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手机再次震动响了起来,贺弋双手捏阀,长腿撑在掏出手机一看,又是刚才那个诈骗犯的号码:“没完没了还。”贺弋直接挂掉,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刚想走人,脑海里突然出现邱一哲的面孔,抬眼望去,前面就是“X”了。
要不去看看小朋友吧,反正又没事做?
要是小朋友不在那,那我不就白去了?
也许小朋友在那呢?他不在那能去哪儿,嗯,他一定在那!
为什么一定要去看小朋友,我也可以去看小飞哥啊?
对,就是这样!
打定主意的贺弋,脚一蹬就朝着“X”的方向飞驰而去。
可怜的万雷好不容易再让小饭店老板再打一次贺弋的电话,这次倒好贺弋连接都不接了,真是求天天不应,告地地不灵啊!
“小飞哥,我来看你了!”贺弋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一般,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好像他有什么大事情一样。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赶紧给我闭嘴!”看着风风火火的贺弋,林飞赶紧起身捂住他的嘴巴,禁止他再出声,眼神同时瞄了一眼那躺在沙发上睡着的邱一哲。
看着邱一哲睡得香甜的模样,林飞眼里露出了一股慈父之光。
“小朋友这个时候睡觉,不怕晚上睡不着吗?”
贺弋随着林飞的眼神看过去,一眼就看着了趴在沙发上睡觉的邱一哲:“小朋友睡着了,真可爱!”随后他的嘴巴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懂个屁!你来这做什么?”自从邱一哲出现后,林飞对于贺弋是越来越没好眼色了,防贺弋更是像防贼一样,生怕一不小心他的一哲就被贺弋给拐跑,带坏了。
“来看看你啊!”话说是来看林飞,但眼神早就飘到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邱一哲身上。 “猫哭耗子,雷子怎么样了?”
“嗯?什么怎么样了?”贺弋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
对于贺弋的态度与反应,林飞有些疑惑,他俩不是经常在一起惹事吗?怎么这次万雷被打了,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
“啧,你这兄弟当的不够格啊,可怜我们的一哲,被打的后背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叫去医院看一下都不肯去,生生地硬抗着。”林飞突然画风一转,眼里竟闪出了点点泪光。
贺弋还是有点懵,这一天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看出贺弋的不解,林飞大方地把自己的所见所听所想一一地说出来了,更是把他的一哲的英勇事迹说得栩栩如生,就好像他也参于那场斗争一样。
“所以雷子呢?”贺弋如之前的林飞一般,捉住了事情的重点,万雷呢?
“扔了!”林飞那轻快的语气,惊得贺弋呆愣了好几秒。
“扔,扔了?扔哪了?”
“我也不知道!”林飞耸肩双手一摊,表示他也不知道。
贺弋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万雷的电话,但电话总是那一句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操,搞屁啊!”
“弋子,你不用那么担心,雷子应该没什么事,要不然一哲也不会把他丢下不管的。”
虽然邱一哲的脾气有点臭,但人还是非常好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去帮万雷还挨了一顿揍回来了。
“我知道。”
贺弋想起刚才的诈骗电话,拨打了过去,嘟嘟几声响后,那边接通了起来“喂,哪个?”
“您好!我叫贺弋,刚才你说我的兄弟在您那,他……”
“对,他在我这,你赶紧来把他接走,要不然我可就报警把他抓走了哈,影响我··…·…”
“喂,弋子,是我,我是万雷啊!你赶紧过来接我吧,我都快饿死了···…”
“把手机还给我!”
“弋子你快来啊!我……”
“呀,还来抢,信不信我揍你啊!”
