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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我收到一个朋友发来的微信。
“姐姐,我现在感觉特别孤独,突然想嫁人了。”
收到她微信那一刻,我很是诧异。
这个不婚主义者,谁对她催婚,都能把别人怼的绝交的人,怎么发生180度大逆转?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父母年前飞到海南度假,一场疫情把他们困在了那边,只剩下她独自在家。这场疫情让她感觉到孤独,突然很想找一个踏实的人,依偎在房子里,互相温暖。
她叫雨晴,34岁,独生女,长相和身材都算中等,目前在一家国企上班。
她的不婚主义思想,主要来自这几年越来越糟糕的相亲体验。
从大学毕业起,不间断的相亲,从婚介所到私人介绍,大大小小的相亲不下几十次。
高不成、低不就,一下子把最好的时光给混过去了。
而最后让她下决心不婚的,是她的闺蜜们。
看到闺蜜们结婚后,完全牺牲掉自己的生活,整日不打扮,不上进,围着家里和孩子转,被折腾的疲惫不堪。
再加上,时常听闺蜜吐槽老公和婆婆的不是,让她更加坚定不能轻易走入婚姻。
在她的概念里:结婚就是消耗人生,会让女人变俗气。
像雨晴一样有不婚想法的年轻人并不在少数。
据民政部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单身成年人口已经超过2.4亿,独居成年人口超过7700万。
20岁到39岁的独居年轻人数量接近20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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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有关媒体调查,造成中国“单身潮”的第一个原因,选择标准高,不将就。
在美国PBS电视台推出了的纪录片《中国剩女》中,有这样一个采访对象。
Huamei,34岁,来自山东滨州无棣县大山镇,出生在农村,现在是一间在北京的香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她的家中有5姐妹,而她是最出色的一个。
影片一开始播放的是她去婚恋平台的画面。
咨询师:“你对自己的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呢?”
Huamei:“我希望他受过良好教育,能尊重女性,起码能和我一起分担家务。”
咨询师:“实话说,你并不是什么大美女,并不是非常漂亮,而且你年纪也很大了。”
Huamei:“我年纪大吗?我觉得我处在一个正好的年纪呀。”
咨询师:“你这样觉得吗?你觉得你这个年纪在婚恋市场很合适吗?你觉得自己看起来很年轻?其实这都是自欺欺人的。如果你现在谈恋爱,到结婚最起码要一年吧?再缓一年,36岁生孩子,其实已经是很晚了。”
Huamei:“假如说我选择不生育呢?”
咨询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Huamei:“为什么不可以呢?”
咨询师:“那你是想要男士接受你这样的想法吗?你现在到底是选择单身还是婚姻呢?我觉得你性格太硬了,可以适当柔和一点。”
对此,她本人并不是很认同。
婚恋平台接连安排她和几个对象相亲,有同是山东的老乡,也有北京人,但都被对方婉拒。
不漂亮,年龄大,加上不是北京人,似乎印证了咨询师的看法。而她还是坚决不放低自己的标准。
像Huamei有一样想法的年轻人不在少数。
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和思维模式,更多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男女,并没有认清当下社会婚姻市场的现状,也没有考虑生育的问题,只认为婚姻不能将就,不愿意放低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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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中国“单身潮”的第二个原因,认为婚姻要付出太多,不划算。
1987年出生的王瑞与男友相恋三年,也不愿谈婚论嫁。
“现在的生活状态就是我自己想要的”,性格爽朗的她戏谑:“结婚有‘风险’!一纸婚书并不能保证忠诚、永久,反而是个约束,没有束缚才觉着浪漫,也会格外珍惜。况且结婚有种种不确定性,防火防盗防小三,还要照顾到他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离婚又会伤筋动骨,所以何必非要结婚呢?”
王瑞和之前的雨晴一样,都怕受婚姻连累,而这也是很多现代不婚的年轻人的共识。
女社会学家李银河曾经在一次采访中说“我在80年代的时候看到中国不结婚的只占3.8%,现在已占16%了。如今,年轻人不想要亲密关系,好多人不愿意在人生中负过多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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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婚姻,很多人不想承压,而选择逃避。
但是,很多人只是看到婚姻的其中一面:责任、压力、利益、婚外情、离婚等等,并没有对婚姻进行一个客观认知。
那么,婚姻的另外一面,又是什么样子呢?
这场疫情,让我想起作家钱钟书杨绛夫妇的一段故事。
钱钟书与杨绛都是文化名人,他们事业上有诸多光环:著名作家、文学研究家、翻译家等等。
他们的婚姻更让人们称道和羡慕。
1969年11月,钱钟书派到“五七干校”(集中改造的地点)。
在杨绛写的《五七干校》里,有这样一段描述。
尽管天天等待行期,听到这个消息,却好像头顶上着了一个焦雷。再过几天是默存(钱钟书)虚岁六十生辰,我们商量好:到那天两人要吃顿寿面来庆祝,在等着过七十岁生日,只怕轮不到我们了。
杨绛问:为什么你要先遣呢?
钱钟书:别人得带着家眷,或者安顿了家再走,我可以把家撂给你。
钱钟书平时连洗衣,做饭都不会,考虑到妻子能更好的照顾家庭,所以他甘愿自己先被派去,吃改造的苦。
把家放心交给一个人,应该是婚姻里最重的承担和最暖的承诺。
1970年7月,杨绛也来干校,被分配看守菜园。钱钟书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守工具。
《五七干校》里有一段记载:
我(杨绛)一人守园的时候,发现小河干涸,可一跃而过;默存可由我们的菜地过溪往邮电所去,不必绕道。这样,我们老夫妇经常可在菜园相会。
每天午后,我可以望见他一脚高、一脚低从砖窑北面跑来。有时风和日丽,我们就在窝棚南面灌水渠岸上坐一会儿晒晒太阳。有时他来晚了,站着说几句话就走。他三言两语、 断断续续、想到就写的信,可以亲自摞给我。
每次读到这里,都感觉非常温暖。
干校的生活是极其艰苦的,但是,两人仍旧彼此扶持、相敬如宾、相互温暖,在特殊的年代,依然保持了极其乐观的生活态度,一起等待着黑暗的过去。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守护是最沉默的陪伴。
这就是婚姻给予人的力量,一种正向、成长和相守。
如今,我们快节奏生活,习惯对自己和任何事情都高标准严要求,想做到尽善尽美,包括婚姻。
然而,我们却忘了婚姻最原始的需要,就是找一个人来靠一靠,歇一歇,让这个人陪自己从年轻走向年老,从年老相守到生命尽头。
所以,不妨对婚姻存一些雅量,不要先想着疯狂榨干婚姻,而是让它静一点,纯一点,相信我们会彼此生活的更舒服。
记得作家六六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什么都能干,我也什么都会干,但是我还是需要一个男人,有个伴儿,生气时骂骂他,伤心时靠着他,快乐时抱抱他,年迈时牵着他,我有很多女朋友,但是我觉得我只能和她们玩耍聊天,但不能和她们朝夕相对。”
等疫情过去,找个温暖的人相爱吧,不只对抗孤独,更重要的是用来温暖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