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雾之纱》第一章

          二十二岁的大学毕业生陈姗,爱上了不苟言笑,其貌不扬的冷翔,是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的,但事情却真实地发生了。

        陈姗是一个外表外向、开朗、率真,而内心细腻、敏感、多愁善感的人。一般人,只看到了她的表面,并不了解她内心。陈姗长得不错,不仅容貌娇好,白净、甜美,而且气质超然,清新脱俗。一米六的个子,不高不矮。无论走到哪儿,站在人群中,都是比较耀眼的那一个。陈姗不俗的气质,更多的不是来自于自己家庭,而是来源于寄养奶奶家。陈姗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本来父母已不打算再要孩子,后来意外怀孕,在倡导“光荣妈妈”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也只好生下来了。由于当时父母工作在不同的城市,祖母又很早过世,所以,刚断奶的陈姗,就被寄养到老家的一位寄养奶奶家里。一直到陈姗上小学,才回到母亲身边。那时,母亲已调回老家工作。

          寄养奶奶是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老人,那时年纪五十左右。这在当时的同龄人中,是不多见的。奶奶出身大户人家,早年上过教会学校,会说英语,会弹钢琴,气质高雅。出嫁也是一户好人家。然而,随着社会的变革,事过境迁,家道中落。新中国成立后,奶奶一家,因丈夫和女婿,曾在旧政府做过事,被划为另类。尽管那时,一个已病死在监狱中,一个已劳改释放。奶奶有四个孩子,三儿一女。女儿最大,全家,只有女儿有一份固定工作。三个儿子,因生活贫困,都早早辍学打零工了。一大家,全靠大女儿帮衬,才勉强维持。为了补贴家用,奶奶就帮别人看孩子。

        在奶奶家生活的六、七年,陈姗生活是清贫的,但情感是满足的。小时候的陈姗,长得十分可爱。一头自然卷发,黑葡萄似的眼睛又亮又大,活象个洋娃娃。奶奶一家人,都特别喜爱她。奶奶每天给她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奶奶总能用一些小碎布,拼接起来,给她做成漂亮的裙子和衣服;奶奶常给她讲一些美丽动人的童话故事,还给她讲凄美哀怨的才子佳人,尽管那时的她似懂非懂;还教她唱儿歌,教她识字。每逢带她出去玩,奶奶总会得意地跟邻人们说:“瞧我们姗姗,多漂亮多聪明!”仿佛陈姗真是她的宝贝孙女似的。

          夏天,是陈姗最喜欢的季节。几个小叔叔,一到夏天,就会带她到树林去兜知了。那时,古城中学附近有一片大林子。一根长竹竿,头上插上一根一头绕成小圆圈的铁丝,铁圈上缝着一个纱布袋,看到树上的知了,举起竹竿,对准知了,用纱布袋轻轻一扣,一兜一个准。一个下午,可以兜很多很多的知了。那时,知了是可以拿去中药店换钱的。他们还带她去郊区田里抓蝈蝈,抓来的蝈蝈装在用篾编起来的小竹篓里,可以去集市上卖。当然,陈姗是第一个获得蝈蝈的人,陈姗每天向奶奶要一些瓜皮菜叶,喂蝈蝈吃,蝈蝈能一直唱歌唱到秋天。       

        还有,一过农历六月六,小叔叔们就会带她去运河里嬉水。当地有句谚语:六月六,阿猫阿狗都落水。在六月六日之前,大人们是不许小孩下河嬉水的,因那时的河水,温度还不够暖和。六月六是一个时间的分水岭。一过农历六月六,古城纵横交错的河道,就成了孩子们的天堂。在古城,一条大运河从西到东穿城而过,沿途又贯通着若干条深入街巷的内河,相对于大运河,古城人称它为市河。而这些大大小小的河面,到了午后,就全被一个个下河嬉戏的小脑袋占据了。有三个水性不错的小叔叔护卫着,即使在深水区,陈姗的安全也是安然无忧的。

