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好,来年见

路过第二完全小学时,正好是上学的时间,门口堵满各色车辆,身穿灰蓝色校服的学生从四处涌进校园,脚步匆匆,面颊被冬风吻的通红,却带着一种“再坚持一下午,马上就放假”的喜悦。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拉着爸爸的手,幸福地嚷到“明天不要叫我起床。”三两个男孩讨论着游戏,似乎在商定明天去谁家假佯写作业。

明天便是元旦假期。真好。

于是不自觉地回忆起那句“元旦好啊,来年见哟。”

那是高二上学期,元旦放假前照例月考,最后一门考试的交卷铃声是12:00。以往总是认真的检查试卷,反复思考某道题是不是正确,拼命回忆某个模糊的知识点,计较一两分的得失。而那时,脑子飞转的却是这几天要吃什么,看什么电影,祈祷可以赶上某某电视剧的大结局,等等。一时竟忘记了试卷还空白三两题,托腮啃着笔帽发起呆来。遐想中,头顶传来一声轻咳,抬头看到老师严厉的目光,假装思考问题,胡乱在草稿上写着符号,收神继续答题。好不容易挨到了交卷铃声,笔袋攥在手里,目光盯着讲台前的书包,身体微微倾出课桌,仿佛百米赛跑场上,全神贯注的等待起跑枪声。“好了,带好自己的东西可以离场了。”声音从枪膛射出,硝烟刚刚腾出,人已经挤出教室。放假的感觉,真好!

行李早已装好包,明知道假期不会看书,还是以“万一想看呢”为安慰,塞进去一两本练习册。和舍友说再见,背着书包拉着好友奔向校外的烧饼摊。

那时候,学校的管理尚未严苛,住校生也可以在放学后进出校门,校门口自然形成了小吃街,烧饼、凉皮、炒饭、串串香等毗邻接肩。在这中,尤其喜欢一对老夫妇经营的烧饼摊,他们家兼卖豆皮。在刚出炉烧饼边缘划上一刀,趁着热气未散开,迅速加入浸透卤汁的豆皮,再撒上孜然芝麻粒,一口咬下去,牙齿咀嚼的是焦黄干脆的,舌头触及的是弹韧香软,身体也变得温暖柔顺。常常连续几天都去吃,总不觉的厌烦,于是也渐渐和老夫妇熟识起来,不用多说便知道一套豆皮烧饼,多加些孜然芝麻粒。

因为放假,校门口被接学生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我们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来到老夫妇的烧饼铺前。依旧围满了学生。老爷爷不停的擀面、烙胚、烤制,老奶奶则麻利的收钱、夹豆皮。炭火把炉膛烤的通红,寒风把老人的手脸冻的通红,然而两者都在不停的传递温暖。好不容易才轮到我,手脚已经被冻的僵直麻木,身体缩在羽绒衣中不敢动弹,心里不断的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嘴馋,恨恨的想要离开。老奶奶把冒尖的豆皮烧饼递给我,慈祥地说了,“元旦好啊,来年见呦,回家好好休息,回来继续好好学习啊。”冬日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这笑容更多了温暖,和着烧饼的热气一起递了过来,被冻到僵直的手指也瞬间灵活了起来,原本着急回家的心也平静下来,莫名的多了几分失落“要有几天吃不到她的豆皮烧饼了。”同样笑着回答,元旦好,来年见。便和好友举着烧饼,蹭着书包,步履艰难的挤向停靠的大巴车。中间回头看了一眼,两位老人依旧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尽管冬天在地面结下冰,可是那边的热蒸汽升腾着一直涌向天空。

元旦好啊,来年见呦!常常会不自觉的想起这句话,想起那天冒着热气的豆皮烧饼。一句简单的话语,一个温软的笑容,看似简单,却最容易在对方心灵里扎根、发芽。我们生活中印象深刻的,往往不是那些重大的纪念日,而是一些平常的瞬间、简单的话语,尤其是那些亲切的时刻,总让人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产生想要立即相见的冲动。那么,在与人交往中,一定要带上笑容,适时问候,尽管简单,却很容易在对方心灵上开出花朵。

那么,元旦好啊,来年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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