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等的爱情——读《春琴抄》

这是第二次阅读谷崎润一郎的作品,上一次看的是他的《疯癫老人日记》,一本看完后感觉很压抑、恨迷惘的作品,书中的畸形的情感和病态的人心感觉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但谷崎润一郎的文字总是那么美,即便是叙述最肮脏病态的故事,也能用最美丽的文字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疯癫老人日记》如是,《春琴抄》如是。

01

中国人似乎对谷崎润一郎不太熟悉,毕竟提到日本文学,瞬间想到的会是村上春树,会是东野圭吾,会是川端康成。稍有些文学素养的人会想到芥川龙之介、夏目漱石、三岛由纪夫、太宰治、井上靖……对当代日本文学有点兴趣的人会想到青山七惠、辻村深月、川上弘美……但谷崎润一郎总是会被遗忘,尽管他的作品很有魅力、尽管他的文字足够美丽。

谷崎润一郎一生中获得过七次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这个成绩比起近两年一直陪跑的村上春树也不遑多让。但由于谷崎润一郎作品的“女性至上主义”、“主题有欠分明”、“没有思想”,致使他的作品在国内不是很出名。

但我相信:每一位读过谷崎润一郎的文字的人,一定会折服于他的文字之美!

02

买《春琴抄》之前本想购买大出版社出版的书籍,比如上海译文的,毕竟对于一本外国文学作品,首先要看译者,其次要看出版社。但看了下译者,就放弃了。直到看到青岛出版社有林少华翻译的《春琴抄》,就选择了现在我看的这个版本,而且很庆幸自己买了这个版本——林少华的翻译完美结合了中国文言与白话与日本文学的美。

买之前看商品主图以为是32开的大小,到手里才发现是小小的一册,比巴掌稍微大一点。我不太喜欢开本很大的书,也不喜欢精装的书。因为开本大的书占地方而且不好放,硬壳精装的书翻起来很不顺手,对于我来说,买一本平装的、印刷好一点的书远比封面精致更重要。所以这本小小的《春琴抄》算是很符合我的看书喜好。

03

《春琴抄》的故事其实很简单,讲了盲人琴师春琴与自己的弟子佐助之间的情感关系。

春琴自小学习舞蹈,很有天赋,许多人都称其为天生的舞蹈者。再加上春琴生于富庶之家、容貌美丽,春琴的一生一定是会比较完美的。可是九岁的时候春琴生病,眼睛再也看不见,于是只能以学琴为生(作者在书中有委婉地表示春琴眼盲是因为别人的嫉妒)。幸而春琴在音律上也有很高的天赋,不久就崭露头角。

春琴向一位德高望重的师傅学习,需要一位仆人导盲,最终佐助成为了春琴的导盲仆人。佐助比春琴大两岁,以仆人的身份却爱慕者春琴,在每日拉着春琴的手前去学艺的过程中,更是渐渐加深了这种情感。

04

从眼盲开始,春琴的性格大变,渐渐变成了一位刻薄、挑剔的女子。

在那个时代中,像琴师学艺,总是备受折磨,会被师父打得头破血流。由于春琴是女子,再加上眼疾以及她的天赋很高,却并未受罚,但她在耳濡目染中学习到了师父是如何惩罚别人的,这也为后面春琴学成后自己另立门户做了铺垫。

在所有伺候春琴的女子中,没有人能够忍受得了春琴的折磨,只有佐助一人不以为苦。佐助很了解春琴的习性,春琴也变得离不开佐助。于是佐助成为了春琴专属的仆从,连起居洗澡都由佐助伺候。

05

佐助在每日送春琴学艺的过程中渐渐对弹琴有了兴趣,于是偷偷买了一把琴在晚上练习。由于仆人的身份,这件事情不能被别人知道。

但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败露了,最重的结果是佐助跟随春琴学艺,春琴就成了一个尚未学成就开始教导弟子的琴师。由于春琴的刻薄以及对师父的效仿,春琴对待佐治极为严厉,每天晚上几乎都能听到佐助被春琴惩罚后的哭泣声。

就这样一直到春琴的师父去世,春琴和佐助另立门户,开始收徒。

06

春琴一生看不起佐助,因为有眼疾,父母曾有意撮合她和佐助,但春琴宁死不屈。某日家里人发现春琴怀孕了,春琴死活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直到孩子出生,别人才发现春琴的孩子和佐助长得一模一样。由于春琴拒不承认孩子的父亲是佐助,孩子被送给别人抚养。

春琴另立门户后生过两个孩子,全部都送给了别人,没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或者说每个人都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由于春琴的严厉以及性格的孤僻,导致学徒并不多。且因为她的严厉,导致很多学徒心怀怨恨。但每一个听过春琴的琴声的人,都认为春琴的技艺天下第一。但春琴很少亲自弹奏,教授学徒也多由佐助代劳——佐助也已渐渐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琴师。

春琴的性格里又贪财的一面,学徒送的礼物多就笑脸相向,反之则面露不悦,再加上素来严厉,逐渐埋下了祸端。

07

某天夜里,有人潜入春琴的住所,把开水浇到了春琴脸上,导致春琴毁容。

那时春琴已近四十,尽管患有眼疾,但颇具姿色,而这次事件将春琴引以为傲的脸蛋毁掉了。

春琴说不愿意让佐助看到自己被很容后的样子,佐助就在某一天突然瞎掉了——他用针刺瞎了自己的眼睛,这样在他的记忆里只剩下春琴最美丽的时候。

尽管佐助眼瞎了,但还是每天伺候春琴洗澡、如厕、日常琐事,待之与从前无二,直到春琴死去。

在佐助去世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坟建在了春琴的墓旁,墓碑只有春琴的一半,他向世人告知:他永远是春琴的弟子,永远守护者春琴。

08

春琴对佐助极为苛刻,尽管佐助陪伴一生,但她从未对他好过。甚至为了不让佐助看到自己被毁容的脸,委婉地要求佐助刺瞎自己的眼睛。

他们又离不开彼此,在不平等的相处中度过余生。

在谷崎润一郎的作品里,女性要么非常完美,很像是圣母;要么就极其肮脏,行为举止为人不齿。《春琴抄》里也要许多春琴虐待佐助的场景,这里不在赘述。

这本《春琴抄》后面还附了谷崎润一郎的另一部短篇小说《吉野葛》,相比于《春琴抄》,这一篇故事里描写了大量的自然景色,非常的美丽,很能够展现谷崎润一郎的文字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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