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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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行(组诗)

文/杨昆仑

大浪淘沙


智利的九级地震

引起了西域这一刻黄风黑浪

人生要扬起

入疆一路朝西

行走在这尘世中的天堂

离心中的沧海桑田已近了

戈壁是折了翅膀的赤色鲲鹏

在这里将做永久飞翔的渴望

那梦里出现的祥云捧日之地在何处

金砂怀抱可容万马奔腾之所在何处

此刻人的目光中飞赴了诸多神器

很多意想不到又无法对比的事物尽显

浩瀚的荒处有多少故事悬而未决

那些随风而走的随风而落的

那些随口能说的随心压覆的

生命在他乡的天底下永远是一个哑谜

尘沙这回旋的星汉

以门和灵魂的行为向人类打开


翻天山


梦里曾就翻阅过天山一书

它像父亲的眼球母亲的泪腺

神经犹如小鸟和猎豹

它的督脉犹是草莽荆棘在挽结

像一束鞭子在我慵懒的心上抽打

我的心窝里还温养着一只雏鹰

它的骨骼又是怎么砺出锋从

在祖国的大地上行经千里

与纷扰的银河对接

擦出的火花散落于苍茫

然而我终于随着它的光影变为雕塑

混同尘垢躺在它怀里解脱了

一条银色细流从脚边流过

如卷轴在它的头顶上展开

在它的天瀑里

虽然不知来源但先于无知


哈密绝句


在沙暴息后的第二天

已到了美丽的哈密

正是老树新芽的时令

我的眼睛含泪盯着枝头露滴

心里生满了刺

太阳当空行走

天地间独我一人

是谁催赶着我进入久违的宫殿

那黄莺和琉璃在宝座上音染

我的铁锹和泥鳅

我的悬崖和灵芝

街道在暴雨中清亮

而饱受淋洗的心魂在飘飞中说教

仿佛读见我像个殉道者在这里流泪

而我要定去找寻另外的那个人

一度背着沉沉又无法卸下的行囊

来到西域荒野抠挖灵感的那个人

在一处地窖里要写下绝唱的那个人


白石头滩


心中的器皿就是来自这些自有气度的石头

然后再带着这些物什行走在这白山黑水

犹如清风牵着明月

恰如人颅顶着苍天

而谁家初生的婴儿在滩头啼哭

像是纷纷散落的镜片泛起柔光

这些弯曲的光芒如众多射线在交叉

那存在其中的歌与寂寥

那些因石头而柔软的毛发就长在你的身上

你会踩着这些白石头砌成的云梯下来

撑着我这天地的杰作听鼾声四起

听千里孤声

说我累了应该在这里休息

还说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这更安静更有形的床榻


巴里坤


到过这里的人皆知此处安静出奇

似有大河在上空里流过

彩霞幻化的锦鲤随之流过

向左牛羊满山坡风儿细细走

向右倚着蓝宝石般的湖泊

那些无名的飞禽旋舞有序

这是一个有脉搏并放浪形骸的小地方

两条不去避嫌作欢的草狗

在小镇的街上随意撒野

有人大醉了追打着自己的婆娘

风从四面八方聚拢在此

任凭风月骤起两条纠缠环圈的草狗

任凭夕阳西下一群烈马驰入天涯

话语过多就一定会让这里缺失

是逃避理想的理想之国

走过一条新建的牌坊朝左拐入

汉代遗留的一处旧迹叫双城合璧

据说一个边塞诗人和一个绝色妓女殉情于此


星星峡


西域的野风如绵绵的针在深喉里穿梭

在胸腔里如滔滔不绝的丝绸在软化

闭着眼觉得这条峡谷飞在星星中间

我感觉长上了狼的肺部有狼的呼吸

假如不能采集能量将我摔在何处

天地有多长人心当有多久

这属于我们可我们仅为自己而生

在这里有无张口不能听到的谶语

在升起红云的地方愿是居第

在蕴育平静的一隅愿是书案

在能与星空对话的愿是传唱

在能体悟苍老的美愿是孩提

在这行动先于时机的地方有一片深渊

在临近深渊的旁侧是一片巨大的坟茔

当说出唱出吼出我所经历的岁月

地下躺着的一排排古人保持沉默


