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漆 | 深圳湾真红树之六

海漆 Excoecaria agallocha L.

大戟科 EUPHORBIACEAE
海漆属 Excoecaria Linn.

海漆树是否属于真红树，这一点是有争议的。我翻看了网上的资料，有很多地方将它划归真红树的范畴。但是也有人说，海漆虽然大多生长在海边。但它的位置其实有点微妙。多散生于高潮带以上的红树林内缘，也就是所谓的后红树林（backmangal)。而且，在不受潮汐影响的地段也能见到海漆的分布。有报道说海漆生长于海拔400m的山地（Tomlinson,1986）。台湾也有个别海漆大树生长于完全不受潮汐影响的村落内。

而且和之前谈到的那些典型的真红树不同，海漆不具有胎萌，气生根以及高渗透压等典型红树植物的特征。据此，很多专家将它划分至半红树的范畴。不过，我所见到的所有海漆都长在海边，虽然它的位置确实不是抗击海潮的第一线，而是躲在众多海桑，秋茄，木榄等真红树的后面。我还是觉得，它就是真红树了。

海漆和漆树没什么关系，漆树属于漆树科，而海漆则是大戟科。大戟科有些植物根本没有花瓣，也没有好看的类似花瓣一般的萼片，就是毛毛虫一般的花序，很不幸，海漆就属于这种低颜值植物。通常人们见到海漆的花时，大概只会说一声“真丑，这也叫做花”，然后再也不看它一眼就此走开。

海漆的花确实毫无颜值，此时正是它们的开花季，你可以去海边自己观察观察（不过，想必今年很难观察到了）。没有亲眼见过海漆树的，完全可以根据乌桕花的样子想象一下。说实话，它们之间简直太相似了。因为同属于大戟科乌桕族，所以它们的这种相似性是有亲缘关系作支撑的。

海漆的花是黄绿色的，雌雄异株，无论雌花还是雄花，都没有花瓣。花枝刚长成时，像是嫩绿的松枝。那上面一点点凸起的部分，就是苞片。每一苞片内含有一朵花。花开时，苞片打开，像是个贝壳般，里面还有两枚细长的小苞片以及3枚萼片。不过，我们通常都会将它们忽视，因为实在又小又不起眼。我们能看到的是有黄绿色如暗淡的烟火一般的雄蕊探出苞片之外。细看时，每一枚苞片之中的那朵花，包括三枚雄蕊。其实这模样和乌桕树的雄花非常相似。

至于雌花，大体和雄花也没什么区别。只是雌蕊只有一枚，在它的顶端是分成三叉的柱头而不是花粉。乌桕树是雌花雄花都在一根花梗上，通常是上雄下雌。而海漆则干脆是分开的，雄花雌花分属不同株。花期过后，雌株上会长出圆圆的绿色的果实。头顶还残留着三毛一样的三叉柱头。这一点让我想起小区里常见的红背桂来。说起来，红背桂和海漆是最亲近的，虽然它并非红树，但是它与海漆一样同属于大戟科海漆属。

乌桕树的雌蕊（没有拍到海漆的雌蕊)

海漆果实照片来自网络

在没有开花的时候，可以观察海漆树的整体形态以及叶片。它们个头不高，大多只有2-3米。分枝却很多，而且大部分分枝都向着地面匍匐生长。例如我在深圳湾见到的海漆树，它们的花几乎开到地上去了。

海漆的叶片和其它红树植物一样，也是有一定厚度且表面有光泽。不同的是，摘下一片叶子可以看到创口处会冒出白色乳汁。这也是大戟科某些植物的特性。海漆全身都有白色乳液，且这种乳汁是有毒的。它具有腐蚀性，触及皮肤会发炎。这症状倒是和漆过敏相似，大概也因为这个缘故，它才得名海漆的吧。

尤其要注意的是，海漆的乳汁入眼可能会引起暂时失明，严重的或可导致永久失明。因此，海漆树在国外又名牛奶树（milky mangrove），或是更加可怕的“弄盲你的眼”（blind your eye）。看来，对于海漆，我们真要敬而远之了。

不过，据说海漆树的木材烧起来会有好闻的香气。所以常常作为沉香的代用品，在台湾更是被叫做土沉香。海漆属中还有“兰屿土沉香”以及“云南土沉香”两种，大概都是因为烧起来有香气吧。不过，还要与沉香属的土沉香这种植物区分开来，后者老茎受伤后所积得的树脂才是正经的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