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混乱之治(6)

    紫君阳回到中山的小屋。

    年轻人已经醒来,精神不振。

    中山为醒过来的年轻人换刀伤药,紫君阳进屋后搬了把凳子坐在床前。

    “望小鱼,很多事情那些追杀你的人已经跟我说了。但是我还是想听你讲.”

    望小鱼扭过头不愿看着紫君阳,中山却说,“望小鱼,这名字太娘了,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追杀你呀?”

    “那些人是他家里人派来的。”

    “你犯了什么错,你父母这么狠?”

    “不是他父母,应该说是他的家族,一个腐朽且强大的家族。”

    “那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血统,所谓的耻辱,所谓的家规。不过死刑对一个私生子未免严重了许多。”

    “够了!”望小鱼嘶声叫道。紫君阳就是要这个效果,他和中山一唱一答确实是在望小鱼伤口上撒盐。但深熟人性的紫君阳知道,必须避毒才能疗伤。这时候他们需要信任小鱼,而小鱼也最需要一个信任的人。

    “我叫望青,北望青鸟之义,乳名小鱼。”

    “还是挺娘!”中山道,紫君阳示意他住嘴。

    “没错我是私生子,我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生日是几月几号。我至今只见过那个懦夫一次,我母亲虽然致死也不想让我恨他。可是我怎能不恨?前十天,一队黑衣人杀到我家。烧了我家的房子,我的乳娘也死于他们刀下。这仇我必然要报!”

    “仇恨会让人迷失自我,虽然我也迷失了。可是我依然劝你一句,仇恨枷锁囚禁了你,将没有自由与梦。”

    “呵呵,”小鱼冷笑道,“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看起来你是明白事理的人,你对你的家族知道多少?”

    “这个你知道?我一直问我母亲,可她总是摇头让我不要再提。”望小鱼终于主动了一回,激动的翻身起来摇着紫君阳的双肩。

    紫君阳摇摇头,叹息道:“看起我对你的判断过高了,哎!面对现实,苏阳城,太公望,一君阳州国,十万破晓军。”

    这时候,中山和小鱼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意味这什么?蚂蚁打不过大象,八王之一的太公望想要杀死自己的孙子,这对他们如神的审判一般难以抗衡。何去何从,让三个孤儿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中求生都很困难,何谈寻求一丝公正?

    当紫君阳说出太公望名字后,望青的眼睛陷入绝望——那是双厄运连连却不敢相信的眼睛。生活的灾难往往都是这样,不幸接踵而至,容不得你松半口气。那些伤痛摧残着以往所熟悉的生活,将它撕扯的支离破碎。你求天求地,拜神拜鬼。希望命运能够带给你的好运,可是厄运总是变本加厉。直到你觉得麻木了,无畏了,得与失不在重要,厄运才会放过你。此时岁月静好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你只是别人叹息中的代名词。

    从望青表情能够判断,他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几日突遭横祸,家毁人亡,原本还算无忧快乐的少年,今日却伤痕累累,有苦难言。

    紫君阳突然意识到自己唐突说错了话。望青的母亲背负随时都会死亡的压力,将这件事情隐瞒了十几年,这中间定是有天大的隐情让望青是没有办法承受的。而紫君阳将话挑破,虽然能够他们相互信任,但却没有考虑到望青是否能够承受。

    “不过太公望,这个糟老头。明显顾忌家族尊严,才会派黑衣杀手。我已将信息通知给帝都治少部,太公望这老匹夫想必近期也会收敛许多,我们可以找个安身立命之所再图以后的打算。”紫君阳对望青安慰道,他表现的十分轻松。他知道事情可能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又有别的什么选择吗,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吗?他了解中山,中山断然不会放弃小鱼从容而去。既然都绑在一起,如何计划未来才是正确的路。

    “安身立命之所?我们能逃到哪?可是如果不逃,那帮黑衣人说不定还会找小鱼。现在如何是好。”中山自问自答,感到十分焦虑。

    想到不得不离开家乡,中山还是有些伤感。但为了活命,走上逃亡的路这也是没有办法。只是他对一切还是比较茫然,不清楚利害,也不清楚因果,他唯一靠感觉信任的就是君阳。

    “去中州,帝都。”紫君阳十分肯定的说道,似乎他已经将一切都筹谋好了。

    “我不去!”望小鱼果断回绝的说,“我宁愿死也不去中州。”紫君阳没有料到望小鱼对这事这么反感,这似乎他再次无意的触碰到望青最脆弱的地方。

    “我也不愿意,帝都是什么样的地方?那就是羊入虎口,这简直就是找死。”中山应和道。

    “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我们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就不会陷入被动,小心一点没问题的。”紫君阳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以我们目前的能力,如果一直处于逃命的状态,迟早一天不是被杀就是自杀。很多事情要从长计议,先让自己有谈判的筹码。中州帝都是一个不错的成长的地方,只有成长,锻炼心智,增益自己的力量,才能在这乱世立身。这是我们的命,没有更多的选择,少年苦志,英雄无种。”

    看着望青毫无反应,紫君阳回过头对着中山说:“中山你不想因为今日的一时道义,而终身苟且吧!你也想知道,为什么那些权在手,加冕为王的人,如此霸道全无道理可言。去帝都,哪里会有解决一切问题的答案!”

    “我……”中山有些犹豫。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是怕没用。我们大家都不认为太公望那个老匹夫就这么轻易放弃,等风声小了他们就会出来。我们不去中州,躲进大山里吗?那样我们真的能消失,但是怨恨不会消失。如果我们不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洪桑大叔和村落里的人都会被此事纠缠一生。为昨天的事情大家是否会丢掉性命也未可知!”

    “十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帝都……我和母亲逃亡了数十年,她最后的告诫就是不要去帝都,那里太危险了。”小鱼眼神有些暗淡。

    “小鱼,你妈妈爱你,才不舍得你深入险境。可是你要按照你妈妈的话做,你将窝囊的会一辈子,如同一具行尸走。你既然有心复仇,为什么就不敢一搏。我们已经不能回归平淡,昨天的一步就是无归之路,要么逃避,要么让世界震动。”

    小鱼躺在床上紧闭双目,抉择有时只是一念,却会影响一生。小鱼的痛苦自认无人能懂,但是每每逃避何处是家?

    “小鱼,野狗欺弱,或许像君阳所说这种宿命是没办逃避的。去帝都,或许能让你真的站起来。”中山安慰到。

    “我想想吧。”小鱼一翻身躲开了两人的目光。

    紫君阳和中山见多说无益,悄声退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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