……··…
“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斗着,贺弋根据万雷那生龙活虎大嗓门确定万雷无事后,语气开始不耐了起来。
“我在西郊。”
“他妈的的,西郊那么大,老子怎么知道你在哪个旮旯里。”贺弋想了想,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什么地方?”贺弋咬起了牙根,表示万雷再说不清楚地方,就不去接他了。
“就去年我们春游爬山,那一块大荒地这,然后往回走的时候,有一个小饭店,叫什么“有得食”饭店,我就……”
“知道了!”未等万雷说完话,贺弋就挂了电话,要是等万雷说下去,说到天亮还没说完。
对于贺弋这次粗鲁的挂掉电话行为,万雷表示内心受到了十万点的伤害,心灰意冷的他只好磨那小饭店老板给他下了一碗面,等到贺弋来了再结帐。
“小飞哥,借你车我用一下。”贺弋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伸手去拿那放在吧台上的摩托车钥匙。
“雷子,被扔到哪了?”
林飞有些好奇,万雷到底被邱一哲扔到了什么地方,导致他回来的时候,冻得全身都僵了。
“西郊。”
“哦。”林飞甚至有些高兴,他的一哲自从来到这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天这一下就飙到西郊去,真是可喜可贺啊。
当贺弋赶到“有得食”小饭店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场画面:万雷像个饿死鬼一样,捧着个大碗咕噜咕噜地喝着面汤,细看那桌子上已经叠起了四五个大碗,这是有几天没吃饭了,才饿成这样啊。
“弋子,你终于来了。”一见到贺弋,万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贺弋,诉说着委屈。
看着万雷的这副丢人现眼的模样,贺弋赶紧掏钱结帐,把他拖出了小饭店。
一路上万雷都在诉说着马武亮和陈安他们是如何围堵他,到邱一哲出现救了他,再到邱一哲是怎样冷酷无情地把他扔在荒郊野岭的……种种心酸一件接着一件,他万雷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听着听着,贺弋觉得万雷既可怜又好笑,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被万雷埋怨了一大通。
万雷受得都是一些皮外伤,马武亮那帮人也不敢对万雷下死手,就拳打脚踢教训一下就完事了,但邱一哲就不一样了,那几棍子砸下去可是卯足劲的。
也正是如此,贺弋把万雷送回家后,就去“X”还车,顺便问了一下邱一哲的住址。
之前一问三不知的林飞这次终于大方了一回,告诉了贺弋邱一哲的住址。
只是这一问让贺弋的认知能力又颠覆了一次,林飞居然是邱一哲的房东,而且他还把他之前的房子租给了一开始就不认识的邱一哲,这信息量真的是有点太大了。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林飞的住房贺弋只去过一次,但凭借着之前的记忆贺弋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了。
贺弋一口气就爬上五楼,站在门口的他敲了敲门,没回应,再敲敲还是没回应。
“小朋友,你在吗?”贺弋转动把手发现门没锁“灯亮着啊,人去哪了?”贺弋探头进去看了看,“小朋友你不应,我就进去咯。”
说着贺弋打开门走了进去,左瞧瞧又瞧瞧,小朋友还挺爱干净的,整个客厅干净利落,什么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的。
要不去看看房间?还是算了吧,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此时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贺弋打消了继续参观的念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参观的林飞这房子一厅一室一卫,客厅和他之间来的第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一样,并没有多大改变,索性贺弋就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这是一本摄影杂志,关于天空的颜色,各色各样的天空,有日出,有日落,有明艳,有昏沉……拍得还挺不错的,看着看着一道标题吸引了贺弋的注意——你猜,一个看见天空就情不自禁想拍下来的人,内心是什么样的?
是什么样的呢?贺弋想了起来!
也不知想了多久,贺弋突然被一道开门声惊动了。
他转头看去,就看到上身赤裸只穿了一条运动裤的邱一哲拿着一条毛巾正准备擦他的那一头湿发。
对于客厅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邱一哲明显被被吓到了,“你怎么在这?”看清楚来人,邱一哲冷漠地问道。
“我来看看,我刚才叫你了,你不应。所以我看见门没锁了,我就进来了。”贺弋为自己解释了一下下。
“哦。”邱一哲本想擦一下那不停滴水的头发,但手还没抬起来就放弃了,那一棍砸下来伤到了右肩用骨,现在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你不冷吗?”
