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麻将

生活是一种悠闲的艺术。两个人可以下棋,三个人能斗地主,这几天孩子在家,四人正好打麻将。

奥密克戎来势正猛,外面又是零下九度,注水的一部部国产剧看不下去,网络上纷乱的信息让人疲惫。吃完晚饭,爱人把餐桌拾掇好,每人发十张零钱,孩子给杯子里加满滚烫的茶水,便开始了四四方方一座城的轻松之旅。

有人说麻将是国粹,胡适更是说打麻将可以救国,我觉得都有调侃的意思,但绝不否认麻将里蕴含着大道玄机。麻将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四千年以前,在长期的演化中,从宫廷流传到民间,到清初基本定型。但迄今为止,也没有很严格的游戏规则,各地可能都有地域特色。我曾在内蒙赤峰的公园里看过,在海南三亚的小饭馆看过,在山东济南路边的大树下看过,打法都不一样。

但无论怎么不同,老祖宗发明的麻将,绝不是让人来赌钱的末流小技。可人们很少去想这些东西的背后,只是被表面蛊惑了心智。

爱人已退休好多年,有几个麻友,但只是偶尔玩两把,远没达到痴迷的程度。而且不善于输钱。有次输了八块钱,都能在家生气半天。我就劝,何必呢。你看场电影,也得四十多块钱吧,都是人生的一种体验。其实我也知道,她不是心疼那个钱,而是游戏要有规矩,能赢得起,也要输得起。

我这些年很少打麻将,主要是忙,没时间坐下来;再就是太伤身体,还不如看本书。关键是玩得有些大,一次输几百块钱,会有一个星期睡不好觉,总后悔不如请客喝酒花了心安。

打麻将我很早就学会了,但最疯狂的是在进入九十年代的那几年,下班后往往顾不上吃饭,一直到深夜或黎明,很是常见。既影响了工作,又恶化了家庭关系,现在想来还很后悔。

记得在一中那年,年底期末考试,我被安排监场。上午第二场的时候有人来喊,说去玩几圈,我就和另两位监考打了个招呼,结果一下就玩到了下午开考后还没有结束。

说是玩麻将,也是赌,虽说不是很大,但却会见一个月工资的输赢。那时不像现在一把一算,是一圈一算。有人玩赖皮,这一圈推下一圈,反正是不出钱。你若是有事要走,正好称了他的心愿。还有的去时根本不带钱,赢了装兜,输了尿遁,空手套白狼。

那天我没有输多少钱,主要是下午该去监场时坐起了庄,一连好几把,不舍得先走;别人欠我钱,不好意思提出散场。当时把欠账收回兜的愿望特别强烈,但也知道到这时,已经很困难。可输了钱赢了账,怎么也觉得憋屈。

期间有人来告诉我,说校长查考场了,你没在,他在替你监着,定要等你回来。我那时头一热,也没考虑怎么多,仗着自己多年带高三有些薄名,说了句:替我也好,多年的老兄弟,也不多余。

最后玩到结束,不仅没有收回欠账,又从兜里掏出了几十元钱,很是晦气。这时下午的考试已经结束,听说校长等了一会儿就走了。我没去找校长认错,直接回了家。后来校长见了我,也没提这档子事儿,我更不好意思说。但越是这样,我心里越不安,后来便渐渐远离了麻将场。

远离的一个重要原因,动辄大几千的输赢,我真的玩不起。每年玩几把,多是在过年时的酒后,趁着酒劲玩到深夜,肉烂了都在锅里,赢了请客,不赢摊锅,熟醉而归。

一个老朋友从蓉城回来,感叹那里人的悠闲,吃完饭来几圈麻将,淡静安然。我说有机会去看看,生活就应该慢一些,风景都在慢节奏中。就像这打麻将,老祖宗的创造是让我们锻炼平等、独立及和谐的心境,在娱乐中让人感悟阴阳相克相生的大道至理,从而行教化之实。可我们往往在急躁中,错过了很多东西。

我们这里现在玩的,是136张牌,包括万、筒、条和东西南北及中发白。一般是四人,每人前面砌好34张,开始后手里有13张牌,赢牌时等一张。在这里,没有一张是绝对大的,也没有一张是绝对小的,一切价值的依据,都在于组合的需要。牌与牌之间,在合作中有独立,在独立中有合作。这是不是教给了很多我们处世的方法?

其实好多经书本来是好的,被小和尚念着念着念歪了。所以遇事我们应该多思考几个为什么,不人云亦云,即使不说出来,也要做一个心里明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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