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讲一个有年代感的故事。
前些天出差到了浙江临海,就在临海古城旁的东湖那里,见了一位摆摊算命的老先生。
这老先生可谓是高龄了,听旁人说才知道,这老先生已经九十多岁了,虽是高龄,但精神却抖擞的很。
而且还和我之前见得那些先生都不一样,人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一个地方等人算命,但这位竟是坐在湖边上钓鱼,一边钓鱼一边摆摊。
在老先生后面还有着许多摆摊算命的人,大都是六七十岁,撑个小桌,坐在小马扎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默不作声。
似乎是专门等人,有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思。
不仅是在东湖这里,要是进了那些古街,那里的先生更多,在古街那儿,已经不是算命摊子,而是算命馆,看样子可能是祖辈传下来的。
每天在络绎不绝的游客中,总会有些人自愿上钩,就像是我这种人,看见这些摆摊算命的总想上去唠两句。
当然收集素材是一方面,其实更多的是听他们的故事,他们在讲述自己的故事时,神色总是恍惚,仿佛看着的,不是近在咫尺的我,而是一段段沉淀下来的岁月。
每每和这些先生聊天,或者说是问前程问姻缘时,我都会往这些老先生身上引。
我对东湖的这位老先生,也是如此。
感受到话锋的变化,老先生又如何不知道我心里的小九九,不过他也不在意,见我这样问,他也这样答。
我猜他心里巴不得把那些陈年往事讲出来,让我这个年轻人好好听听。
老先生舔了舔干了许久的唇,慢慢讲了起来。
老先生姓徐,那个年代,命生的倒也不算太苦,小时候是个放牛娃,除了爹和娘,感情最深的就是那头七八年的大水牛。
那会儿,仗还没有打到这里。
每天早上都会牵着牛去山上,去河边,就在那里等着牛吃草喝水,等牛吃足喝饱了,就回家,也不用上学,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平静的过下去,但事有反常,那次像平常一样,带着水牛去河边饮水,可这牛却死活不肯喝上一口。
而且这牛不只是不肯喝这条河的水,而是什么水都不喝,就连自己娘专门烧的山泉水也不喝,甚至是连草都很少吃了。
这情况一出现,家里人一琢磨,这牛不吃不喝的,肯定是得了病。
那天清晨他爹牵着牛,带着他,翻过了一座小山头,去找小镇上的王先生给这牛看病。
牛牵到了王先生那里,这王先生盯着牛看了半天,对着牛左摸右摸了好一大会儿,也没瞧出个所以然,不禁皱着眉问道,这牛只是不吃不喝?
他爹赶忙答道,对啊,这牛怪得很,就是不吃不喝。
王先生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又问,这牛有没有夜里怪叫过?或者是有其他反常的表现?
听见王先生这么问,正当他想说话的时候,被他爹一口打断了,这牛夜里没怎么叫过,跟平常也都一样啊。
听了回答,王先生沉吟了一会儿,又略微思索一下,才开了方子,这牛应该是吃坏了肚子,我给你开两包药,回去拿热水熬成药汤,给这牛灌下去,要是还不行的话,就再来找我。
爷俩得了药后,又牵着牛回了家,到家后,当天就给牛熬了药灌下去,给牛灌药的时候,平时一声不吭的牛,突然死命的叫了起来。
仿佛喝下去的药,是要毒死牛的五脏六腑。
牛的惨叫声,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叫声传遍了周围山野。
周围的住户听见后,还以为是糟了狼豹子之类的祸事,都拿着枪叉赶忙来帮忙,结果到了地方,才看到原来只是给牛治病。
正当人们准备走的时候,怪事出现了,那一直嚎叫的牛突然倒了下去,起初倒在地上还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可还没到两分钟,这牛就连气也不喘了。
他爹脸色铁青的俯下身子,伸手去探牛的鼻息,一探,直接是骂了出来,狗日的王生余!毒死老子的牛!老子要宰了你!
说着就拿着柴刀要去砍山那边的王生余,众人一看这情况急忙是拦了下来,这方圆十多里,可就这么一位先生,要是真砍死了,这可就坏了。
想到这,纷纷开口劝道,这事是不是有其他的蹊跷?那王先生怎么会毒死你的牛?毒死你的牛,与他有什么好处?
