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人》看永恒爱恋的矛与盾

俗语云“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渡边淳一笔下的情人——片桐修子却没有那么幸运,和比自己年长近20年的已婚社长远野相恋5年,最终不欢而散。

这本是有悖道德的恋情,悲剧属性似乎也是必然的,作者也在书中多处暗示:比如远野对于婚姻断绝的迟疑不决;修子对于成为职业家庭妇女的抵制,强调女性工作的独立性等……一系列的矛盾最终在书的结尾点燃了导火索,分手后,重回单身,重归理性的思考。

修子和远野可以彼此成全,成为完美的情人,但是进一步谈婚论嫁时,修子却退缩了,她出于对婚姻的畏惧,出于对撕裂远野原本家庭的罪恶感,出于对新婚后必然遭受的众人鄙夷,这些都是她无法承受的心理之重。

在伊甸园里,爱情是上帝封存的禁果,人性的贪婪导致的食不果腹,还想尝试婚外情的甜果,等到被现实的冷水泼醒,才幡然醒悟,这结局竟是苦果,苦涩而不堪。

钱钟书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在城里憋久了就时常想着“翻墙”;而渡边淳一则告诉我们,“翻墙”后的欢愉是短暂的,荷尔蒙激增引发的不假思索的乘兴而来,还是得败兴而归,老老实实的待在“城”里,在你变得脆弱的时候,还能老有所倚。

情人可以让你重获久违的爱恋,虽如夏花之短暂,秋叶之静美,但这美好却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如此的极具蛊惑的魅力,因而小说中远野最终情愿放弃家庭,同修子厮守余生。

但这一切在修子看来却欠缺理智的思量。

年轻时,面对楚楚动人的原配,远野是否也曾信誓旦旦地保证,彼此相爱一生,可如今却陷入了婚姻危机,那么当修子年老色衰时,远野是否也会故技重施,依仗老道的经验和“钞能力”另寻花柳?

归根结底,远野对修子说的那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不过是一句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的“遮羞布”。一个对既往婚姻不自信、不负责的男人,又怎么能期盼在新婚中收到他人的祝福,对未来生活也能自洁守义?

从修子的角度分析,书的前半程,她的言语较多,对于未来的生活及恋情思考则较少;越往后读,则会发现修子的人物性格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变得沉默寡言,变得绝情果敢,变得判若两人。

修子是追求永恒爱恋的,但从未认真思考“永恒”的时间长度,作为情人,她陶醉于这种畸形恋情的神秘感和隐蔽感,而短视了长远的生活。

纵观全书,对于修子作为情人的动机猜测,无疑是最令人匪夷所思。

家庭中的夫妇彼此处久了,难免相看两相厌,而情人之间的会面一般是每隔几日的短暂相聚,每次暂时的别离都能刷新彼此的新鲜感,以保证恋情的持续稳定。

不以结婚为目的情人,既不是合格的“小三”,不同于一般的男女暧昧关系,也不是为了攀附权钱,只是单纯的愿意成为一时的情人。

这就是修子作为情人的动机。

既恐惧婚后的乏味,又想保持爱情的新鲜与时效性,那么,成为情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的选择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没有婚姻的加持,没有法条的约束,没有人伦的肯定,成为情人,和两个小孩玩“过家家”的游戏又有什么区别?

从恋人到爱人,再到情人的出现。

美满的婚姻常是要经受重重的考验,如果一切太顺利,没有心电图般显示的“波折”,恐怕也要给这个所谓的“美满”打个折扣。

从巧言到誓言,再到谎言的出口。

人常是利欲熏心的,这也是心智自然成长的过程,但随着我们不再年轻,试错的成本逐年叠增,就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风险。

情人之情,固难却情;失足之悔,终为恨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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