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视频

其实,我是一个很擅于表达的人,每遇随和的场景、与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竟是如此的话多得很!可是,这些年里,我已然是不再愿意去表达了,鲜于扎堆去张显自己的独特见解。电话也几乎几天都不曾去打开通讯录。母亲是有抱怨的,怪我懒得问候,却是如此的疏于打电话嘘寒问暖,可是,作为儿子,老父亲八十二、老母亲七十五,在深圳朝夕相处十八年,如今已是垂暮之年,却回归故里,未能尽孝服伺于塌前,心中那份无奈的愧疚却是无言去表白。

只要是视频电话,十有八九都是老母亲打的,每毎那个脸部略显浮肿,一头银灰色的白发搭拉着遮住了半张脸,因为长期睡眠不好,眼袋竟然把那双本已混浊的双眼闭合开来,只留下如成一条缝的微微透着光亮,因为脑溢血后遗症嘴巴扭曲却是明显改善了,只有作为儿女的我们还是能够看出曾经擅于广场舞、且一身太极拳功夫的老母亲,已经回不去了。

母亲的毎一句问候,对孩子们的关爱,于我却是五味杂陈的诸多感受,我甚而至于常常移开视频,一点点地跟着老母亲扯着闲篇,唯恐让身在老家的老人牵挂着我们、牵挂着他们一手带大的孙子。我不敢正视那张饱经苍桑的脸!那张脸曾经映照着我的无忧有趣的孩童时代,曾经在我丰富的青春岁月里注入了温情的甜蜜,曾经在我成家立业的过往生活中给予孩子们永恒的关怀、让孩子们拥有了至善至美的心灵!

常常是我在最后快速招呼后关闭视频的,我知道其实这样的我,真的是如此的不应该,母亲其实是还有很多话要跟我说的,可是,过往的历历在目,我的双眼已然湿润、声音近乎哽咽,却是灵魂无处安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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