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吐槽我爹和我

写这篇文章前,我再三确认,我爹不会玩智能手机,更不用说微信了,不然,我会死的很惨[流汗]

我爸,自中年之后就成了地地道道、普普通通的农民,之前也曾很辉煌,不然现在也是县医院退休的老职工,颐养天年了,不过肯定没有我和我弟了。

在那个年代,那个山区,重男轻女还是很普遍的。我是家中老二,女孩,上面一个姐姐,可想而知,我的地位。姐姐本来领了独生子女证,背着“独生子女光荣”的斜挎小黄包,爸妈都有工作,我的出生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一个丫头片子。那时候已经有人来抱养我了,可以保住妈妈的工作,妈妈自始至终没松口,于是我没有被送走。妈妈后来说,如果把我送走,会是一辈子的心结。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当你哭过之后,没人搭理,你就不会再哭,因为没有意义。我就是那个不会为了糖再哭的娃,因为小小的我早就知道哭没有用。

我爹,一个字“倔”,两个字“固执”,三个字“犟老头”。七十的人了,脾气一直不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爹自从不在单位上班后,就不再和以前的同学朋友联系,因为他自卑,是的,自卑,骨子里的自卑。这一点,我遗传了我爹,此处不想多说。

我小的时候是跟着我爹的,那时候人民医院还在老城,我至今记得他骑着自行车带我去老城,给我买了气球的场景。他是疼我的,但是疼的方式和别人的爸爸不一样,他会骂,嘟嘟噜噜,让我怀疑亲爹的含义。高中时,我写作文说“爸爸像复读机”,被他发现了,骂我一晚上。高考失利,我爹一夜未眠,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失眠。工作回家后,他又把我当成客人,让我妈做好吃的给我。敬畏,是我对我爹一辈子的情感表达,亲近又不敢,他像个刺猬,我妈常说他内心是不坏的,但他有一张不敢让人亲近的毒嘴。

说说这次公证。单位强制入股,还得写家属的名字,我写了我妈的。妈妈走了,过户到我名下。我爹必须到场签字,好难商量,他挂我好几次电话,无非是怪我写我妈的名字,又怪必须他本人亲临现场签字。无奈,晚上培训,我没法亲自去家里和他商量。第二天老早就打了电话,问我,还是爹啊,不会真的眼睁睁看着不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爸爸,自老妈走后,更加孤立,因为再没有人在中间说情调解。

老爸属虎,老妈属龙,龙虎相斗,相爱相杀,打了一辈子,吵闹了一辈子。我一度怀疑,有爱吗?小时候,他俩吵架,我偷偷的抹眼泪,心里盼着他俩离婚。但是,我妈一辈子的信条就是:为了孩子,不离婚。长大以后的我们,非常不认可这种婚姻态度。我妈,一辈子辛苦,一辈子不幸福,她能说会道,有能力有学历,时运不济,但她心态好,说有我们三个孩子不后悔,因为我丢了工作不后悔。我妈,走到最后的时候,一直在说想多活两年,看着外甥女读大学,看着孙子再大一些。

我妈走后,我爹刚开始大哭大闹,说我们不管他,后来忽然开明了好多,说我们忙。那天,他打电话给我,去我妈坟了,感慨活着辛苦一辈子,走后小土堆一个荒山野岭无人问津,哭成了孩子。他一再要求,给我妈买衣服,给我妈多送钱。我哭了一路,打开朋友圈,记下了当时的心情:

“这是永远无法割舍的情怀

    也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阴阳两世的隔离

    走不出心的距离

    愿:逝者安息

        生者安逸”

妈妈,没有看到青兰高速,那个爸爸年轻时拼命逃离的山村,妈妈走后也不想回去的婆家,如今四通八达。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家今非昔比了。

我爹如果看到这篇文章,会从桃园赶到肥城来骂我,你信不,反正我信,这就是我爹,亲爹,咱能不能改改这个臭脾气,和气一点,好吧,算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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