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闲下来时,最喜欢回忆起往事的各种酸甜苦辣。想到有承诺有兑现,有约定却一直未有实现的事情。
一、刚毕业时,心早早地被参加工作的渴望牵住
那一年,中专刚毕业,十几岁的我,为了躲避命运的另一种安排,跑到一个新建成的度假式酒店去工作。当时的我,就象那座刚兴建完成的酒店一样,一切都是崭新的,带着朝气,带着美好的憧憬。
记得当时,接到人事部电话通知面试时,激动的不得了,并开始在为数不多的衣服里挑选出认为最好看的作为面试当天的穿着,再简单的收拾一个行李。当时人事在电话里交代,因酒店是度假式的环境,地理偏僻,没有专门的车接送是很麻烦的事情,如果面试通过,接着就是培训,包吃包住,所以希望同时带上行李,避免跑来跑去的辛苦。
终于盼到了面试那天,一大早收拾完毕,在指定的位置等着专车的到来,因心里兴奋,早到了一个多小时等候。站在路边,看着过往的车辆,扬起了阵阵的灰尘,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看着路上形色各异的人们,匆匆的脚步不作停留,为自己的生计而奔波。
等车的过程,心里不停的组织语言,想象面试时会遇到的什么情景,毕竟刚毕业,毕竟心里极其渴望能得到一份工作来摆脱目前的困境,来证明自己也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终于,车很准时的在约定时间到达了,车子是全新的,车外印有酒店的LOOGE,好看极了。坐上车,发现只有我提着小行李,而且其他人都很熟络的聊天,心里一咯噔,看来自己又是落后一大截了。
二、面试通过,开始山中岁月静好
一直认为最美的风景,就是车窗外那一道道一闪而过的景色……虽快,但以各种形态呈现,像雾里看花似的,朦胧又美丽。车子终于到了酒店,下车,除了我站在楼梯口等候,其他人都各回宿舍收拾好准备上班培训学习了。
山风清凉,吹得人无限惬意。不久,有人事来带我去面试,并一路讲解,酒店未正式营业,一切都在为开业筹备着,新办公室是在酒店大楼的负一层,目前临时办公是在员工宿舍楼一楼,接着把我引进一个标有总经办的办公室,来到其中一张办公桌前,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的总经理张总,今天你将由张总直接面试确定。
看着面前穿戴工整,表情严肃的老总,我心里早就敲锣打鼓了,尤其是张总帅气脸上那大大的鼻子,散发的威严无形给人压力倍增。多年之后,当初那一幕尤其是那大鼻子,还是记忆犹新。在简单的问答后,张总问我的工作意向,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服从安排。这句话把他逗笑了,也许从没有人这么愚蠢地回答过吧。也很感谢他,按了我的专业,暂时把我安排在财务部的收银处。从此,在我糊涂的读上不喜欢的专业后,再糊涂的从事不喜欢的工作,只知道,当时的选择,都是为了先生存。认为,只有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人才有资格谈梦想。在那一刻,我把文学的梦想深埋在宿舍楼后面那座大山底下,为了工作更好的学习专业知识,开始了我的山中岁月生活。
三、初遇阿稳
因三面环绕着大山,给这座度假式酒店添加着不同的美丽。而我们也跟着沾光不少啊,每天的培训结束,多数人喜欢在娱乐室打球或看电视,当时的还珠格格才开始播放,吸引着大批人的观看。几人一间的宿舍,不大也不小,大家按表轮流值日,也是舒服极了。每天晚上,我最喜欢搬张椅子坐到阳台上,听着山风吹响的乐章,享受着山风环绕的怀抱。直到遇见阿稳,这位来自河北的女陔,是在另一个客房洗涤部同事串门时引见的,大专毕业的她,长相憨厚,被安排到餐饮部最基层当传菜员。从此,每天下班,晚餐后,我们总会相约沿着唯一一条连接外出的大路来回走走,在路旁的橄榄树下停留。或者买点花生,坐在池塘边上,快乐地畅谈人生和梦想。
四、岁月流逝,我们都在成长
日子过的飞快,从酒店正式营业开始,每天迎来送往一批批度假的客人,我们也开始变的忙碌起来了。我工作的地方多是中餐厅,偶尔也去西餐厅客串。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听着人们的欢笑声,领导培训时的话牢记在心:我们已经有非常好的硬件支持,但要把我们的软件也就是服务提升上去。所以,柜台外面的世界与我无关,我需要的就是站好自己的岗位,做好收银的工作,避免出错,那可是实打实要扣工资的。
当知道支援出纳岗位的同事要回原单位上班了,也就是出纳岗位将空缺出来的消息已是几天之后。已有几位收银同事摩拳擦掌,各找门路取得上级相关部门的推荐信,希望能够得到调任。阿稳也急了,给我出谋划策,让我去找谁谁谁的推荐信,或者找公司主管支持。我也是灵机一动,自己写了一封推荐自己的信,交给部门经理,然后就顺其自然了。
