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我不爱你了

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念及你,竟再无风雨也无晴。

我一直以为忘记你,起码应该是自己下了狠心,来个隆重仪式,比如,烂醉如泥,比如蹦极,又或者一段很长很长的旅行。然后宣告,再也不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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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指间悄悄滑落的泥沙。你给我写的那封信,我不记得夹在哪本书里,或者在我们的某次矛盾中,被我撕毁,也说不准。信的内容我只记住了两个字“信仰”,那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个词汇,我觉得在没有一个词可以如此贴切的形容那件我渴望的东西,是你点醒了我。于是我开始只身进藏,一路向西。你第一次给我唱的歌,我也不太记得旋律,印象中只是我站在公用电话亭前笑的像个傻子。对于你,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清晰了,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说起电话亭,很多年后,我再路过,那里已经成了一家早餐铺,生意总是要比公用电话亭好。毕竟,现在谁还流行用公用电话,你说是不是。老板娘看见我的时候,很意外,说了句“好多年没见”简单的问候。给她的早餐钱,她没收,说那些年,没少挣我的钱,我倒是也没客气,打着哈哈,说谢谢。老板娘抱了抱我,还想说点什么,微微张开嘴,又憋了口气,把话吞了回去。

转身的时候,想起一个词“物是人非。”时光再有力量,也冲洗不掉素白年代里悲伤划过的痕迹。

那些年陪着我蹲网吧,陪着我啤酒烧烤,翻墙熬夜的人现在大多有了家室。你知道,市井里的孩子,总是很早结婚,有的是迫不得已,有的属于年少无知,有的还真是遇见了合适的人,不过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生活会让他们再成长。而我和他们渐渐背离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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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家结婚那天,我逃了课,坐14个小时的车程去参加他的婚礼。一路晕车一身虚汗,我当时想,如果你不在婚礼上,我就把他喝死在现场,然后把他所有的乱情史都和新娘促膝长谈。

距离上次见你已经过去半年多,听说你在和我们分别之后也走了青藏线。刚出站,我就看到你的车横冲直撞的停在路边,真的是横冲直撞,霸占着两个车位,我想别人没有打死你,都是你的运气。我低头不自觉笑了笑,你在这时向我走来:“张子家说,你会不认识路。我过来看看。”我忽然觉得有很多东西注入我的心脏:执念,偏激,疯狂,盲目,心动,它们在那一刻融合成一种东西,叫爱情。我用尽全力隐藏着内心的激动,故作轻描淡写回了一句“嗯。”,你喊了我的名字,我只装没有听见,加快步伐直径走向车的位置,还不忘回头催促你“快点啊,婚礼都快开始了。”伸手打开副驾驶的门,在千万分之一秒的时候又迅速关上,我为自己当时杜撰出来的那个叫“爱情”的东西感到可笑。

张子家那晚喝的很醉,歪歪斜斜躺在沙发上,我点了一支烟递给他,又给自己烧了一支,你站在阳台和你身边的女孩说着你和张子家兄弟情义,以及和我在旅行途中认识的经过,你真是太着急撇清关系了,不然,女孩眼里透出的要吃了我的劲儿也不至于那么足。张子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满口酒气烟味的冲着我,挥手乱舞道:“程x啊,她没你好,没你漂亮,没你真性情,没你勇敢,不知道那傻叉怎么搞的......”他说了很多,我只记住了那女孩姓程,而从此你将护她周全,为她安定。即便她有那么多的不好,那一刻,我真是羡慕她,羡慕的要疯。抛下自说自话的张子家,我走向正在卸妆的新娘,被折腾了一晚,她看起来很疲惫脸上却满满的幸福。见我从镜子里看着她,她回过头认真的对我说“仙儿啊,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却不止一次听说你,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不会被困在这一尺三地。”我笑了笑,将烟头深深塌进黑魆魆的烟灰缸里,“阳台上的那个人,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不也被困在那几个平方的阳台了。”我和新娘一阵哈哈大笑,引来你的注视,这次,我没有闪躲,挑衅又决绝的看着你......

从此,我云游四方,你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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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少年后的今天,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串数字,我将它输入到添加好友,进入你的空间,最新一条是“谢谢老婆的礼物。”底下是一张手表配图。张子家在下面评论问你是不是搬进了新家。再往后,满满都是结婚照。我点开你的婚礼邀请函,新娘姓杨。接着下一条就看到张子家结婚那一天,你发的动态,你写“我下定决心为你敌过千军万马,四海潮生时,你眼里的深渊告诉我,从此归人是路人。”

人生最美妙,最残忍的都是同一件事,不能重来。

我想,我一定还会去很多很多地方,不过去哪里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和谁一起。

诗经里说,道阻且长。

道阻,且长。

我们就按照各自的想法走下去吧,看看最后谁比较接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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