        而孃孃和干爸-奶奶的女儿和女婿,则是最宠溺陈姗的。那时,他们还沒有自己的孩子。他们总能在拮据的口袋里,抠几分钱,给陈姗买一块爱吃的棒棒糖。所以,要论情感,陈姗对奶奶一家的情感决不亚于父母;要论气质的养成,应该说更多的来源于奶奶家。

          长大后的陈姗,外表看着文静,骨子里却有点假小子气。爽直、爱运动,还有点急脾气。女孩子不太热衷的体育活动,她却样样玩得不亦乐乎,最擅长的是游泳和打乒乓球。大学时,她还得过女子400米跑和女子乒乓球第一名;代表学校参加过省里比赛。而游泳,对于生长在江南古城的她来说,更是小菜一碟。当然,陈姗的功课也是不错的。从小到大,从没让父母和老师操心过。就这样,活泼开朗的陈姗,上完小学上初中,上完初中上高中。高中毕业时,恰逢恢复高考,又顺利考上了大学,一路顺风顺水,幸运之神似乎一直眷顾着她。

      刚刚恢复高考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大学毕业生是由国家统一分配的。在省城读大学的陈姗,因原户籍不在省城而被分到了离家80公里、离省城50公里的另一城市-悦城,悦城拖拉机厂。悦城拖拉机厂是一家国营大型企业,也是省里的重点企业,座落在悦城的西郊,坐公交到悦城市中心,只需40分钟左右。生产的拖拉机,不仅行销省内,而且行销全国。还是国家援助亚非拉国家的指定产品。厂很大,除了直属机关和十几个车间,还有三个分厂,连职工食堂都有三个。

        和陈姗一同分进厂子的,还有两位同学,一个是同班同学于菊仙,另一个是同校不同系的男生金宝华。

        三人中,于菊仙最大,比陈姗大两岁。金宝华和陈姗同岁,但以月份论,陈姗比金宝华还大几个月。八十年代初的大学生,同学之间年龄参差不齐的很常见,原因是文革十年,中断了高考,使得历年的高中生,差不多在同一两年内参加了高考。年龄差距大的能有七、八岁。金宝华是悦城本地人,算是分回原籍。陈姗和于菊仙都是外地人。可能是回原籍的缘故吧,多少有一些关系和人脉,金宝华一进厂,就直接分到了直属机关-经营科。而陈姗和于菊仙两个女生,反倒都分到了生产一线当技术员。于菊仙分到了电镀车间,陈姗分到了冷加工分厂。金宝华家在本市,每天回家住。陈姗她们住厂集体宿舍。

        刚到厂里,由于人生地不熟,下了班,陈姗就只跟于菊仙两人玩。厂里能玩的并不多,业余时间,她们多半是靠打羽毛球、看电影打发的。有时,金宝华也来参与她们打球。慢慢的,本来不太熟悉的金宝华也与陈姗她们混熟了。她们也了解到一些金宝华家里的情况。原来,金宝华的爸爸是工商银行悦城支行的副行长,主管信贷,母亲是悦城中心小学的校长。这父母两个的头衔,在悦城这座中等城市算是都叫得响当当的。难怪他的岗位会分得如此幸运!

        陈姗刚分到冷加工分厂时,被要求下车间实习。陈姗跟了一个姓鲍的车工师傅学车床。当初在学校时,陈姗他们虽然也下工厂实习过,但那都是走马观花,一个工种实习几天,在不同工种轮转。要说理论,还懂一些;要说实际操作,那是一点也不会。开始学习机床操作时,陈姗心里直发怵。