“啊?哦,开了暖气。”邱一哲换了左手来擦,因为那头发滴落下来的水,弄到身上挺凉的。“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邱一哲走进房间,准备找一件衣服穿上,这样赤裸地被人看着,让他觉得很不适应,也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在他这不适应。
他转身,贺弋就看到了邱一哲后背的伤,整个后背都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惨不忍睹。看到邱一哲进入了房间,贺弋也起身跟了过去,此时的邱一哲正艰难地套着衣服,右抬了几次都没抬起来。
“要我帮忙吗?”站在门口的贺弋突然出声。
“不用。”看到自己的窘样被人看到,邱一哲索性把衣服扔到一边不穿了。
“你这伤,看起来挺重的,去医院看了吗?”贺弋走了进去。
邱一哲瞄了一眼贺弋没有说话,就这样定定坐在床上,任由那头发的水滴落下来,滑落在他的身上。
无所适从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
“你这里有吹风机吗?”贺弋看着呆坐在床上的邱一哲,忽然有些心疼。
贺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从第一次见到邱一哲,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认识邱一哲很久了,但在哪儿见过,自己却一直都没想起来,那强烈的熟悉感,让他忍不住想要接近他,了解他,可越接近越了解,他就越心疼他这表面冷酷内心柔软的小朋友。
林飞大概也是这样吧,所以才一直宠爱着小朋友。
“啊?在客厅的那个架子上。”邱一哲对于贺弋突然要吹风机有些不解,但还是告诉了他吹风机的位置。
很快贺弋去客厅拿了吹风机和一个排插进来,他把线插在插座上又把排插牵到邱一哲身边,低头弯腰把吹风机的插头插入排插。 “你要干什么?”
“帮你吹头发。”
“不要。”
呼呼的暖风从吹风机里吹出,容不得邱一哲反抗,贺弋的大手就在邱一哲的头上拨动起来,邱一哲愣了,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的贺弋。
小朋友的头发真柔软,摸起来真舒服。
“可以了。”愣了一会儿的邱一哲拨开贺弋在他头上抚摸的手,站了起来。
“怎么了?”贺弋关掉吹风机放在一边,看着邱一哲,邱一哲的眼眶有些红红的,贺弋想低头看清楚点邱一哲是不是哭了,但被邱一哲转头躲了过去。
“那傻逼,怎么样了?”邱一哲对于今天丢下万雷的行为,感到有些抱歉。
“啊?哦,好着呢。”贺弋手摸了摸邱一哲那还未干的头发又道:“你这伤,看起来挺严重的,要不咱上医院看看,看伤到哪了没?”这青一块紫一块的,着实有点吓人啊。
“我要睡觉了,你可以走。”说着邱一哲就趴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去个屁医院,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意又出来了,真他妈的丢人!
“头发还没干,你先不要睡,要不然头会疼的。”
看着趴在床上假装睡觉的邱一哲,贺弋转身离开了房间,就在邱一哲以为贺弋离开了的时候,贺弋又回到的了房间里,吓得邱一哲动都不敢动。
悉悉索索的声音,邱一哲静静地听着,他倒要看看贺弋要搞什么鬼。
后背突然传来的暖意,让邱一哲颤了一下,随后一股药味传入鼻腔,邱一哲更是不敢动了。
“可能会有点痛,手重了你说一下。”贺弋出声提醒,邱一哲没有回应。
贺弋一下一下地帮邱一哲擦着他带来的药酒,而他手法比起林飞的来熟练太多了,至少没有那么痛。
“痛的话你叫出来,就不会那么痛了。”
虽然很疼,但邱一哲愣是没有哼一声。
“以前我总喜欢闯祸打架,搞得哪里都是伤,回到家被我爸妈看见了又被他们给揍一顿,揍完以后他们又心疼得不得了,这时候我妈就会拿药酒帮我擦,就像这样打圈圈来按摩,擦完之后第二天起来就不会痛了………”
得不到贺弋嘴上仍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以此来吸引邱一哲的注意力。
邱一哲认真地听着,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浸入耳鬓,没入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