众人七言八语的劝着,他爹脑子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回过神后,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要真是一刀砍了那王先生,这可是要偿命的!再说,那王先生确实也没有毒死自己牛的理由啊。
但是这牛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当即决定开了牛的尸体。
一刀子开了牛的肚子,只看到牛肚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蚂蟥,胃壁、肠子甚至肝脏上都是蚂蟥,最小的也有鸡蛋大,就是这些东西吸血吸死了牛。
再回想起这些天来,牛之所以不吃不喝,这都是因为肚子里的蚂蟥,直到今天给牛灌了药,那肚子里的蚂蟥受刺激,密密麻麻的蠕动起来,这才害死了牛。
牛是活活痛死的!
看到牛肚子里的东西,这小时候的徐先生,直接是吓晕了过去,因为牛喝的溪水,他也喝过,溪水里的蚂蟥能跑到牛的肚子里去,自然也能跑到自己的肚子里来。
他爹看到自己的儿子晕了过去,一下子就慌了,抱起孩子的时候,再转过身来看见那头活活疼死的牛,脑子嗡的一声就懵了,难道自己儿子的肚子里也都是蚂蟥?
想到这,什么都顾不上了,抱着孩子就往山那边的王先生家里跑去。
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硬生生是用了二十多分钟跑到,还没等敲开王先生家的门,就哭着叫了起来,王大哥你得救救我儿子!王大哥快开门!
闻此,王先生是急急忙忙的开了门,等听完了他爹讲的话,王先生也出了一头汗,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蚂蟥?
王先生,你快救救我儿子!
王先生使劲抿了抿嘴,手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试试。
虽说答应倒是答应了下来,可王先生试了半天,也没有能救命的法子,肚子里的蚂蟥一条都没有逼出来,反而孩子的嘴角倒溢出了血。
这么一来,他爹是更急了,王先生怎么样了?到底行不行啊?
被他爹这么一问,王先生更是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但又不好说出口,自己要是说不行的话,这方圆十多里可就自己一个先生,离了这里,又能上哪去找先生?
孩子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又是一个问题。
也正好就在这个时候,院里的门响了,听叫门的声音不像是本地人。
等开了门,发现敲门的是一个挽着发髻穿着长袍的中年人,看样子像个道士,这道士进来后,似乎早有预料,什么也没说,就直接往屋里奔去,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口气异常坚定的说了一句,我能救。
说完,也不管眼前的几人答不答应,便直接出手。
这道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的药,拿了一个茶碗,将药倒在里面,又往里倒了半碗水,就往孩子嘴里灌去。
这药刚一入了肚子,那孩子的嘴里就一个劲的冒黄色的沫子,见状,这道士将孩子翻过身来,用膝盖使劲顶住孩子的肚子。
肚子被膝盖一顶,受了劲,孩子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除了黄色的沫子,还有接二连三从嘴里吐出的蚂蟥。
整个地面上,吐得到处都是蠕动的蚂蟥,粗略一数竟然有十多条。
孩子吐到最后,蚂蟥已经吐尽了,再吐都是红色的血水。
做完了这些,这道士又自顾自的用王先生家的炉子,给孩子煎了一锅清汤,喝了这锅清汤,看孩子的脸色,终于是缓了过来。
一直等到做完了这些,道士才开口说第二句话,那条河的蚂蟥,是三天前出现的,不是从地上来的,而是从地下来的,这些蚂蟥是来吞噬这个地方的生气,这里以后不能住人,你们最好一直往南走,往南走能救人,也能救命。
他爹听了这话,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的问道,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那道长倒是个性情中人,北方的仗已经打了起来,你们只有往南走,才能活命。
道长是从哪里来的?
江西。
听到这里,王先生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道长是要去……北方?
这道士听了这话,轻轻点了点头。
对话到这里,道士似乎不想再提这方面的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孩子,转而对着孩子的爹,一字一句的说道,孩子醒后说话会很慢,多吃鱼就可以好,但鱼一定要是草鱼,吃够一万条草鱼,说话自会伶俐。
讲到这,这位老先生对着我笑了一笑。
还没等我开口再说些什么,我面前钓鱼的老人,又接着说了一句,但这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之后那个道长仙逝在了北方,走的那天晚上,曾给我托了一个梦,在梦里他说,以后我还能再见他一面。
可是,我一直等到了现在,也没能再见他一面,你说他是不是在骗我?
突然间,我觉得氛围沉重了起来,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或许真的有很多的故事,是我不能理解的。
再后来,离开东湖之后,这些天我常常会想起那个在湖边钓鱼算命的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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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小猫今天偷偷的更新了一篇哈。
感觉心里好惭愧好惭愧啊,这么长时间才更了一篇。
还有一个在大西北戈壁滩上发生的邪乎事,是关于赊刀客的,而赊刀客在六十多年前,曾一度被神化,被誉为行走在人世间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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