      说起来,陈姗读这个机械制造专业,真有点阴差阳错。其实,并不是她内心真正想要的。陈姗读高中时,不偏科,文理科比较平衡,没有象一般女孩子那样重文轻理。但她内心真正喜爱的是文学,老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写出好看的文章,让别人爱读。而且,这对她来说,似乎也并非痴人说梦。因为,每次作文课,老师台上讲评的范文,多半是陈姗的。老师还给她很多鼓励,认为她以后可以往文学路上走。但八十年代初,社会百废待兴,制造业正在轰轰烈烈重振旗鼓,社会上流行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整个社会,好像都特别看重理工科。所以,在填报志愿时,陈姗犹豫不决。既想自己将来有一份好职业,又不想失去自己的文学梦想。当时,她那个非常自我的父亲,根本不关心女儿的学业和前途;文化不高的母亲更是帮不上什么忙。最后,还是她姐姐替她拿了主意。姐姐认为,机械制造这个专业今后会比较有前途,以后当个工程师,应该是不错的选择。就这样,陈姗懵懵懂懂,糊里糊涂地读了这个专业。

        现在要真刀真枪地跟车床、车刀这些铁家伙打交道,陈姗觉得自己特别不适应。何况有些近视的眼睛,更是让她倍感不便。可是又无可奈何。好歹跟师傅学了两个星期,总算弄懂了如何装夹具,如何装靠山,如何装刀具,如何车零件,如何检测。就在陈姗车刀还未磨得象样的时候,突然被安排独立顶班跟师傅早晚翻班,一星期一翻。她加工的零件计入师傅的工时考核,她产生的残次品也会计入师傅的质量考核。那时,陈姗每天上班上得提心吊胆,生怕车出残次品,给师傅添麻烦,敲掉师傅的全优奖。

        最让陈姗头大的是磨车刀。陈姗都没怎么上手学,只是看师傅磨过几次,根本没掌握要领。心里直怪师傅:跟班时,怎么不让她好好学学磨刀呢?而且,为什么只跟了两礼拜就硬让她独立操作?真是的!

        其实,当时分厂领导让她下车间实习,也只是想让陈姗这样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对机床加工有个感性认识和了解,对以后的技术工作有益,并非要求她操作技能有多好。那年代,技术人员青黄不接,各行各业的专业人才十分紧缺,厂里想让这批大学生尽快地走上技术岗位。普通的机床工学徒,一般要跟师傅学一至二年。对陈姗的工作安排,是领导交待好的,其实不怪鲍师傅。但这些情况,陈姗是不知情的。

        熟悉机械加工的都知道,磨车刀时,高速钢做的刀把和超硬钢做的刀头,在高速旋转的砂轮上磨擦,会钢花四溅,不时落在脸上,手上。虽说不上太疼,但那情景,却让陈姗看着头皮发麻,心里慌张。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

        有一天夜班,陈姗又在砂轮间磨刀。这天特别不顺,刚领的二把新刀,怎么都磨不好,都快把刀头磨没了。正在又恼又窘时,走进来一个青工。这青工,陈姗见过,好像是鲍师傅之前的徒弟。是那种跟一二年的正式徒弟。陈姗跟鲍师傅班时,他来看过鲍师傅,所以两人见过面。知道对方身份,但两人并没说过话。

          青工走近陈姗,扯着嗓子喊道:

          “我认识你,你叫陈姗,是鲍师傅的徒弟。”砂轮间噪音很大,陈姗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拿眼睛瞪着他。

          青工提高嗓门又喊:“我来帮你磨吧,我看你很长时间了。”这回陈姗听清了,就把手中的车刀递给他。青工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两把车刀磨利索了。

