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意义

文/苏柏亚

昨天刚看完乔斯坦•贾德的《纸牌的秘密》，思考了很多东西。小说里面有个故事是这样的：水手佛洛德遇到海难，飘流到一个小岛。他带了一副扑克牌，在岛上的日子，他把每一张牌想象成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侏儒，他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他跟他们谈心，他教他们很多东西，他给他们订立生存的规则。有一天，这些侏儒一个个从他的意识中走了出来，变成了现实中的人。最后走出来的是小丑，也就是第53张牌。除了小丑，其余52个侏儒，他们的脑子都是不清醒的，除了干活，就是玩乐，他们从不思考他们来自哪里，也不关心他们生存的目的和意义。由于小丑不属于任何一种花色，他不属于方块，不属于梅花，不属于红心，也不属于黑桃，他每天都看着那些侏儒浑浑噩噩地活着，时刻在思考他们究竟来自何方，他们所处的这个牌局是谁设下的。佛洛德喜欢这些侏儒，不喜欢小丑，因为小丑太清醒了，常常会问一些让佛洛德胆颤心惊的问题。佛洛德希望他设下的牌局，就这样继续下去。终于，在小丑日的宴会上，小丑再次发难，唤醒了52个侏儒，这些侏儒造反，把他们的创造者及牌局的设立者佛洛德杀死了。每个人都身处各种各样的牌局中，总有一些小丑能够看清牌局，那些小丑是牌局的设立者排斥甚至迫/害的对象，因为他可以唤醒各种侏儒，最终把牌局的设立者杀死。

电影《黑客帝国》里面有一些电池人，他们的身体上插着各种电线，他们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尝到的，摸到的，甚至想到的，都是别人精心制造出来的幻觉。他们不是真正的人，他们在本质上只是为外星统/治/者提供能量的生物。他们以为自己拥有很多东西，殊不知自己一无所有；他们以为自己去过很多地方，却不知道自已是只井底之蛙；他们以为自己听过很多事，看过很多真相，说过很多话，却不明白自己是个聋哑的盲人。他们都以为自己是个健全的人，其实自己一直是个植物人！偶尔有些自我意识太强的电池人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他们会为了自/由而反抗，他们身上背负着唤醒其他沉睡着的电池人的光辉使命，但他们同时也要受到电子乌贼的追杀。清醒的电池人就是看透牌局的小丑，小丑永远都是不受欢迎的麻烦制造者，永远都是牌局的设立者希望铲除的对象。

前几天，我在自己的主页里面写了一段话：“看了李/敖的北/大/演/讲，觉得很精彩。虽然很多话点到即止，但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了不起了。美中不足的是他没有必要贬连/战和马/英/九，多此一举。”我就写了这么一段话，从此以后，我写的所有东西都要被审/核，思想不健康就不能通过，发发牢骚就更加不用想了。我9月末更新的日记，搁到现在还没通过呢。一个普通人写写日记都有一群老师批改，这种关怀在别的国家还真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关怀始终无法让我感到温暖。李/大师内心应该挺为自己的演讲自豪的，不过他可能没想到自己只是扮演了其中一个侏儒，在一个牌局里面做了一次演员而已，而这场戏的内容起码超过13亿的人都没机会看到。不过李/大师毕竟当了一回照妖镜，各路妖怪无所遁形，这副牌局的小丑在旁边得意的笑，但眼神却流露出失望和悲哀。在那个故事的结尾，小丑逃离了那个小岛，独自在全世界游荡，向世人展示小丑的意义。也许小丑永远是被人排斥的对象，但也总有那么一些人，终于明白了小丑的意义。最后，用《纸牌的秘密》里面的一句话结尾，并与所有的牌里面的小丑共勉――“看透命运的人必须承受命运的折磨”。

2005年10月5日于墨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