西山乡的绝唱


带着异乡的气道行走在陌生处

高空高远且似深海翻滚

回忆在我的血液循环中暴动

这不是我的疑虑和焦躁

只是我不曾是一个快乐的人

在西山乡这片弹丸之地

我的心间是如此空旷

像是谁当我肉身是一架风箱

难道就是我时常提起的

那个像雪花一样飘来的丫头

在空旷里闪耀起伏

那个在爱情部落里我为之流血的姑娘

不断用虚幻抽空我实实的爱念

用诅咒抽空的是每一座爱情的堡垒

可仿佛又不能抽空什么

仿佛永远存在着虚无缥缈

难道我永远举着自己这样一尊空壳去行走


叫魂


夜明星已然升起在额头的前方了

此刻谁像一件潮湿的披风晾晒在星空下

所立于在这无处栖息的世界中了

无限的森林里盛满了青涩的语句

以来修饰这空洞的冰冷和乌有的哀伤

朴素如同一大块月色笼罩着的废墟

神秘如同废墟的琴键上奏出了生命的徵羽

是什么能够召回那五彩翎毛在星空里勃动

当他飘向一个关于诗歌的绝对高地


莎车女神


一个地方因一个女人而高贵和美丽

我的思念是一根在疾风中燃烧的草芥

却是不可被扑灭的

我一直走动在三千里的天空下

你在世界亿万分之一的土地上生存恋爱

在辽阔中我们本就生于孤寂

你心中永逝的月亮注定是独一无二

我心中的太阳注定是孤立无援

唯有女神

在你我的心里常来常往


梦断楼兰


只有在消失中才能闻到自由的味道

面包和理想放在了自己的热土上

由这上面看到的世界很不一样

伟大的古国瞬间就蒸发了

梭罗说多数人都过着寂寞与渴望的生活

那些等待消失或者已然消失后的事物

该是多么的寂寞和渴望

那位绝色的楼兰美女定是曾这样说过

我在这里一直吸取生活的精髓

扬弃一切与生活无关的举动

当我死时才感觉尝着了自由的味道


喀纳斯湖


喀纳斯湖四周雪峰耸峙

月亮湾是镶在其上的明珠

湖内有嫦娥奔月时留下的一对光的脚印

这是一处四国交界的自然保护区

是最后一个没开发的原始物语

被人们誉为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我打算在湖边住一个晚上

在牧民前租了一顶帐篷

内心的沉寂足以使其鼓胀起来

整夜我等待着发生一件颇具传奇的事情

月光如银线

湖面如霜落

我等的头发已白了

我等的世界已倾斜了

等得一片雾气升起天星陨落


没能去成阿克苏


是我违约了没能去成你那儿

所以就丢了在你眼里的雄健

可你的雌柔我甘愿安守

你的眼里总是有一股溪流

流遍了我的身心也流向蛮荒

自然的恩情我们谁也不敢怠慢

属于你的高山上的鸟语

今夜陪伴在我的左右

你如云的发髻上插满鲜花

红艳的披巾被斜风张了起来

从幽谷缓缓的走了出来

手里举起了一张纸写满制约

你的十根手指像是十根冰雕

我像一个战士静静的闭上了眼

匀称的呼吸足以让宇宙安睡


从乌鲁木齐飞往敦煌


飘在了青春高傲的居所

随手就能摘一朵童年的白云

在西域行走的日子里

在字里行间里我害了一场大病

此刻在飞机里我已虚脱

思想萎缩

灵魂如机翼穿云

空姐问我有何需要

我的内心犹如哑兽

一块铁一动不动

空姐摸了摸我的额头

说是冰冷异常

触了触我的鼻息

我睁眼说我还活着

无论人生如何

好死不如烂活

我们定是要活下去

看看人生结果如何

直至到真正的死亡来到

作者简介:杨昆仑,张掖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张掖市易经协会秘书长,昆仑文化众创有限公司法人代表,中国文艺筹发起者,甘肃省作协会员,青年诗人。作品发于《诗刊》等。有诗作入选《中国新诗300首(1917—2011)》《中国新诗精选300首》等。主编《杨氏家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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