        从砂轮间出来,已是晚班夜宵时间。不知不觉,陈姗已在砂轮间折腾了大半个小时。青工对陈姗说:“咱们去吃宵夜吧”,陈姗答应了。

          回机床放好刀具,洗完手,他们两个就一起向食堂走去。

        路上,青工自我介绍说,他叫施俊军,刚进厂时,跟鲍师傅学过一年多车工,满师后,又在车间干了二年。前年,调到厂汽车队工作。他是高中生,在当时,也算有点文化的,厂里选拔青工学驾驶,他被选上了。今晚,他在车队有点事,顺便来车间转转,刚巧在砂轮间看到陈姗,一看她磨刀的架势,就知道她磨得够呛,于是就走了进来。谈话间,陈姗了解到,施俊军的大伯是总厂的技术副厂长,是个老牌大学生,算是厂里的技术大拿。厂里除了正厂长,他说话是最有份量的。那天吃完宵夜,施俊军一直陪着陈姗直到下班。

      那个星期接下来的几天夜班,施俊军天天来车间陪陈姗,说要把磨刀的事全包了。陈姗说:“不行,我不能总让你替我磨,我必须自己学会,你就教我吧。”在施俊军手把手的耐心指点下,陈姗终于学会了磨刀。这让陈姗很感激,也有点过意不去。

          陈姗隐约感觉施俊军对她有点意思。要说,施俊军各方面条件也不差,高大、俊朗,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整天乐呵呵的,好像永远没有烦心事。只是一开口,就会露出一口让人看了不太舒服的老烟枪牙。像那个年代的大多数青工一样,他也长年吸烟,年纪轻轻,牙齿就开始发黄发黑。

          施俊军家境很不错,父母都是医生,只有一个哥哥,也是医生。他自己调侃说,要不是小时候家里太惯他,没好好读书,不然,现在也准是个医生。但陈姗心里明白,他不是她想要的“他”。再感激也只能做个普通朋友。只是他没有明说,她也不好捅破,否则,岂不是令别人难堪,令自己尴尬。

        既然不想成为男女朋友,她不想欠他的情。所以后来每次宵夜,陈姗都抢着买单,作为对他的还礼。

        一转眼,星期天快到了。分在省城的好朋友水玲打来电话,约她星期天去城郊灵栖洞玩,说好星期天上午10点半在公园门口等。陈姗问于菊仙和金宝华去不去?于菊仙说有事,去不了。金宝华却很痛快地答应了。

      星期六晚上,在去吃宵夜的路上,施俊军跟陈姗说:

      “明天下午你有空吗?我请你看电影,罗马尼亚电影《叶塞尼亚》,听说很好看呢!好不容易才搞到头场票的。”

      “呀,真不巧!我明天要和同学去灵栖洞玩。”陈姗说。

      “啊?,怎么会这样?”看得出施俊军很失望。

        “不过还是谢谢你。”陈姗心想,幸亏有现成的理由,否则还要临时找借口。

        星期天早上,金宝华骑着自行车,带着一大包吃的喝的,一大早来接陈姗。陈姗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动干戈。陈姗自己是一点都没准备,就背了个小坤包。还嘲笑金宝华,说:“哪里还怕买不到东西?带这么多东西去,不嫌麻烦呀!”

        金宝华用自行车驮着陈姗,二人来到车站,购了去灵栖洞的票。一路上,金宝华兴致勃勃说个不停。陈姗第一次发现,金宝华这么话多。不过,说得还挺有趣。说笑间,时间过得特别快,感觉一会儿就到了灵栖洞。

          下了车,老远就看见水玲等在那儿了,旁边站着一个陈姗不认识的瘦高男孩。

          走近了,陈姗问:“呀!怎么就你们二个?我还以为同学都来呢。”水玲笑笑,没回应。指着瘦高男孩介绍说,这是她厂里的朋友。而金宝华水玲也认识,水玲又为她的朋友介绍金宝华和陈姗。介绍完,水玲指着金宝华意味深长地向她同伴说:“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大帅哥啊!”又转身向陈姗道:“被你收服了?”弄得陈姗满脸通红,忙解释道:“没有的事,你别胡说!”金宝华听了,在一旁窃笑。

        “他才是你男朋友吧?”陈姗指着男孩反击道。”

