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贾氏姐妹们在稻香村商议起诗社一事,李纨就对黛玉、宝钗说:“社还没起,就有脱滑的了,四丫头要告一年的假呢。”并问:”我请你们大家商议,给她多少日子的假;我给她一个月,她嫌少,你们怎么说?”
黛玉的看法是就给惜春放一年假,接着她笑道:论理一年也不多。这园子盖才盖了一年,如今要画自然得两年工夫呢。又要研墨,又要蘸笔,又要铺纸,又要着颜色,又要……刚说到这里,众人知她是取笑惜春,便都笑问:”还要怎样?”黛玉也自己撑不住笑道:又要照着这样儿慢慢的画,可不得二年的功夫?
众人听了,都拍手笑个不住。众人都觉得黛玉这张促狭嘴是在取笑惜春“慢慢的画”的神态,像个小老人。
惜春是贾氏姐妹中年龄最小的,可她一生下来时,就经历了她那个年龄不该有变故,母亲过早离去,父亲突然不管不顾的离家出道,哥哥嫂子对她的漠不关心,使得她年龄很小就拥有了一颗与她的年龄不相匹配的早熟的心。
在贾氏几姐妹中年龄最小,却最老成持重,清醒独立的也就是她了。
黛玉这是在笑惜春虽是他们姐妹中年龄最小的,可却是他们姊妹几个中最老成持重的,在最该天真无邪烂漫无拘无束的时候,却显得比长辈还要老成,一张长辈的神态的面容与她幼小的年龄极不相配,看起来让人觉得可笑而已。同时也是觉得好菜费饭,好画费时,是对惜春才华的欣赏和看重。
就像写一篇文章,有人不问质量只求数量,一天胡乱写个三五篇,有人看重质量,一天就写好一篇而已,是一码事。
惜春也以为说话尖酸刻薄的黛玉是取笑自己,遂道:”都是宝姐姐赞得她越发逞起强来,这会子拿我也取笑儿。”
黛玉听说后,知道聪明的小惜春也误会了她,就忙拉她笑着把话引到刘姥姥身上,”我且问你,还是单画这园子呢,还是连我们众人都画在上头呢?”
惜春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还不知黛玉此话是要把矛头指向刘姥姥,还老老实实地告诉黛玉自己画画的为难之处。惜春的原话这里就不引用占篇幅了,读者可去文本中看。
黛玉见惜春还是没转过弯来,又进一步说道:”人物还容易,你草虫上能不能?”
脑子反应慢的李纨听后同样不解黛玉说这话何意?还反而指责黛玉道:”你又说不通的话了,这个上头哪里又用得着草虫?或者翎毛倒要点缀一两样。”
黛玉见惜春、李纨二人都听话不会听音,还不知她这是要取笑刘姥姥,还这么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教,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笑道:”别的草虫不画罢了,昨儿‘母蝗虫’不画上,岂不缺了典!”
听到这里,众人这才明白黛玉说这些话,原来都是在取笑母蝗虫刘姥姥呢。
在与宝钗兰言解疑癖后,黛玉觉得自己误会了宝钗,对宝钗开始心悦诚服,与宝钗成为好友,她心里郁结的疙瘩终于解开,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又遭逢刘姥姥这么个另类幽默滑稽的老太太,因而让黛玉感到非常开心,在嘲笑刘姥姥之时,附带着逗了一下像老太太一样沉熟稳重颇有才华的小惜春而已。
好菜费饭,好文费饭,好画费时,黛玉其实是在打心眼佩服惜春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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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三千,不问风雨,只道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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