又有点不切实际。我们现在的坐标是在东西湖区,离光谷尚有点远,更何况青山呢,而且晓天的供应商琴行就在光谷技术开发区那一块,因此实在没有必要东奔西跑,耗费过多的时间在路上。
“好啊,就这么定了!” 谢天谢地,晓天心里总算长吁一口气。当yoyo同意晓天安排计划的那一刻,晓天心里一定是如释重负的感觉。
等我们离开代理商厂区去供应商琴行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十二点了。晓天特意和琴行老板打好招呼,让他给我们多订了三份盒饭,并在出租车上信心满满的告诉我们,他的雅马哈FG800将在供应商琴行做一个深度保养,换上比之前更好的伊利克斯琴弦。
这听起来好像很棒,晓天今日的计划安排的明明白白,令人刮目相看。我突然想到晓天说过他有心仪的女孩,可至今还特别的神秘。如果哪个女孩成为了他的女朋友,我相信也是一种满满的幸福感,他挺会照顾人的,而且做事干脆利落,言出必行,这样的宝藏男孩,真的太难得了。
“彭总,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弄好啦!他们是我的朋友,天雨,yoyo,来帮我忙的。”我们一踏进琴行大门,彭老板就出来热情的迎接我们,晓天趁此机会向他一一介绍我们。
“辛苦啦,晓天。你们好!”彭老板是个面目可亲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乌黑茂密的头发显得特别有涵养。“盒饭已经送到了,你们先去吃饭吧!晓天,等下签完交接单以后,还得麻烦你们帮我卸个货呀。”彭老板言辞恳切,今天店里就他一个人,我估摸着我们不帮忙的话,确实也说不过去,而且晓天做事风格就是有始有终,肯定也不会怠慢。
“没问题,彭总,一会您招呼!那我们先去吃饭啦!”一边说着,晓天一边领我们往里屋走去。“今天加餐,每人一个大鸡腿!”彭老板大声朝我们喊道。
我们来到里屋,刚刚进门的那个隔间放着一些民谣乐器,非洲鼓,葫芦丝,二胡,琵琶,古筝什么的……可这里屋里面收藏着的,可全部都是琳琅满目的吉他乐器,让我们耳目一新,卢森,雅马哈,红棉,拉维斯……等等吉他品牌各色各样,看的我们眼花缭乱。里屋的一角摆着一排沙发,沙发的面前放置着一张精致的玻璃茶几,茶几上面放着三大盒塑料盒饭,隔着塑料盒盖,清楚的看到有两荤一素,加一个油炸鸡腿,每个饭盒的旁边,还有一罐听装可乐。
店面不大,却让我们倍感温馨,彭老板细致周到的服务态度,让我们深受感动。
“晓天,这也太贴心了吧,彭老板细节做的真到位!”我一边大口咬着鸡腿肉,一边喝着可乐,惬意的享受用餐时间。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长期和这家供应商合作了吧?每次来这里,就让我有一种归属感,而且有时候还可以和琴行老板切磋交流琴艺,多好的事啊!”晓天的吉他技术为何能在短短一两年内得到突飞猛进的进步,这一切不是偶然。所以,他真的让我对他又多了一份敬意。
“还真不赖嘛!晓天,等会我们可以试试这里面的琴嘛?”yoyo早已经兴致勃勃了,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吃饭的时候也不忘到处东喵喵,西瞅瞅。
“没问题!你们随便看,别弄坏了就行!要不然我不负责帮你赔啊!”晓天搔首弄姿,对yoyo做出回应。很明显,他也渐渐获得了心理上的满足和认同。
吃完饭不久,货车就到门店了。
我们又紧锣密鼓的帮彭总卸货,帮他把吉他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不知不觉,又两个多钟头过去了。
等忙完以后,晓天把他的爱琴交给彭总保养换弦。晓天之前用的吉他弦是达达里奥的,不是特别耐用,而且时间一长,很容易生锈。这次新换的伊利克斯琴弦质量就特别坚实耐用,而且不容易生锈变形,算是琴弦中的上等品。彭老板最后也只收了一个成本价,还免去了人工费,就这样,却也花了晓天近三天的生活费……
趁着老板换弦的工夫,我们在里屋逛看着形形色色的吉他。
“咦,yoyo,昨天路演的时候,没见到你弹琴。现在,能露一手我们看看么?”我猛然间来了兴致,朝yoyo提议道。
“对啊,哈哈……来秀一把啊。”晓天也随声附和着我,加入我的阵营,怂恿yoyo表演弹唱。
“哼,来就来!反正我又不吃亏……”yoyo仍然是那个自信满满的女孩,明眸皓齿之间,仿佛向这个世界发出最闪亮的宣言!
yoyo拿了琴行的一把练习琴,是拉维斯N800d。这把琴做工优良,音质浑厚,适合民谣弹唱。yoyo坐在沙发上,摆好弹琴姿势,翘起二郎腿,脚上穿搭的一双黑色厚实的英伦马丁靴漂亮精美,令人不禁赏心悦目。
yoyo垂头盯着左手按实的吉他品格,右手撩拨琴弦,花容月貌的圆润脸颊,仿佛春天盛开的月季花,令人瞩目。
轻柔有力的弹奏声回荡在里屋的每一角,我们开始陶醉,听旋律,是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
晓天偷偷凑过来在我的耳边悄悄地问:“怎么样?心动了吧?”
“你在瞎说什么啊……能不能正经一点!”我几乎狠狠地白了晓天一眼,晓天抿着嘴偷笑。
“你都盯人家看半天了,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啊……”晓天继续添油加醋,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喂,兄弟!我请你善良好吗?”见我有点当真了,晓天才慢慢收敛起来。
可是,我确实被yoyo的弹唱吸引的毫无抵抗力……我沉醉于此,音乐洗刷着我的内心深处,我的艺术脑细胞,跟着优美动听的旋律遨游在九霄云外,已然忘记归途……
这真的是心动的感觉吗?
大脑忘乎所以的沉溺于此,早已把我的疑问抛诸脑后……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