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的书本相遇

                    与自己的书本相遇

初读闫学老师,是在新浪博客。往往是在假日的午后,在邓伟标的乐曲声中,沉醉在枫叶荻花的博客里,不知暮色已至,不觉华灯初上。

记不得哪年了,闫学老师来小城讲课,讲的大概是《普罗米修斯》,随后是她的讲座。她讲了她的经历,她怎样从家乡山东来到天堂杭州。当时我坐在后排,听着她动情的讲述,看着灯光下她打着卷儿的美丽长发,心里微微一动:杭州!闫学老师缘何选择出走杭州?

这个暑假,在闫学老师的《跟苏霍姆林斯基学当老师》这本书里,我找到了答案:

“我不知道我后来的离开家乡,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不一样的生活,是否是因为受了《少年文艺》和《撒哈拉的故事》的影响——毕竟它在一个充满幻想的少女面前打开了一个窗口,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旦遇到合适的土壤,它就不可遏制地萌芽了。”

与书本的第一次相遇给了闫学老师看世界的眼睛。她认识到,“一个人的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精彩,生命原来可以这样美丽。”

在学习最紧张的高三那年,闫学老师遇到了《红楼梦》。她常常通宵达旦地读,废寝忘食地翻。她第一次看到了真正优秀的文学作品所处的高度,以至于由此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一辈子与这个迷人纷繁的文学世界缠在一起。这是闫学老师与书本的第二次相遇。

做教师的时候,闫学老师遇到了苏霍姆林斯基的《给教师的建议》,正是这本书,帮助她,当时一个年轻的老师树立了一个坚定的信念:在教育的路上,她一直在走。优雅地走。

“我与书籍的三次相遇,细细想来,它们竟在冥冥之中与我的生命构成了某种呼应,它们不仅是我的过去,也是我的现在和将来。因为书,我选择了在举目无亲的异乡生活;因为书,我选择了一辈子与文学相守;因为书,我甚至选择了一条在有些人看来很不一样的生活道路……当我在生命的某一时刻、某一关头与书相遇,我就有了着落。”

“人生异趣各有求”,对于闫学老师来说,她的异趣不是富贵,不是功名,而是读书和创作,“我不仅幸福的读者自己喜爱的文字,也执着地写着自己的文字。”

苏轼说:“某平生无快意事,惟作文章,意之所到,则笔力曲折无不尽意,自谓世间乐事,无逾此者。”正可作为闫学老师审美人生的极好概括。

“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不读变气质,且能养精神。读书应该成为教师终生不变的生活习惯。“闲暇时,取古人快意文章,朗朗读之,则心神超逸,须眉开张。”

东坡先生也是读书的典范。

可以说,读书是苏轼终生不变的生活习惯。秋风闭户,夜雨挑灯,卧读《离骚》泪下;霁日寻芳,春宵载酒,闲歌《乐府》神怡。读书,是苏轼战胜苦难的精神支柱之一。“公尝言观书之乐,夜常以三鼓为率,虽大醉归,亦必披展至倦而寝。”苏轼晚年贬谪海外,无书可读,偶得柳子厚文,于是,横看侧看,敲骨吸髓,何止八面,恐怕每个字都要反复玩味,“入心处咫尺玄门,得意时千古快意。”

这个暑假,我重读《苏东坡全集》诗词卷,在《读孟郊诗二首》中,我能感受到苏轼的那种如饥似渴的阅读,时而像是饥饿者的大快朵颐,时而又像是美食家的细细品味:“初如食小鱼,所得不偿劳”,饥渴之态、贪婪之态、寻觅之态,跃然纸上。我读罢,不禁莞尔。“譬如倦行客,中路逢清流。尘埃虽未脱,暂憩得一漱。”(苏轼:《和子由闻子瞻将如终南太平宫溪堂读书》)读书之于仕宦,就像是天涯倦客,忽然看到清清的溪水一样,虽然不能从此彻底摆脱仕宦的尘埃,但到底可以使心灵得到得到短暂的休憩。

教师首先应该是一个读书人,“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一生中若能与自己的书本相遇是幸运的。闫学老师说,每一个教师还都应该是孩子读书的引路人,都应想方设法让孩子拥有这种美好的相遇。

为了让最好的书与孩子的童年相遇,闫学老师任职的杭州市建新小学、新华实验小学,就把学校图书馆建设成了天堂的模样,学校还开发了“爱丽丝绘本阅读课程”,关照儿童成长的秘密,充分挖掘不同绘本的特定元素,与儿童生命成长建立丰富的联结。

杭州是天堂,建新小学、新华实验小学的绘本馆是天堂,两校开发的绘本阅读课程又给了孩子们遨游天堂的力量。

当美好的书与童年相遇时,天堂就真的降临人间了……

“我本无家更安住,故乡无此好河山。”在苏东坡写给西湖的诗句里,在李志辉《水墨兰亭》的乐声中,我似乎明白闫学老师选择杭州的原因了。

                                    2017年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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