        “是啊!”水玲很爽快地承认,“我可不像你,不敢承认。”水玲狡黠地笑道。

        “真的不是你想的,不信,你问他”陈姗手指金宝华。金宝华不可置否的一脸坏笑,仍不吱声。于是,水玲又起哄。                   

        四人嘻笑打闹朝山上走去。两个男孩走得快,很快把两位女孩远远甩在后面。陈姗和水玲乐得在后面说悄悄话。

          她们各自聊起了进厂后的情况。水玲是陈姗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她家在省城郊区,分到了省城的压力表厂。她为人很有个性,敢说敢为,陈姗非常欣赏她。水玲说,他们几个同学,一进厂就分到了技术科,没有一个下车间的。现在整天就是画图纸,没劲!陈姗也说了自己的情况。

        “嗳,那个真是你男朋友吗?你动作可真够快的呀!”陈姗问水玲。

        “那是,我可不象你,可以慢慢来。”水玲比陈姗大三岁。

        水玲接着说:“他爸是我们技术科的科长,他自己在销售科上班。我一进厂,他就对我穷追不舍。有好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可,他看上去还象个大男孩。”陈姗说。

        “被你说中了,他确实比我小两岁。”水玲说。

        “年轻好,你不知道,我们玩得可疯了!”水玲神秘兮兮补充道。

      “现在你老实坦白,你跟金宝华是什么关系?”水玲突然调转枪口道。

      “真的没什么关系,我还骗你?!本来我以为今天是同学聚会,所以叫了他来,菊仙是有事没来。”

    “但我看他对你有意思!再说,我看你俩挺般配的,他人又帅,家里条件又好,哪点配不上你?”

        “那你还少说了呢,他现在是我们一起进厂六个大学生中最受重用的呢。他学的是企业管理,比我们吃香。”陈姗说。

        “那不更好?”

        “好好好,我配不上人家好吧?”陈姗嫌水玲啰嗦个没完。

        “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想过。我不想这么早找男朋友。”陈姗坦言道。

        “嗨,姑娘们,快点啊……。”山上传来一阵呼喊。她们朝上一看,原来那哥俩早已在山洞门口等她们了。陈姗她们也赶紧三步并作二步,爬了上去。

          灵栖洞四人之前都没去过。站在洞口,就感觉嗖嗖的有一股凉风迎面扑来,洞里洞外,冰火两重天。外面烈日炎炎,洞内寒意阵阵。

          灵栖洞,石灰岩洞穴,共有一百多米高。洞有三层,大洞套着小洞,下洞连着上洞。里面灯光幽暗,怪石嶙峋,地面湿滑,道路崎岖。陈姗两个,每走一步,都是一惊一乍,全仗着两个男生生拉硬拽,才走出了山洞。

      走出山洞,眼前一片平坦。有大片的草地和青石板拼就的平台,四周是参天的松树。平台上散放着几张小圆桌和一些折叠椅,边上有个小卖部。虽说仍处盛夏时节,但山上凉风习习,沁人心脾,好不惬意。

          四人找了一张树荫下的桌子坐下。金宝华去小卖部看了看,买回四瓶汽水和两个大面包,说:

          “好家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瓶汽水,几只干面包和几根烂黄瓜。”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吃的:一袋牛肉干,一包花生米,几个卤茶蛋,七、八个小香梨,四听罐啤。水玲也带了几个水蜜桃来。食物颇为丰富。大伙都饿了,都争先恐后地吃起来。

        从不喝酒的陈姗,那天仗着开心,第一次喝了整罐的啤酒。结果,不胜酒力,整个下午脑袋都晕乎乎的。回到厂,还因酒精过敏,发起了皮疹,最后不得不打吊瓶才算完事。打那后,陈姗再也不敢喝酒了。不过,那天玩得还是挺开心的。整个下午,他们一直在吃喝聊天,直到太阳西下,四人才下山坐车回家。

      (连载待续,欢迎阅读、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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