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爱情,终于现实。追逐梦想的生活,却迷失了自己,终将活在苦痛中!
夜,很黑,秋天的夜,有一种刺骨的凉气,以至于天黑不过两小时,街道上就人影稀疏。
斑驳的街灯下,一位穿着针织薄外套的中年妇女正在缓缓的行走,手臂上挂着棕色花纹的皮包,双手揣在荷包,穿着一条小脚紧身牛仔裤,脚踩一双大约5厘米高的皮靴,看得出来,这是一位穿着打扮比较讲究的女士。岁并不会偏袒谁,她脸上能明显瞧出岁月的痕迹,眼角的鱼尾纹、眉间的沟壑,以及额头上的细纹。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她行走的孤寂,她将手伸进皮包内掏出手机,只瞄了一眼,挂断了电话,她并不着急把电话放进包内,似乎另有打算。
电话铃声锲而不舍,接踵而至,而她只是不断重复先前的动作,一遍遍挂掉电话,到最后,似是失去了耐心,直接将手机设置成静音。她不想接,即使电话是她丈夫打来的,她知道,经过几十年的风雨,他们的这段婚姻名存实亡,她对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就算他们的婚姻是在以自由恋爱为基础上的结合,但过日子真的不能用爱情来消耗,不管怎样,现在的她对于这个丈夫是一点感情都不剩,若谈到自己在这个家中唯一的牵挂只有孩子。
一阵刺骨的凉风袭来,中年妇女似是没直觉,慢慢陷入自己的回忆当中。
她出生于大山深处的一户农家,那个年代还没限制人口,有5个兄弟姐妹,她排行第三。即使如此,他们家在那一块算得上是小康家庭,因为父亲在机关单位谋得了一份好差事,别人家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肉食,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不至于每天都能吃上,但频率也算挺高了,母亲在家忙农活兼顾照料他们5人。
5个孩子长大了,各有各的打算,作为家里的老三,她一直向往能走出这片山,虽然她也恋家,但不能阻挡外面世界对她的诱惑。每年,父亲总要带他们5个出去见见市面,也是在那时,她见到外面世界的精彩,每次随父亲出去回来后,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时,她脑海里都是高楼大厦,穿着时尚的女子,以及街边店铺玲琅满目的商品。多少个日夜她都沉浸在这样的睡梦中 。
父亲的调职,让她终于有机会长时间踏足山外的世界。浩浩荡荡一家人,辛苦多日,收捡所有家当后,从山中搬离,挪进了并不宽敞的小宿舍。虽然小,但她却异常满足,在她心中,某种程度上,她已算是城市人了。从今往后,不必每日望着山峦,仰视星辰,痴想着光怪陆离的城市生活。因为她,现在已经身在其中,大好的青春,将在这里散发光芒。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梦想如此之近,触手可碰,光是想想就让她激动不已!
靠着父亲在机关单位的职位,她如愿进入到下属公司内,当了一名文职人员。朝九晚五,也算是稳定了下来。虽只有个小学学历,可这委实怨不得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却又是个好强命。学习上,拼了命都想考第一,奈何用脑时间稍长,头就发晕,任何事都做不了,这样的身体,又怪得了谁呢。长大后才知道,原来是脑部神经问题,无药可根治,以至于到了中年还经常头晕头疼。
她还记得,遇见他的那天,是一个周末,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街上很是宁静,从单位宿舍走到商铺,遇见几个熟人,打了声招呼。掏出包里的清单,她开始挑选必需品。肥皂、香皂、清新剂……
正在犹豫应该买玫瑰味还是牛奶味的香皂时,听到略带沙哑的男声,“老板,一包软壳红金龙……”不多的几个字,就这样敲入她心中。忍不住抬头向左望去,相较于室内的昏暗,他站的门口异常明亮。
初生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上身一件白色T恤,下身一条流行的喇叭裤,脚底踩着一双人字拖,看着随意但不放肆,一切都刚刚好。朦胧中,看见他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接过老板递过去的烟盒,揣入裤中。似感觉到她热烈的眼光,临走时朝她所在的方向望去,这一眼,让她慌乱不已,不敢对视。迅速转过头,手在香皂盒上来来回回,假装挑选。只听见自己的心,砰砰乱跳,好久都无法停歇。脸上的热度,让她又羞又燥。
等她平静下来,偷偷向门口望去,没人了,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很压抑,以至于让她一整天都闷闷的。同寝的室友还问她是不是生病了。是呢,整个人都没精神,但她知道,这不是生病。是在想念一个少年,看着比她小好几岁的少年!爱情的种子呐,就这样埋入她的心底,迅速生根发芽。彼时的她未曾想过,她的爱情就要到来了!
一场陌生的聚会,让她又遇见他了,是他,当她和朋友踏入饭馆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第一眼,就看见了他,在一群人中,很是耀眼,属于少年的肆意,举手抬足间皆是洒脱,说不出的明朗。这一刻,她的心中汹涌澎湃,连呼吸都急促了些。刻意压制住自己的激动,被朋友拉着,往他所在的那桌走去。这场聚会本来她不想来的,本是朋友的弟弟为了还人情,特地设宴。这一刻,好庆幸,她来了,而他还坐在她的左侧。
恍恍惚惚,不知道这一桌饭是怎么吃完的,只知道最后,变成了他送她回宿舍。两人并排走在街上,她暗暗自喜,这算不算是,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她记不住当晚他们具体聊了什么,但她却知道,他会弹吉他,会打台球,也会喝酒……真好,又离她近了好多,仿若二人的生活已开始交叠。
就这样,他们俩开启了轰轰烈烈的姐弟恋。6岁的差龄,在当时的社会,很不被理解。但那又怎样,她相信,爱情能战胜一切。即使后来她的父母知道后也极力劝阻,她仍然只认准他。他家里也是百般阻挠,年龄差实在是让他的父母难以接受。
最终,这段爱情,还是进入了婚姻的围墙,两人坚持的过程,活像一场闹剧。他以命相逼,她誓死相嫁,完全是两个家庭的妥协,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两人的结局已然昭昭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