运气极好的我,最终被幸运的选上,坐在大楼负一层的财务办公室,大幅的落地玻璃让我每天都可以欣赏到办公楼外面的湖光山色。财务经理是个要求极其严格的人,不但对自己严格,对部门的同事也是非常严格。之前我们的收银主管就给批哭过好几次。刚上任期间,他就觉得原出纳工作量太少了,不停的从手工会计和电脑会计那里挖活给我干,甚至连人事的一些工作也抢过来了。并且不止一次和我说,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相当重要,要严格要求自己,提高自己,这样以后才有好手势才能胜任其它工作。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也慢慢熟悉了工作,也慢慢面对了身边同事的各种更换……阿稳,是被换岗最多的一个,从传菜到被调去洗碗部,再到洗衣部,再到糕点部,每次的辛酸可想而知。
每当夕阳西下,我们只要休息时间碰到一起了,总会相约坐在池塘边这个老地方,剥着花生,谈着未来的梦想,而这时候的梦想已经发生了变化。大家都意识到在这里不会是一辈子的工作,要走出去,才有更加广阔的天地。酒店运营上了轨道,外聘的领导班子在一一被解散,包括我们的财务经理。一切就象这夕阳周围的云朵,终会被风吹散。于是,我们俩约好,不管今后在哪个地方工作,十年后北京相聚。
五、最是无情花落去,岁月匆匆人渺茫
相继离开酒店之后,我们都开始了不同的生活,依旧为温饱问题更努力的奋斗着。期间阿稳和老乡合租一单间,小小的几平方米,上面架着小阁楼,把小房间分为两层。和别的租户共用洗手间,我觉得不方便极了,但阿稳极其开心,因为有一租客是大学生,可以聊天和借书看,我笑了,这妞是不是情窦初开呢。
再到后来,她又在朋友帮助下换了另一份工作,包食宿那种。一个大房间住了三十来人,双架床,床头挂起一块布帘,布帘后面就是自己的一方天地。她已觉得很知足,毕竟可以省下租房子的钱,可以多给钱供弟弟读书。这么多年,很少看她回家,她说那里不是她熟悉的家了,在她妈妈走后,来了一位新妈妈,新妈妈不太友善。但我相信阿稳不是一位无情的人,每当过节,她肯定会提着礼物去她舅舅家,而这位舅舅,是她妈妈生前的亲戚而已,也是这位舅舅接她来这个城市,给她介绍的第一份工作。后来听到她恋爱了,男的是一位厨师,对她很好,但脾气不太好,但一直不肯带给我看,笑说怕吓到我。
在经济上允许了的情况下,我租了大房子,把爸妈也接过来一起生活。记得邀请她来我住的地方做客时,她的表情是又惊讶又开心。说我好厉害好幸福,那情形简直比她自己在这里住还激动。她的笑容依旧那么阳光,那么单纯。但她不知道,我从来不说租的房子是家,觉得自己只是浮萍,没办法做到心安即是家。
后来,我们偶尔电话联系,一般是她打电话给我,或者我打到她宿舍的电话找她。有次聊天听到她被那男孩割伤了手,原因是她觉得不合适提出分手,男孩就拔了刀割伤她的手,流了好多的血。男孩又苦苦求着原谅,不肯放开她。
几年的姐妹情谊,都只是报喜不报忧的她,这么内敛的人是受了多大的伤害才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我当时很震惊,交代她要保护好自己,理性谈判分开。谁知这次电话之后,我们就断开了联系,当我再次打电话给她时,那边的同事说她已经辞职走了,据说是回家去了。
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带着身心俱伤回去的,还是去了别的地方谋求发展?走的那么急那么匆忙。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约定早已失效。岁月可能会淡忘了很多事情,但相信无法淡忘了那份纯真的支谊。
还记得我们爱唱的许美静的歌:城里的月光 吗?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 总有个记忆挥不散/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 总有着最深的思量
世间万千的变幻/ 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 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 那怕不能够朝夕相伴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当黑发里渐渐掺有银丝时,我一直在这个城市 ,一直衷心祝福它乡的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